《爱我即救我》今朝沐雨生

2、回忆

　　秦慕钦结束应酬已经凌晨两点了，秦思瀚安排司机送他回来的。
　　他不想住酒店，早早的有自己的房产。
　　大概是遇见林晤宇了，他是秦思瀚姑姑的儿子，现在的林家主。林晤宇给秦思瀚讲了叶家新云资本改组的事情，也讲了现在摄入的那些人。
　　秦思瀚开玩笑问他：“后悔吗？要是当初和袁家结亲，现在很多事情都要简单很多。”
　　秦慕钦摇头，没什么可后悔的，袁家那个可是……
　　可是什么，他有点想不起来了。
　　回家的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电梯直达二十三楼，时间过得很快。
　　可是……
　　可是……袁家那个，季阿姨的小孩，不是男生吗？
　　他想起来了，恍惚间突然就想起来了。
　　他还记得是一个穿着繁重蓬蓬裙的小孩，头发不短，扎了两个小辫子，抱着裙摆和季阿姨说。
　　“怎么又是小裙子！我不是女孩子！”
　　他气急了，跺脚抗议，不过真的很可爱。
　　他想起来了可是，但没有思考的能力，酒后依靠习惯洗漱，第二天下午醒来，还要处理邮件事务。
　　他真的很忙，不是借口。
　　急事都是电话，他不会错过的。
　　按顺序回复所有的未读消息，直到刷到上一周的消息。
　　袁唯一的消息，未读的是两条消息。
　　【袁唯一：还没查出来是谁。】
　　【袁唯一：画圈圈跺脚.jpg】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把这个表情包和一个穿裙子的小孩联系起来。
　　可爱。
　　他还挺期待的，找半天找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反应。
　　【秦慕钦：大概是缘分不够吧。】
　　他其实很早就是这么觉得的，他妈妈和季雪是很好的朋友，小时候就说一定要当亲家的关系，后来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秦慕钦小时候就很没意思，所以才有了那个场面，说这个小孩是他以后的老婆，就交给他照顾了。
　　他觉得小朋友挺好照顾的，不哭不闹，就是很害羞，现在想起来，一个只是因为喜欢裙子害羞。
　　后来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秦慕钦从少年时就背锅了，秦家和袁家有婚约，其实只是玩笑话。
　　少年相识，后来几乎完全没有接触了，也是缘分不够，连做好朋友的缘分都没有。
　　聊天框的上方很快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消息很快发过来。
　　【袁唯一：偏要强求，你等着，我周末回家非要给你问清楚。】
　　【袁唯一：你受过情伤吗？怎么悲观？】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袁唯一：你当没看见吧。】
　　拿着手机等回复，怎么可能没看见。
　　秦慕钦想了想，还是回复了。
　　【秦慕钦：只是对感情不期待而已，谈不上悲观。】
　　【秦慕钦：等你问清楚吧。】
　　【袁唯一：我其实有件事情想问你，你知道我们妈妈吵架的原因吗？】
　　【秦慕钦：你也不知道吗？】
　　他其实知道，但是不想说。
　　他们的关系，还不足以聊这些。
　　【袁唯一：好吧。】
　　【袁唯一：你不是很忙吗？】
　　【秦慕钦：处理未读消息中。】
　　【袁唯一：嗷～行吧，那就不用回我了。】
　　【袁唯一：周一见。】
　　他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他回复了一个好，然后才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的袁唯一难得进入有难度的推理，到底是哪个姐姐，他自问那条消息不算冒犯，就算已经有了稳定感情，至少也会联系袁唯一，问问什么情况。
　　但是完全没有消息。
　　很奇怪。
　　真的很奇怪。
　　不过已经周五了，马上就要回家了，还是问妈妈吧。
　　下午五点半准时下班，司机来接他回家，晚高峰有些堵，但也还好。
　　他回去的时候父母已经在家了，他父亲袁邦是大学财务专业的教授，周五没有晚课。母亲也是老师。
　　和其他的家族不同，袁家只是一种尊称，是血缘关系，更多的是师生关系。袁家，更像一种门派，至少袁唯一是这么觉得的。
　　他还是没长大，只有工作日住在外面，休息日就喜欢往家里跑，也只喜欢待在家里，他也不想长大。
　　一起吃饭，一起收拾，袁邦有邮件要回，季雪在客厅享受休息时间。
　　袁唯一狗狗祟祟坐到妈妈身边：“妈妈，可以问个问题吗？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可以不回答。”
　　“你问。”季雪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袁唯一开始铺垫：“我最近在做新云的项目，叶明承挺认真的，请了很多专业团队。”
　　“我知道，项目挺大的，辛苦了吧。”季雪摸他的头。
　　袁唯一认真看她的脸色：“就是律师这部分，也是请的专业团队……”
　　声音逐渐变小。
　　季雪叹了口气：“秦家的律师吗？你要问秦家的事情？”
　　她也不是很介意以前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
