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动年年》烟波江上使

3、第 3 章

　　“左闲之，你在做什么？”

　　清晨，陈柏年出了住宿的屋舍，走出花园酒店的石板小路。就听到一阵哭声，还有一个高大的背影。

　　不用猜就知道那个背影是谁的了。只是，那个人好像把一个小孩子弄哭了。
　　陈柏年走近一看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左闲之有些束手无措的样子，她故意说：“你把她弄哭了呀。这可怎么办才好，等下她妈妈过来可是会怪你的。”

　　左闲之百口莫辩，微皱着眉，“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路上刚好碰见她。”

　　“哈哈哈，行了。不逗你了。”陈柏年问他，“你知道她为什么哭吗？”

　　“为什么？”

　　“是你长得太白了，在黑人眼里就是个丑八怪，她被你吓哭了。”

　　“可是，你的肤色也和她不一样。”

　　“嘿嘿嘿，我比你黑啊。”

　　这次，陈柏年是真的邀请他去自己住的地方了。

　　陈柏年：“这个酒店还真挺小啊，我们总是能碰见。但是在这里住这么多天，我还没来得及逛完呢，也没找到它的边界在哪。”

　　其实不小，但左闲之是不会让她知道——自己就是故意在这附近守着的。

　　马拉维湖中岛的酒店是像花园一样的，不过没有花。自然生长的野花倒是有，还有随处可见的小羊羔。

　　这里的酒店不是什么高楼大厦，供游客住宿的屋舍仅一层，要比当地居民的房子要好上一点。

　　“看到那个刷红漆的房子了吗，最靠近湖的那个，我住的地方。”

　　“看到了，离我那里有一点远。我住在离入口不远处的那两棵猴面包树后面。”

　　左闲之就这样进入了陈柏年的“领地”，这里的酒店不宽，简洁得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供给吃饭的小桌子。

　　床在里边，桌子在外边，一堵墙把它们隔开了。只有放床的卧室是有门的，摆放桌子的外侧只有轻盈的卷帘遮挡。

　　湖风把卷帘吹得飘飞，就能看到蓝色的湖了。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坐了许久，偶尔聊几句。但大部分时间是在看“海”。

　　陈柏年一直知道这是湖，可她觉得可以称之为海。它看着和海一样蓝，但比海要宁静。

　　两个人没有话聊的时候很安静，左闲之发现只要陈柏年不主动讲话。他俩之间就剩寂静和沉默了。

　　左闲之感到微小的尴尬，陈柏年却什么事也没有。

　　“诶，我想到了一首诗歌。”陈柏年忽然说。

　　“与海为邻？”

　　“不愧是大作家，这么快就猜到——但对面不是海，你也把它看作海了？”

　　“你觉得是，它就可以是。”

　　陈柏年笑了，接下那首诗：“住在无蓝的隔壁，却无壁可隔。”

　　她没再说了。

　　“一无所有，却拥有一切。”左闲之把诗的最后两句补充完了。

　　“要是连命也没有了，还能拥有一切吗？”

　　陈柏年问的这个问题十分突兀，夹杂着一股淡淡的伤感。左闲之觉得，她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没等左闲之回答，陈柏年又突然说：“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要跟你说一个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左闲之隐约觉得那故事没什么好结局。

　　“说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