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猫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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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苗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维持笑容：“您说煤球啊，它今天休假，不在店里。”
“休假？”
“对，因为平时店里客人比较多，我们会安排小猫咪轮流放假。小猫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对客人和小猫都比较好。”
顾承俞有点失望，煤球不在，其他猫他不感兴趣，准备离开。
走之前，他又转身：“你们店里可以办会员吗？”
林跃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热情道：“是您啊，我们店里可以办会员，煤球后天就上班了，您到时候来它一定在！”
三分钟后，顾承屿拿着新办的卡离开。
门一关，林跃弹弹手里的票据：“听见了？后天煤球上班。”
林苗肩膀垮下来：“……哥。”
“想想工资。”林跃拍拍他，“这可是大顾客，一口气就充了十万，让他撸高兴，这个月给你奖金翻倍。”
林苗还住在表哥家，只能乖乖听话上班。
为了躲其他客人，他一直趴在猫爬架顶上。
上午来的几个客人试图用零食引诱他，他纹丝不动，客人只好去找店主。
林跃熟练地道歉：“不好意思，这只新来的小猫有点社恐，要不您试试这只？”抓住路过的金渐层递过去。
林苗趴了一天，看人类对小猫咪又亲又抱又揉肚子，头都麻了。
今天关门前，顾承屿才进来。
其他小猫都聚在后面等着下班，就林苗还趴在猫爬架上。顾承屿一眼就看见了黑色的小猫。
他站在猫爬架下面，抬头看着小黑猫：“煤球？”
林苗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谁叫他今天“上班”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他慢吞吞地跳下来，仰头看着顾承屿嘀咕：“很不高兴为你服务。”
他的抱怨落在顾承屿耳里，只是小猫又甜又软的喵喵。
顾承屿嘴角上扬，把手伸到他面前，让他习惯自己的味道。
林苗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不情不愿地把脑袋凑过去，抵在对方掌心里。
顾承屿顺势将他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林苗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发现对方只是用手掌稳稳地托着他，并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急着把他翻过来揉肚子。
顾承屿站在桌边，从头顶到脊背，一下一下顺着毛流抚摸，力度适中。
林苗紧绷的爪子渐渐放松下来。
这人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在撸猫？
比起那些又亲又抱还要把脸埋进他肚子的人类，这种程度简直称得上“彬彬有礼”。
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顾承屿的手顿了顿，眼底笑意深了些。又顺着摸了几下，收回了手。
“下次见，煤球。”
他揉了揉小猫耳尖，转身出门。
林苗蹲在桌上，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推门离开，风铃轻响。
……这就结束了？
好像还可以接受。
林跃拿着扫把过来时，林苗已经跳下桌子。
“这么快？”林跃有点惊讶，“顾先生这就走了？”
“喵（走了）。”
“怎么样，我就说这个工作不难吧。”林跃笑道，“这不是就摸两下。”
林苗懒得理他，转身走向员工通道。经过表哥身边时，尾巴不轻不重地甩在他小腿上。
——别以为他没看见其他人类是怎么对小猫咪的！
林跃“嘶”了一声，笑着揉揉腿，继续扫地。
更衣室里，林苗变回人形，换上自己的T恤，出去和大家一起打扫卫生。
半小时后，店门落锁。
林跃揽过表弟肩膀：“走，吃火锅去，庆祝你第一天上岗成功！”
林苗眼睛一亮：“我要吃肉。”
“行！管够！”
林苗开始了“两班倒”工作。
当猫时，他大部分时间趴在猫爬架最顶层，客人拿零食哄，他勉强下来让顺两下毛；一旦对方试图把他抱进怀里，立刻“咻”地窜回高处。
“煤球今天也很怕生呢。”客人们遗憾地说。
当店员时，他笑容满满，主动迎接客人。有客人的甜点被小猫打翻，他第一时间道歉、收拾，并端上一份新的。
林跃看乐了：“煤球上班天天摸鱼，林苗上班这么认真？”
林苗系紧围裙，面无表情：“当猫有被吸肚子的风险，店员没有。”
林跃：“……”他无言以对。
为了不让林苗当“黑户”，林跃带他去了专门给妖怪办身份证的部门。
体检一切顺利，可到了签字环节，林苗拿着笔愣住了——表格上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林跃也傻了。他当年进城，就是因为山里教育落后，找工作时吃了大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表弟也是个“文盲”。
