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定制的囚笼》乐苗禾

2、第 2 章

　　车子在晚高峰中缓缓前行，楚旻按捺不住好奇，凑到驾驶座与副驾之间的空隙：“舅舅，你和方老师是中学同学啊？”
　　“初中同学。”赵阈单手扶着方向盘，“那时候校长还是你外婆，方驰高中就跑去美国了。”
　　“这样啊……”楚旻得到了答案，又缩回了后座，若有所思。
　　短暂的沉默后，赵阈抬眼扫过后视镜，抛出一句：“你小时候就和他见过，在你周岁宴上，他乐呵呵地抱了你半天。”
　　楚旻问：“那你们俩关系好吗？”
　　“当然好，不好能请他参加你周岁宴吗？”
　　楚旻接着问：“你觉得驰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赵阈沉吟片刻，答道：“温柔，有耐心，也很善良。”
　　“哦哦。”楚旻点点头，随即低头玩起了手机。
　　他们到家时，黎薇正和赵琪聊着天，楚越则在陪赵森洲下棋。
　　楚旻进门说了一句：“我们回来了。”
　　随即走到赵琪身边，轻轻抱住母亲，“妈，我好想你。”
　　赵琪抚摸着儿子的背，柔声应道：“妈也想你。”
　　黎薇笑着说：“都到齐啦，真是难得！行了，赶紧吃饭吧。”
　　赵阈望向一扇房门，接话道：“我去叫爷爷。”
　　赵老太爷年纪大了，上下楼不方便，房间就在一楼。
　　楚越看着儿子，拍着楚旻的肩膀说：“都快和我一样高了。”
　　赵琪反驳他：“不是快了，是已经和你一样高了。”她又说：“不对，好像还比你高一点儿。”
　　楚越笑着应和道：“是是，你说的对，比我还高了。”
　　餐桌上，黎薇一边夹菜，一边对赵阈说：“小阈，我前几天在超市碰见方驰了。他说他打算回卓越当老师，好像就是今天面试，你见到他了吗？”
　　赵阈往她碗里放了几只虾，应道：“见了。”
　　黎薇点点头，接着问：“他教什么？”
　　这把赵阈给难住了，他只知道方驰是楚旻的班主任。
　　他嚼着饭菜，等咽下去后才说，我忘记问了，只知道他是阿旻班的班主任。
　　回到房间，赵阈备完课，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乒乓球拍。正低头擦拭时，拍子一滑，掉到了地上。
　　一只手将拍子捡起，递到他面前。赵阈直起身，第一眼觉得这男生有些眼熟。
　　“你的拍子。”
　　“谢谢。”
　　男生看着他，几秒后嘴角温和地一弯：“不记得我了？”
　　赵阈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轻声提醒：“你那晚的灯光，挺刺眼的。”
　　这句话像钥匙，赵阈恍然，这是那晚在巷子里摔倒的男孩子。
　　他轻笑：“是你啊。”
　　男生眼里还留着笑意：“想起来了？”
　　他接着说道：“我叫方驰，驰骋的驰。”
　　赵阈把拍子收好。
　　初一开学第一天，一个掉落的拍子，一个帮他捡起球拍的男孩儿。
　　赵阈的人生，从此与“方驰”二字紧密交织。
　　次日清晨，赵阈盯着彻底瘪下去的轮胎，沉默了许久。不知是该归咎于自己运气太差，还是有人存心作对，轮胎竟然爆了。
　　他轻咳一声，转向楚旻：“叫司机送我们吧。”
　　话音未落，赵阈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两个字:方驰。
　　“喂，你在哪儿？”手机那端传来方驰清朗的嗓音。
　　“还在家。”赵阈瞥了一眼轮胎，语气里带着些自嘲，“轮胎爆了，倒霉。”
　　“是吗，那我送你吧，顺路。”
　　赵阈话未出口，方驰的车已刹停在赵家大门口。
　　电话未断，听筒里飘来两个字：“上车。”
　　言辞温柔，但柔中带刚，透着一种让人下意识遵从的强势，二者结合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