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兰》梁山

52、玩弄

　　众人看向发飙的王爷。
　　然后，继续该干嘛干嘛。
　　春无兰拿筷子吃饭，慕容忙着替他夹菜。
　　李回天偷偷挥手要厨娘们离开，努力憋住冲到嘴边的笑声，打死不敢笑出来。
　　“春无兰。”
　　慕容陵海面色阴沉，冷冷瞪着两人：“我是不会同意我儿找个男人的，明白吗？”
　　“……明白。”春无兰咽下饭，一脸疑惑，“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陵海蓦然拧眉，气势凛冽慑人，“你果然如王妃所说，看不上我儿？！”

　　额……
　　春无兰一时无语。
　　慕容陵海袍袖一正，“怎么，想不负责任？”
　　春无兰恨不得以头抢地，“王爷说笑了，这从何说起？！”哪跟哪的事儿啊？！
　　“我刚看到你亲他了。”
　　春无兰一窒，梗着脖子装流氓，“那是意外。”
　　“意外？”慕容陵海冷冷一笑，“你大可试试看，我慕容家的人是不是这么好欺负！”

　　春无兰难得憋屈。
　　一旁，李回天忍笑忍到内伤。慕容空邪只是凉凉托腮，不时替少年碗里夹几筷子菜。
　　“若说负责，也轮不到我吧？”春无兰深吸口气，默默回击，“空邪始乱终弃的人多了。”
　　慕容空邪当没听到。
　　狠狠瞪了眼成事不足的败家子，慕容陵海撑住威仪，“不一样，我儿跟他们只是玩玩而已。”
　　春无兰老神在在，“我跟空邪也只是玩玩而已。”

　　“你说什么？！”
　　慕容家父子俩陡然怒吼起身，气势凶狠，一模一样地骇人张狂！
　　春无兰被震了一下，蓦地慌乱起身，“我是说——我也只是空邪的玩具而已！”
　　嗯……
　　慕容陵海这才满意落座，“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慕容空邪却没那么简单放过他，一双邪眸上上下下冷冷杀着他，直杀得春无兰如坐针毡，冷哼一声，一把将忐忑人儿搂进怀里，嗓音低沉阴狠，“你敢玩我？！”

　　“口误！”
　　春无兰叫苦不迭，他哪有那个胆子玩这人呀？
　　“口误？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慕容空邪眸光恶毒，蓦地阴冷一笑，伸舌舔他雪颈，“也罢，春无兰，有胆子你就玩，我看最后谁玩谁？！”
　　春无兰浑身一颤！
　　慕容空邪见状冷哼，将人放回原位。
　　春无兰仿佛被吓着了般，待在椅子上不动，须臾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地低头扒饭。

　　凉亭内，终于安静下来。
　　慕容陵海冷眼旁观，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自顾自吃那波折不断的丰盛早膳。
　　李回天立在一旁，双眼闭上，掩住一闪而过的叹息。
　　早膳后，慕容陵海打道回府。
　　“你留下，看着那小子，告诉他五月初回去接位。”甩下一句话，慕容陵海登上马车。
　　李回天低声称是，顿了顿，忍不住追问，“王爷不插手了？”
　　“用不着。”
　　慕容陵海冷笑，神情微微复杂笃定，“他们成不了。”
　　李回天心中一震，低头恭送主子的马车哒哒远去。
　　微微晃动的奢华马车中，慕容陵海闭目养神，一动不动，良久，一声叹息轻轻逸出：“还是太嫩了啊……”

　　迎客居。
　　鹤立翔端坐蒲团上，面目冷硬，“那么，请代理当家修养三日，公事鹤某暂时代理。”
　　春无兰轻轻点头，微微弯身行礼，“麻烦鹤老板了。”
　　“分内之事，不必客气。”
　　鹤立翔起身，作揖便要离去。
　　“我正要回住处，不妨一起走。”春无兰起身，却被人按住肩膀，慕容空邪瞪了他一眼，“在这儿修养。”

