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绑定钓系美人系统》Strings

3、第三章

　　明歌回到公寓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他把那片银杏叶小心地夹进笔记本，正准备去洗漱，门铃忽然响了，透过猫眼一看，是个快递员，手里拿着一个不算大的包裹。

　　“明歌先生吗？您的快递，请签收。”

　　明歌想到系统之前说的任务奖励，利落地签了字，关上门后把包裹外箱拆开放在茶几上。包裹外包装上没有寄件人信息，里面一共有两个小盒子，一个是浅灰色的小铁盒，另一个是深蓝色丝绒材质的小方盒。

　　他先打开了那个扁平些的铁盒，里面是一张明信片。

　　明歌拿起明信片，翻到正面，那是一张大学校园的秋景照片，古老的石砌建筑爬满藤蔓，金红的枫叶落了满地，照片右下角有一行小字：MIT，2017年秋。

　　他翻到背面，凌厉而流畅的手写字迹映入眼帘：【21岁，MIT交换学期。为了赶一篇关于算法交易的论文，在Hayden图书馆熬了四个通宵，最后一天日出时，忽然想明白：金融市场里最稳定的算法，其实是人心。那篇论文后来成了穹顶资本早期模型的基石。】

　　字迹是深蓝色的，墨色很深，明歌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字迹，21岁的燕浮舟，在异国的图书馆里熬夜写论文……这个画面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

　　“系统？”他轻声唤道。

　　“在。”系统很快回应，“怎么样？还满意这个任务奖励吗？”

　　“这是……任务一的奖励？”明歌问，目光又落回明信片上，“你怎么知道燕浮舟大学时的事？连在哪个图书馆熬几天夜都知道？”

　　“数据库里有。”系统的声音平静自然，“收集目标人物的成长经历和重要节点，是攻略系统的基础工作，了解他的过去，能帮助你更好地理解他现在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

　　明歌将明信片小心放在茶几上，又拿起了那个深蓝色丝绒盒。盒子很精致，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打开盒盖，呼吸微微一滞。

　　盒子里躺着一枚袖扣，蓝宝石材质，切割成简洁的方形，周围镶着一圈细小的钻石。在灯光下，宝石内部像藏着深海，折射出幽蓝的光泽，设计很低调，但质感和工艺一看就价值不菲。

　　但是只有一枚。

　　“这是任务二的奖励？”明歌拿起那枚袖扣，指尖感受到宝石冰凉的触感和金属的光滑，他对着灯光转了转，蓝宝石里的光芒随之流动，像星空，又像燕浮舟深邃的眼睛。

　　“对。”系统说，“这是燕浮舟常用的一个袖扣品牌，他偏爱蓝宝石材质，这一枚是基础款，适合日常佩戴。”

　　明歌看看左手边的明信片，又看看右手心的袖扣，忽然笑了。

　　“系统，”他声音里带着调侃，“你老实交代，你该不会是个私生饭吧？”

　　系统似乎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似乎有些不解地问道：“私生饭？”

　　“就是那种特别关注明星私生活的粉丝啊。”明歌把袖扣放回盒子，拿起明信片晃了晃，“你看，连人家大学时在哪个图书馆熬夜写论文都知道，还能搞到校园照片，现在又送来他常用的袖扣款式，还是单个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促狭了些：“你还知道什么？他喜欢吃什么早餐？用什么牌子的牙膏？睡觉朝哪边侧卧？”

　　系统突然笑出了声，很低的笑声，震得明歌耳根发麻。

　　“喂，你别用我男神的声音这么笑啊，再说你们系统这么人性化的吗？情绪感知这么强的？”明歌被他笑的耳根发热，红着脸埋怨。

　　“如果我是私生饭，”系统的声音里满是调侃，“那宿主你也差不多了，毕竟你现在也在通过各种方式了解他，还收着他的私人物品，虽然只是同款。至于情绪感知的问题，我们情感类系统当然要具备这项功能。”

　　明歌被噎住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而且，”系统继续说，语气恢复了专业范儿，“这些信息都是通过公开渠道和合理观察获得的。比如袖扣，刚刚在咖啡厅，他挽起袖子时我注意到了款式，明信片的照片来自MIT官网图库，图书馆的经历是他某次访谈里提过的。”

