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共生法则》Nefis

2、暗面的牵引

　　我没有再说话。
　　傅明殊也没有继续逼我。
　　他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得像某种危险的预兆。
　　我几乎是逃着离开天台的。
　　下楼时，心跳在胸腔里乱撞，每一下都重得发疼，像是在提醒我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一次奇怪的对话。
　　可从那天起，所有事情都悄悄变了。
　　我开始害怕那些原本不会让我害怕的地方。
　　比如二楼走廊尽头。
　　比如通往三楼的楼梯拐角。
　　比如我们班前门的饮水机。
　　因为傅明殊就在我们班正上方的三楼。
　　高二（一）班。
　　他们教室的阳台，正对着我们班的前门。
　　只要我从座位上抬头，就能看到三楼栏杆的影子。
　　只要我从前门出去接水，三楼的人也能清楚地看到我。
　　而傅明殊……
　　他经常站在那个阳台上。
　　不是晒太阳。
　　不是吹风。
　　只是站着。
　　安静地。
　　像在等什么。
　　可越是避开，我越觉得——
　　他就在我身后。
　　不是具象的人影。
　　而是一种存在感。
　　像空气被轻轻搅动。
　　像有人在暗处注视我。
　　像我所有的动作都被某双眼睛记录下来。
　　我开始变得神经兮兮。
　　上课不敢抬头。
　　下课不敢走动。
　　连喝水都要先确认三楼阳台上没人。
　　可每次我抬头——
　　他都不在。
　　可每次我放松警惕——
　　我又会感觉到那种视线。
　　像他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看过去。
　　像他在和我玩一场无声的游戏。
　　体育课那天，我站在跑道边做准备运动。
　　风一吹，我忽然觉得有人在看我。
　　我抬起头。
　　傅明殊站在篮球架下。
　　他没有朝我这边看。
　　可我就是知道——
　　他在注意我。
　　那种感觉太明显了。
　　我心跳得很快，手心开始冒汗。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他像知道我会看他一样，忽然转头。
　　我立刻低下头，假装系鞋带。
　　耳朵却红得发烫。
　　我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自己被他牵动的每一个小动作。
　　可……我也忍不住好奇。
　　为什么是我？
　　他为什么注意我？
　　他想确认什么？
　　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细针，扎在我脑子里。
　　我开始在课间偷偷观察他。
　　看他写字的姿势。
　　看他翻书的速度。
　　看他沉默时的侧脸。
　　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了解他的目的”。
　　可我知道——
　　那只是借口。
　　我是好奇。
　　是忍不住。
　　是……想靠近。
　　可越好奇，我越害怕。
　　我开始逃避。
　　我换了接水的时间。
　　我不再去天台。
　　我甚至刻意绕开他常去的走廊。
　　我以为我做得够好了。
　　直到某天放学。
　　我走出教学楼，看见他站在操场边的树下。
　　他没有动。
　　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我。
　　像在等我。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
　　我逃不掉。
　　不是因为他在逼我。
　　而是因为……
　　我根本不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