　　“不。”春无兰轻轻道，挣开他手径自起身。
　　慕容空邪眼一沉，猛地打横抱起他，拧眉低吼，“你腿上有伤，闹什么脾气？乖乖在这呆着！”
　　“你——”春无兰瞪大眼，微微气急败坏，“放我下来！”
　　“不。”
　　慕容空邪咧开笑，甚至幼稚地将人轻轻颠了颠，惊得怀中人慌忙揪住他衣袖。
　　“咳咳。”徐正醇瞟了面无表情的鹤立翔一眼，伸手捂住眼。
　　“那么，鹤某告辞。”鹤立翔余光扫见小兵的举动，内心好笑，面上依然冷凝。

　　“等等！我——”
　　“快走！”慕容空邪制住他的挣扎，迅速轰人。
　　鹤立翔面上一绷，也不多说，带着小兵直接走人。
　　干脆至极。
　　春无兰愣了愣，黑眸微微眨了眨，再次出口的话平静且疑惑：“鹤老板，你为何听空邪的？”
　　脚步一顿，鹤立翔微微侧首，“他是你专属大夫，不是吗？”
　　春无兰怔然。

　　迎客居内，垂幔飘扬。
　　将人轻轻搁置在蒲团上，慕容细心为他盖好薄毯，这才转身离去。
　　很快的，一行仆人上前撤走茶盏，换上新的热茶甜点，手边不远处添了些有趣的杂书画册，角落处甚至摆了些常用乐器。
　　春无兰始终静静瞧着，神情似笑非笑。
　　片刻后，过分殷勤的仆人们方才退去，李回天拿着棋盘进来，笑着说要请教他的棋艺，请他务必手下留情。
　　春无兰瞧了一眼黑白棋子，抬眸瞧着眼前笑嘻嘻的俊秀公子，红唇微微一笑。
　　李回天莫名打了个颤。

　　半个时辰后。
　　慕容空邪推门进来，迎面便接收到李回天的求救眼神，回天这厮一向灵活狡诈，竟也有应付不来的时候？
　　显然看懂了主子的意思，李回天微微苦笑，顾不得解释，起身告辞后逃得飞快。
　　春无兰转头看来。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安谧宁静。
　　突地，春无兰错眼看到慕容手中冒着热气的药盅，瞳孔微微一缩，不动声色地转回头。
　　慕容空邪微疑，将药盅放在茶案上，一眼瞧见厮杀方歇的棋盘，瞬间了然，“你欺负回天了？”

　　欺负？
　　春无兰低头浅笑，何时他也学会欺负人了唉。
　　“兰。”明显觉得哪里不对，慕容抬起他下巴，拧眉审视他半天。
　　春无兰乖乖任他瞧，在他瞧不出个所以然之后，才轻轻错开，视线落在案桌上，“给我的？”
　　“自然。”
　　将药盅吹凉，慕容空邪将其推到少年面前，“我和文垣一起商量的新配方，可能有些苦，你忍着些。”
　　春无兰眼睫微微一颤，视线始终落在深褐色的药汁上，许久之后，才轻轻动手，一勺勺将药汁喝尽。

　　一颗蜜饯抵在唇边。
　　春无兰眼睫微掀，像是想看他又忍住，只是启唇含住蜜饯。慕容空邪挑眉，大喇喇地盘腿坐下来，一只胳膊枕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一颗棋子，视线却始终凝在对面的人儿身上，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惬意，沉静无比。
　　“空邪。”
　　“嗯？”
　　慕容回神，唇边扬笑。
　　春无兰不知何时跪坐他面前，美丽面容离他非常近，黑眸微微含笑：“你想上我吗？”
　　“啪嗒。”棋子掉地，咕噜噜滚落角落。

　　“你说什么？！”
　　慕容空邪猛然抬眸，瞳孔迅速收缩。
　　“我是说，”春无兰神情不变，身子甚至微微倾前，“你想上我吗？”
　　“当然！！”
　　遏制不住兴奋，慕容空邪一把将人压倒在蒲团上，大手扯开他衣襟，“你肯了？！”
　　春无兰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解下发冠，一头黑发瞬间散落，如瀑般铺了一地。