　　“你连访谈都看了？”明歌挑眉。

　　“本系统完整收录了目标人物七十三次公开访谈、一百二十篇报道、以及所有能查到的学术发表记录。”系统的声音一本正经，“这是专业攻略系统的基本素养。”

　　明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靠在沙发上两只脚轻轻晃动，看着茶几上并排摆着的两件“奖励”，心里那种微妙的违和感被系统的理直气壮冲淡了不少。

　　“好吧，专业系统先生。”他拿起那枚蓝宝石袖扣，对着光又看了看，“但为什么只给一枚？一对袖扣送单个，这不太对吧？”

　　“因为……”系统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意味深长，“集齐一对，需要时间，不然怎么督促宿主继续完成任务。”

　　这话说得有些玄乎，明歌还想追问，系统已经转移了话题：“这枚袖扣不仅是奖励，也可以当做提示。比如下次见到燕浮舟时，宿主可以注意他的袖扣，如果恰好是类似的款式，可以自然地提起这个话题，像是‘燕先生的袖扣很别致，是蓝宝石的吗？’之类的。”

　　“这样会不会太刻意？”

　　“不会。”系统说得笃定，“宿主家里本就做珠宝生意，这是你熟悉的领域，对细节的观察和欣赏，会显得宿主很有品位，而且关注他。比起直接夸人长得帅或者能力强，这种细节上的注意更高级，也更不容易引起反感，符合钓系行为。”

　　明歌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他把明信片和袖扣盒子并排放在茶几上，灯光下，深蓝色的墨迹和深蓝色的宝石交相辉映，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一个记录着燕浮舟的过去，一个关联着他的现在。

　　而系统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把那个人的世界一片一片地拼凑给他看。

　　“系统，”明歌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这么帮我？”

　　这不是明歌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这一次，系统沉默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

　　长到明歌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那个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笃定：

　　“因为宿主值得被好好对待。值得有人为你铺路，值得有人帮你把遥不可及的人，变得触手可及。”

　　明歌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

　　“好了。”系统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稳，“奖励都收到了，任务也完成了，宿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课。”系统说完就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明歌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收拾起两件奖励。他把明信片夹进那本《国际信托架构案例分析》里，和银杏叶放在一起。

　　袖扣则被他收进抽屉的一个小木盒里，那是他存放一些珍贵小物件的盒子，盒盖轻轻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响。公寓里很安静，窗外是海市流光溢彩的夜景，但明歌的心绪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还在为系统最后那句话漾着微澜。

　　“因为你值得……”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盒表面划过。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个系统给予的肯定，竟让他心底某个角落悄然松动，滋生出暖意和勇气。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屏幕上跳动着“哥哥”两个字。

　　明歌深吸一口气，收敛了心神，接起电话：“喂，哥？”

　　“周五晚上空出来。”明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干脆利落，大约是刚开完会，语气里依旧不自觉的带着命令式的语气，“海市艺术基金会的周年晚宴，你跟我一起去。”

　　明歌脚步一顿，从窗边走回客厅中央：“晚宴？为什么我也要去？” 他下意识问出了口，脑海里却迅速闪过刚才系统的话——社交场合，自然接触。

　　“为什么？”明绯在那头轻笑了一声，“因为你姓明，因为你是明家二公子，因为这个圈子里的人该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得出现，这个理由够不够？”电话那边的背景音里似乎有纸张翻动的声响，大概还在处理公务，明绯的语气里也带着浓浓的社畜怨气。

　　明歌抿了抿唇，他知道哥哥说得对。作为明家的子弟，有些社交场合是逃不掉的，只是前世他一直刻意回避这些，直到进入穹顶资本后才不得不面对，但这一世他的目标不同了。

　　“知道了，几点？”

　　电话那头的明绯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下来，顿了一下，随即笑声里多了点真实的愉悦：“行啊，今天这么爽快，七点开始，瑞丰酒店顶层，记得穿正式点，我提前去学校那边接你。”

　　“好。”明歌应下。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看着手机屏幕，哥哥的微信很快发来了电子邀请函的截图，还有一句补充：

　　【燕浮舟也会去，你不是一直偷偷喊人家男神吗？机会我可是给你了啊。】

　　明歌的心脏轻轻一跳，像是被那行小字精准地挠了一下。

　　燕浮舟也会去。

　　所以哥哥是特意带他去的？明绯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种被自家兄长看透的感觉让他耳根微热，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悄然助推的隐秘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