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世界空白

2、我的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时，沈离醒了。
　　他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宁悬怀里，头枕着对方的手臂，腿还很不客气地搭在宁悬腰上。而宁悬的手，正松松地环在他腰间。
　　沈离僵住了。
　　他想悄悄挪开，刚动了一下，头顶就传来带着睡意的低沉嗓音：“别动。”
　　宁悬的手臂收紧，将他更牢地圈进怀里。雪松味的信息素在晨间格外清晰，与沈离身上尚未完全散去的蜜桃味缠绵交融。
　　“别起这么早多躺会儿。”宁悬闭着眼睛，下巴在沈离发顶蹭了蹭。
　　沈离的脸颊贴着宁悬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平稳的心跳。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发热，却莫名地……不想离开。
　　“你今天不上班？”沈离小声问。
　　“周六。”宁悬终于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柔，“而且昨天答应带你去吃甜品，忘了？”
　　沈离心里一暖，嘴角忍不住上扬，却故意板着脸：“谁稀罕。”
　　宁悬低笑，胸腔震动传到沈离脸颊：“那我一个人去？”
　　“不行！”沈离立刻抬头，正对上宁悬含笑的眼，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别扭地转开头，“……我也要去。”
　　宁悬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起床，小蜜桃。”
　　两人一起洗漱时，沈离透过镜子偷看正在刮胡子的宁悬。晨光中，宁悬的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喉结随着动作轻轻滚动。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看够了？”宁悬突然抬眼，从镜子里对上沈离的视线。
　　沈离慌忙低头刷牙，耳尖通红。
　　宁悬擦掉脸上的剃须膏，走到沈离身后，手臂从两侧撑在洗手台上，将他圈在怀里：“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我是你合法的Alpha，沈离。”
　　“谁、谁看你了！”沈离嘴硬，却从镜子里看到宁悬肩上那个淡粉色的咬痕，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他留下的印记。
　　这个认知让沈离莫名有些得意，蜜桃味的信息素不自觉地甜了几分。
　　宁悬显然察觉到了，低头在他腺体上轻吻了一下：“这么高兴？”
　　“才没有！”沈离推开他，逃也似的离开浴室。
　　早餐桌上，宁悬端上来的不是昨天的西式早餐，而是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豆浆和几样精致的中式点心。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沈离惊讶地看着桌上完全符合他口味的早餐。
　　宁悬在他对面坐下，慢条斯理地夹起一个小笼包：“你初中时每周六早上都溜到我家蹭早饭，每次必点城南那家的蟹粉小笼。有次那家店休息，你哭了一早上。”
　　沈离怔住了。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宁悬却记得这么清楚。
　　“那、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沈离低头喝豆浆，掩饰发烫的脸颊。
　　“对我来说，和你有关的每一件事都值得记住。”宁悬的语气平静自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离的心跳乱了节奏。
　　吃完早饭，沈离窝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宁悬则在旁边的沙发上处理邮件。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空间镀上一层金色。雪松和蜜桃的信息素在空气中轻柔地交融，营造出一种安宁的氛围。
　　沈离偷瞄宁悬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样的早晨，似乎也不错。
　　“赢了！”沈离欢呼一声，扔开游戏手柄。
　　宁悬抬眼看他：“准备好了？出发吧。”
　　甜品店位于市中心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店面不大，但装修精致，橱窗里陈列着各式诱人的甜点。门铃叮咚响起时，沈离一眼就看到了柜台后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琨？！”沈离惊讶地叫出声。
　　柜台后的男生抬起头，看到沈离时眼睛一亮：“沈离？！真的是你！”
　　顾琨快步从柜台后走出来，给了沈离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是Alpha，信息素是淡淡的柠檬草味，清爽好闻。
　　“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对，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沈离又惊又喜。
　　顾琨是他初中时的同学，曾经热烈地追求过他，被他拒绝多次后，两人反而成了好朋友。高中时顾琨全家移民国外，两人就渐渐断了联系。
　　“上个月刚回来。”顾琨笑着松开他，目光落在沈离身后的宁悬身上，顿了顿，“这位是……”
