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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崩老头 ...

  •   我叫苏小小,今年 25 岁,没上过大学,上过大学生。
      懒散爱做梦,没正经职业,兼职“崩老头”。
      崩老头算是一种“新新人类”的“新工种”。
      就是靠伪装清纯女学生,专在网上钓三十加的老男人,发点暧昧信息,撒个娇,换杯奶茶钱,一顿外卖钱。
      微聊 App 列表里,有三十七个“稳定”客户,备注名简单粗暴:张 42 工程师、李 38 公务员、王 45 个体老板……最后一个是,赵夫凯-36-最长情。
      “最长情”不是形容词,是工种评级。
      赵夫凯是我的“五星客户”。连续七个月零十四天,每天雷打不动,晚上十一点半上线,转账 52 元,附言永远一句:“小小,喝杯热奶茶,早点休息。”
      直到那天他没回消息,第二天警察找上门:“他死了,凶手在现场用血写了你的姓。”
      更可怕的是,还有一张照片背面写着:“第一个审判结束,还有六个。”
      而我排在第五位。
      .......
      故事从那一夜开始...
      我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红色美甲像十滴未干的血。
      凌晨三点半,我躺在齐都城中村出租屋的单人床上,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黑色霉斑。
      窗外偶尔传来醉汉的嚎叫和野猫发情的尖叫。
      这个时间,正是“工作”的好时候。
      微聊 App 列表里,三十七个“客户”,都是三十岁以上的老男人。
      其中,赵夫凯是我最久的饭票,整整七个月零十四天。
      点开他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晚十一点半,我发的:“哥哥,今天好冷哦,想喝杯热奶茶暖暖身子~”配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没有回复。
      这不对劲。
      赵夫凯从来不会超过半小时不回我消息。哪怕是凌晨,他也会立刻转账 52 元,附言:“小小乖,快去喝,别冻着。”
      我盯着手机屏幕,那行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装什么装。”我低声骂了一句,又发了一条:“哥哥是不是睡着了呀?那明天记得回我哦~”
      还是没动静。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从床头摸出半包烟。
      劣质烟草的味道在喉咙里烧开,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它像一张扭曲的人脸。
      赵夫凯是我“从业”以来遇见最奇怪的老男人。不要求视频,不要求见面,不要照片,甚至不怎么聊天。
      他就像一个按时缴费的机器,每天固定时间转账,偶尔会说一句“注意身体”或者“天冷加衣”。
      太正常了,正常到反常。
      我曾经试过发一些擦边的照片,他沉默了很久,回了一句:“小姑娘,别这样,保护好自己。”
      我愣了半天,把手机摔在床上。
      装什么正人君子?来这种软件找年轻女孩聊天的,能是什么好人?
      但钱是真金白银到账的。
      七个月的时间里,我从赵夫凯那里“拿”了将近一万块。足够我在这个城市活下去,偶尔还能买支新口红。
      烟抽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了。
      我抓起来一看,不是赵夫凯。是另一个“客户”,孙 33 销售员,刚给我转了 200 块,附言:“宝贝,陪哥哥聊会儿?”
      我翻了个白眼,手指飞快打字:“哥哥这么晚还不睡呀?人家都困了呢~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装十八岁清·纯·学·生·妹是我的专长。虽然我已经 25 岁,辍学,无业,但我有一张还算清纯的脸和一口甜得发腻的声音。
      男人吃这套,尤其是三十岁往上、婚姻生活如一潭死水的老男人。
      孙 33 又转了 500 块:“就一会儿,哥哥今天心情不好。”
      我收了钱,发了个乖巧的表情包,然后切回赵夫凯的聊天框。
      还是没动静。
      一种奇怪的感觉爬上脊背,像有冰冷的虫子在皮肤下蠕动。
      我点开赵夫凯的资料页。头像是一张风景照,朋友圈三天可见,仅有一条转发的工作链接。没有照片,没有个人信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我记得第一次匹配到他时,他的开场白是:“小姑娘,这么晚还不睡?”
      俗套。我当时想。又是一个假装关心实则想约炮的老男人。
      但聊了几天,我发现他真的只是聊天。问我吃了没,问我学校生活,问我将来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开个花店,他说挺好的,有梦想是好事。
      放屁。我在心里冷笑。我有屁的梦想,我只想搞钱。
      凌晨四点,我决定放弃等待赵夫凯。
      也许他老婆发现了,也许他终于厌倦了,也许他只是手机坏了。
      无论如何,少了一个固定收入来源。我得赶紧发展新客户。
      我打开那个粉色图标的 APP。
      网名叫“小小糖”,头像是我修了三个小时的自拍——清纯无辜的大眼睛,微微嘟起的嘴唇,背景是图书馆书架。实际上那张照片是我在城中村的二手书店里拍的,十块钱三本的那种。
      刚刷新匹配列表,手机就弹出一条系统消息。
      “您关注的好友『沧海一粟』(赵夫凯)已注销账号。”
      我猛地坐起来,床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注销账号?
      怎么可能?
      我重新登录 APP,搜索赵夫凯的 ID,提示用户不存在。点开微聊 App,他的头像还亮着,但我发过去的所有消息都变成了灰色的小圆圈——没有发送成功。
      我被拉黑了?还是他删了我?
      不,如果是删除好友,消息应该是发送成功但对方不回复。这种灰色圆圈意味着……对方账号异常?
      我心里忽然莫名一颤。
      恰在此时。
      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我这栋楼下。
      城中村很少来警察,除非出了大事。
      我把烟摁灭在泡面桶里,赤脚走到窗边,掀开满是污渍的窗帘一角。
      楼下停着两辆警车,红蓝灯光在狭窄的巷道里旋转,把斑驳的墙壁照得如同鬼屋。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抬头看向这栋楼。
      他们在找门牌号。
      我的房间是 304。
      警察走进了楼道。
      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声大得震耳,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没犯什么事,最多算网络诈骗?可我没骗过大钱,每次就几十块,构不成犯罪吧?
      脚步声停在了三楼。
      他们走向了我的房门。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但每一下都敲在我的神经上。
      “有人吗?警察。”
      我的腿有点发软,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从猫眼看出去。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外,一男一女,表情严肃。
      “苏小小在吗?开门,警察。”
      我犹豫了三秒,还是打开了门。
      女警察大约三十岁,短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男警察年轻些,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你是苏小小?”女警察问,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满屋子的烟味。
      “是……是我。怎么了?”
      “认识赵夫凯吗?”
      我的喉咙发紧:“谁?”
      “赵夫凯。”女警察盯着我的眼睛,“三十六岁,网络安全工程师。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和他有频繁的通讯记录。”
      “我……我网友很多,记不清。”我声音发虚。
      男警察举起平板,上面是我和赵夫凯的聊天记录截图——昨晚那条要奶茶钱的消息赫然在目。
      “现在记起来了吗?”
      我点点头,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死了。”女警察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昨晚十一点左右,在他的公寓里被杀害。我们调取了他的通讯记录,你是他生前最后联系的人之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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