　　慕容邪眸血红。
　　“兰……”大手轻轻插入他黑发之中，嗓音沙哑紧绷，“我给你——最后反悔的机会。”
　　“我有三天休假。”春无兰微微仰起头，在他喉结旁轻轻啃咬，“这三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大火燎原。
　　如同打开了禁制许久的野兽，喷薄而出的欲/望瞬间吞没了两人！
　　慕容空邪扯开他的衣襟，炙热的唇不断吻着他的脸，热烈地需索。

　　不对劲儿。
　　昏昏沉沉中，脑中闪过一丝清明。
　　一口咬住他颈子，满意地听到他的低呼，炙热的吻上移，便要覆上他的唇。
　　唇儿微偏，避开他的吻。
　　该死的，哪里不对劲儿！
　　慕容空邪牢牢伏在少年身上，喉间发出兽鸣，身体叫嚣渴求，意识却昏昏沉沉挣扎不已。身下的人儿见他顿住，手臂轻轻环住他肩颈，声音轻柔沙哑，“怎么了？”

　　停下来，天杀的不对劲儿！
　　蓦地低吼一声，一掌拍出打碎案桌！刺耳声中，慕容空邪护紧怀中人翻到墙边，避开散落的桌木！
　　房内，一片寂静。
　　只余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春无兰瞪着他，微微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
　　“……你刚刚说，这三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慕容空邪低头逼近他，大手捧住他脸，“三天之后呢？”

　　春无兰黑眸微颤，随即眨了下眼，面上平静无辜，“自然想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
　　慕容空邪瞪着他，突地冷冷勾唇，“就是不准去你那儿？”
　　“大爷说笑了。”
　　春无兰亦是微微勾唇，眼神清明，“你玩尽兴了，还来我这儿做什么？”
　　慕容空邪笑容蓦地消失，拧眉瞪他，“你唤我什么？”
　　“大爷。”春无兰笑笑重复，声音很媚。

　　气氛，诡异阴冷。
　　慕容眼底怒意翻腾，冰冷彻骨，“我明白了，你当我是瓢客。”
　　春无兰笑意微微一僵，随即放松地软下身子，笑眸似笑非笑，清冷迷蒙，“我本就是娈——”
　　长指堵住他唇。
　　春无兰眼睫微颤，随即扭头避开。
　　慕容空邪大手成拳，心中又气又急，满心被耍的愤怒，还有一丝不容忽视的惶恐，好像什么脱离掌控般，害得他抓不到半点头绪，心慌得很，“这到底怎么回事？兰，说清楚！”

　　“很简单啊。”
　　春无兰笑笑开口，丝毫不在意自身的裸露，甚至惬意地微微眯眸，“之前的玩法太费时了，没意思。干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你把这身子玩个彻彻底底，三天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如个鬼！
　　慕容眼前一黑，险些被他气得吐血，深深吸气压下胸腹煞气，“病呢，不治了？”
　　“不治了。”春无兰笑笑，当真潇洒得很。
　　“身子也不要我护了？”慕容逼问。

　　“不要了。”春无兰再次笑笑。
　　慕容空邪瞪着他，良久，竟有些磕巴，“那、那你之前那一堆条件限制，全都作废？”
　　“作废。”春无兰毫不犹豫，顿了顿，轻轻重复，“三天后，我们再不牵扯，你就当从未遇到过我。”
　　沉默……
　　慕容空邪眼底杀气慢慢弥漫上来，大手缓缓遏紧他细白的颈子，“我玩够了就滚，对吗？”
　　春无兰瞳孔微缩，也不闪避，黑眸笑意盈盈地直白瞧着他，“换个说法：‘你玩够了，我滚’，如何？”
　　慕容一怔，大手下意识一松，“兰……”