　　袁唯一摇头，但没完全摇头：“秦慕钦现在是我的新同事。”
　　“他？他不是风头正盛吗？”季雪已经不怎么关心秦家的事情了，但对经济新闻还是很关注的，“你想问他的事情？但我知道的也不多。”
　　袁唯一眼睛亮亮的，点头：“我要问的你知道的。”
　　季雪还是会被自己的儿子可爱到：“好吧，你问吧。”
　　“他以前是不是和我们家哪个姐姐有婚约来着，取消的原因是什么啊？”他的铺垫很短。
　　季雪听完这个问题，表情也很复杂。
　　袁唯一不太懂这个反应，怪怪的。
　　季雪沉默了一会儿：“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他不懂，“不方便……让我知道吗？”
　　真的不懂。
　　季雪站起身，去书房翻找了一番，袁唯一还在沙发上坐着，不明所以。
　　她拿着一本相册走出来，递给他：“你自己翻吧。”
　　“这不是我小时候的相册吗？”他接过来，翻开。
　　中间有几页跳过了，小时候当女孩养过一段时间，他现在也不太喜欢看，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季雪从他手里抽出来相册，翻到那几页的中间又递回给他。
　　照片里是两个小孩，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一个穿着白衬衫带着领带。
　　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
　　哈哈。
　　等等。
　　袁唯一反应过来了：“不会吧！”
　　现在他的表情也变得复杂了。
　　“哈哈哈哈哈哈。”季雪放声大笑。
　　其实这也是她和高芙凝的游戏，长大了，总有个小孩要破防的。
　　就是等这一天了。
　　其实她更期待秦慕钦的反应，只是……
　　袁唯一觉得好笑，第一反应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看来是强求不来了，人果然还是不能在外面胡说八道。
　　回旋镖来的太快了。
　　“妈，别笑了。”袁唯一一头黑线，“怎么会这么尴尬？”
　　“秦慕钦问你了？”
　　“没有，一直都是我在问。”他摇头，“又不是一不小心撞见他和家里人吵架，感觉我们都没机会聊工作以外的事情。”
　　“吵架？”季雪是问句，但是不算怀疑。
　　他点头。
　　季雪笑：“你可以和他交朋友，但不不要和他家里的事情有什么牵扯。”
　　算是许可。
　　秦家是黑洞，它摧毁了她最好的朋友。
　　“交朋友？”他长叹一声，“好难受啊，还没当上朋友我就当上骗子了。”
　　他半躺在沙发上。
　　季雪把相册合起来，只当他说的是小时候的事情，他其实不太管袁唯一的交友，不过他运气挺不错的，工作还是交友，大部分人都很不错。
　　秦慕钦，她倒是见过几回，总是心事很重的模样，工作之余话很少，情绪起伏也很小。
　　她无法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突然感慨，原来，都已经这么大了。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收回相册的时间很快，但又很慢，袁邦拉起她的手：“怎么了？”
　　“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季雪两只手都拉住他，“唯一都快三十了。”
　　“谁三十了？”袁唯一敏锐听见了最后一句话，他其实也就二十七，虽然不到半年就二十八了。
　　有一点他还是同意的。
　　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啊。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微信号的事情：“妈妈，可以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吗？”
　　他以前确实有个账号来着，只不过是用季雪的手机号验证的。
　　现在已经没在用了。
　　当时频繁联系的人后来都有了新的联系方式，显然，秦慕钦不在这个范围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保留古时候的聊天记录。
　　重新登录之后，果然也没有历史的聊天记录，只有一条，袁唯一用秦慕钦手机发的那条消息。
　　他不知道怎么回复。
　　潜意识里不想坦白。
　　而且他相信，秦慕钦根本不会追问这件事情。
　　他不在乎。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秘密，只有他不知道。
　　这条消息，这个联系方式，也许是他唯一的突破口了。
　　他没有恶意，也不想欺骗什么。
　　就，先这样就好。
　　只不过他也没有回复。
　　【袁唯一：秦律周末一般什么安排？】
　　没有收到回复，对方应该没看手机。
　　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后，秦慕钦才回复。
　　【秦慕钦：见客户。】
　　大概是真的很忙，百忙之中回了这三个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后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