最后，签字栏上没签名字，只摁下了一个鲜红的猫爪印。
回家后，表哥立马给他买了《幼儿拼音入门》和《幼儿识字（图画版）》。
林苗对着书上弯弯曲曲的符号，眼睛都看花了。
人类的字怎么这么难！
几天后，店里其他人都出去吃饭了，只剩林苗看店。
他窝在沙发里，面前摊着拼音书，嘴里嘀嘀咕咕：“p和q……长得也太像了吧？”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林苗太专注，没听见。
顾承屿推门进来，看见那个总是笑脸迎人的小店员，正背对着自己，对着一本幼儿园拼音书发愁，嘴里还嘟囔着“这个怎么拼……”
林苗察觉视线，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
林苗的脸“腾”地红了，小跑到门口：“您好！欢迎光临！”
顾承屿语气正常：“打扰你学习了？”
“没有没有！”林苗赶紧摇头，“我就是随便看看……您今天需要点什么？”
顾承屿换上鞋套，洗了手。目光扫过地上晒太阳的猫群——没有那团熟悉的黑色。
“煤球今天休息？”
“对，它今天轮休，明天上班。”林苗答得有点心虚。
往常煤球不在，顾承屿几乎立刻就走。但今天店里安静，他正好想喝杯咖啡。
“一杯美式，谢谢。”
林苗眼睛一亮——他前两天刚学了拉花！
“那个……需要帮您做个拉花吗？”他问道。
顾承屿本想说不用，但看到小店员一脸“快答应我”的表情，话到嘴边改了口：“好。”
“您稍等！”
林苗转身钻进操作区。奶泡打得有点厚，手法也生涩，在咖啡表面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模样的爱心。
他捧着杯子，像献宝一样端到顾承屿面前：“您的咖啡，请慢用。”
顾承屿看着杯子里的“爱心”，又抬眼看了看林苗“快夸我”的眼神，很轻地笑了一下。
“拉得不错。”
林苗耳朵更红了，转身假装去擦桌子，心里咕嘟咕嘟冒泡泡。
*
林苗学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分清了“b”和“d”，“p”和“q”。
表哥带他去买了新手机，手把手教他用——不会打字没关系，可以发语音！还能跟家里打电话！
林苗打通电话，全家人轮番关心：
“苗苗啊，城里住得惯不？”
“吃得好不好？有没有肉？”
“工作累不累？你表哥没欺负你吧？”
前两个问题林苗答得响亮：“住得惯！哥哥的房子有空调，打开就会吹凉风！”“吃得可好了！天天有肉！”
可问到工作……
林苗卡壳了。
他总不能说“我在表哥开的猫咖给别人撸毛”。
山里长辈要是表哥在城里干这个，估计要连夜进城抓人。
“工作……工作挺好的！”林苗含糊道，“表哥开了家咖啡店，我、我在店里当服务员。哥很照顾我，同事对我也可好了！我、我学会做咖啡，还学会拉花了！”
这不算他撒谎，至少做咖啡是真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然后爆发出热烈的夸赞：
“哎哟！咱们苗苗出息了！都会做咖啡了！”
“在城里学手艺好！比在山里强！”
“好好跟你哥学！将来也开个店！”
“苗苗真棒！”
林苗听着夸奖，脸都红了。
挂掉电话，他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混过去了。
就是这“体面工作”的谎言，好像越撒越大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细细弱弱的“喵呜”声。
店门旁的墙根下，放着一个半旧的纸箱。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林苗立刻蹲下去看——纸箱里垫着件旧衣服，三只毛茸茸的小奶猫紧紧挤在一起，两只是橘白相间，一只是纯橘色，几个月大，正张着小嘴叫唤。
“哥！有小猫！”林苗抬头，眼睛都瞪圆了。
林跃叹了口气：“又来了。”他拦住林苗的手，“别直接抱，不知道有没有病，先带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联系了熟悉的宠物医院，开车带着纸箱过去。
医院的护士姐姐一看到林跃就笑了：“林老板，又来了？”
“没办法，总有人往我店门口扔。”林跃苦笑，“麻烦帮忙做个全面检查。”
检查很顺利。三只小猫都很健康，只是有点瘦，小橘猫特别活泼，在检查台上跌跌撞撞地想爬走，被护士姐姐轻轻按回来。
“挺精神的，长得也漂亮，找领养应该不难。”护士姐姐说道。
回到猫咖，林跃给三只小家伙准备了临时的窝和幼猫粮。小橘猫吃得狼吞虎咽。
林苗蹲在旁边看着，摸了摸它。
“它们……会被送走吗？”
“当然要找领养啊。”林跃把拍好的照片发上猫咖的社交账号和几个本地领养平台，“咱们这儿又不是收养所，地方和精力都有限。等它们打完疫苗，就可以去新家享福啦。”
他编辑着领养信息，嘴里念叨：“两只橘白弟弟，一只橘色妹妹，身体健康，找领养……”
林苗看着那三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心里有点闷。
人类为什么这么奇怪？一边把不要的小猫扔在别人门口，一边又花钱来店里，就为了摸一摸它们。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猫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