　　春无兰闭了闭眼，不再看他。
　　慕容突然一股没来由的心悸，“你不想跟我上床，对吗？”
　　春无兰没有回答，良久睁开眼，定定望着房间某处，声音清淡决绝，“我心甘情愿跟你上床。”
　　“但你不想！！”
　　慕容蓦地暴怒，一掌扫过他视线之处，角落物什瞬间变为碎木！
　　春无兰静了静，蓦地蜷身咯咯笑起来，趁着慕容怔神时突然发力，眨眼已坐在慕容身上！

　　“……”
　　生平头一次，慕容空邪说不出话来。
　　春无兰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微微俯身轻触他的脸，笑意盈盈地，“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的技术很好？”
　　慕容空邪瞪着他，没有反应。
　　“其实……你很好看。”
　　春无兰轻轻勾勒他的眉眼，吐气如兰。
　　慕容空邪眼眸微微誾黑，大手悄悄紧握成拳，身子紧绷如钢铁。
　　“一个技术好、长得又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想跟他上床，嗯？”春无兰缓缓压低，最终整个覆在他身上，小手大胆地解开他衣结。

　　慕容空邪此刻矜持地要命，哑声提醒他：“你发过誓，若违心，你师兄会坠入十八层地狱。”
　　春无兰垂眸，随即缓缓扬起眼睫，笑意浅浅，“所以，你更该相信我是真心的，不是吗？”
　　是。
　　真心地要与他上床。
　　真心地……要快快与他做个了断，余生再不与他相见。
　　慕容空邪眼底邪意陡升，蓦地翻身将人狠狠压在身下，一手将他双手固在头顶，“你真的……非要跟我这么玩？！”

　　春无兰一顿，竟是抬起一只脚摩挲他的，面容无辜含笑，“你不喜欢？”
　　够狠！慕容倒吸口气，再也顾不得地逼近他，隔着衣物摩挲他，“我房里有些玩意儿，你要不要试试？”
　　春无兰一僵。
　　慕容紧紧盯着他，一动不动。
　　“……不在野外，不在人前，其他的，你随便玩。”春无兰瞅着他，笑容清浅。

　　“……哦？”
　　慕容空邪怒极反笑，恶劣地狠狠撞了下他，笑容邪气放肆，“直接进去也行？”
　　“大爷心情不好哦，对奴家这么粗暴？”春无兰抬腿环上他，一整个诱惑放荡，“随便，留口气就成。”
　　“春无兰！”
　　慕容空邪目眶俱裂，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就这么想摆脱我，再被我强迫也没关系？！”
　　“……大爷说笑了，奴家可是准了的，哪里算强迫？”春无兰咬唇，眼底满是媚笑，“顶多，算是和/煎而已。”

　　“……咳！！”
　　当真生生被呕出一口血。春无兰一惊，眼底魅惑陡消。
　　慕容空邪一把将人扯到眼前，邪眸杀意翻腾，却清明至极，“告诉我，你肯不肯让我帮你束发？”
　　春无兰眼眸微微睁大。
　　“肯不肯？！”慕容低吼！
　　春无兰仿佛被吓了一跳，没了方才的肆无忌惮，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慕容闭了闭眼，随即用力张开，大手依然用力钳着他，“你认不认可我？”
　　春无兰一僵，身子缩成一团，看也不看他。

　　“……好，很好！”
　　慕容空邪眼眸血红，猛地将他的双手捆上，再一把将人拖到柱子旁牢牢绑上！下一秒，掌风肆虐，吼骂不止，眨眼将整个迎客居摔得稀巴烂！
　　春无兰紧紧闭眼。
　　慕容空邪狠狠瞪着他，大手松了又紧，蓦地将垂幔扯到他身上，盖住他衣不蔽体的身子，下一秒，狠狠踏步离去，“锁上门，谁他娘的也不准进来！！”
　　屋内一片安静。
　　春无兰动了动手腕，视线环绕着周遭的满目疮痍，身子慢慢蜷缩成团，许久，低哑的浅笑声轻轻响起——

　　如小兽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