　　宁悬上前一步，手自然地搭在沈离腰上：“宁悬，沈离的丈夫。”
　　“丈夫？！”顾琨瞪大了眼睛，看向沈离，“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沈离有些尴尬地笑笑：“就……前几天。”
　　“怎么不告诉我？”顾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太突然了，我自己也是结婚那天才知道。”沈离实话实说。
　　顾琨的表情复杂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那得恭喜你了。这位……宁先生，真是好福气。”
　　“谢谢。”宁悬的回答简短而冷淡，手臂微微收紧，将沈离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沈离没注意到两人间的微妙气氛，兴奋地问顾琨：“这家店是你开的？太厉害了！我要尝尝你的手艺！”
　　“当然，今天我请客！”顾琨引他们到窗边的座位，“想吃什么随便点，特别是蜜桃系列，是你最喜欢的，对吧？”
　　沈离眼睛一亮：“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顾琨的笑容温柔，“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宁悬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沈离和顾琨聊得热火朝天，从初中趣事聊到近况，笑声不断。宁悬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搅拌着咖啡，周身的低气压越来越明显。
　　“对了，加个微信吧！”顾琨拿出手机，“以后常联系。”
　　“好啊！”沈离也拿出手机。
　　就在两人要扫码时，宁悬突然站起身：“我们该走了。”
　　“这么快？”沈离疑惑地看着他，“我的蛋糕还没吃完……”
　　“打包。”宁悬的语气不容置疑，同时释放出一丝雪松味的信息素，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顾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宁先生这么着急？”
　　“家里有事。”宁悬拉起沈离，“谢谢款待。”
　　沈离被宁悬几乎是拽着离开了甜品店，手里还拿着顾琨硬塞给他的打包盒。
　　一上车，宁悬就锁了车门。
　　“你怎么了？”沈离不解地问。
　　宁悬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一手撑在沈离座椅的靠背上，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雪松味的信息素强势地笼罩下来，几乎让沈离窒息。沈离本能地想推开他，却被宁悬抓住了手腕，按在座椅上。
　　“宁悬……你发什么疯……”沈离在亲吻的间隙喘息着说。
　　宁悬松开他的唇，转而吻上他的脖颈，在腺体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当着你Alpha的面，和别的Alpha聊那么开心？嗯？”
　　沈离浑身一颤，终于明白了宁悬反常的原因。
　　“你吃醋了？”沈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隐隐的得意。
　　宁悬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沈离从未见过的情绪——占有欲、不悦，还有一丝受伤。
　　“是，我吃醋了。”宁悬承认得干脆利落，“你是我的Omega，沈离。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眼神，不喜欢你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更不喜欢你加别的Alpha的微信。”
　　沈离的心跳快得不成样子。他看着宁悬近在咫尺的脸，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宁悬怔了一瞬，随即夺回主动权，将这个吻加深。
　　车内的空气迅速升温，蜜桃与雪松的信息素激烈地交缠。宁悬的手探进沈离的衣摆，抚过他的脊背。沈离轻颤着，无意识地往宁悬怀里靠。
　　“回家……”沈离喘息着说，“别在这里……”
　　宁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停下来，为沈离整理好衣服，然后发动车子。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车内弥漫的信息素暴露了一切。沈离靠在座椅上，脸颊绯红，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一进家门，宁悬就将沈离抵在门上，重新吻了上去。这次比在车上更加激烈，更加急切。衣物散落一地，两人从门口纠缠到客厅，最终倒在沙发上。
　　“说你不会加他微信。”宁悬贴着沈离的耳朵低语。
　　沈离被浓郁的信息素弄得神志不清，只能顺从地回答：“不加……不加他微信……”
　　“说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说你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
　　宁悬满意地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乖。”
　　结束后，沈离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宁悬将他抱进浴室，仔细清洗，又抱回床上。
　　“饿不饿？”宁悬问。
　　沈离这才想起被他带回来的蛋糕。
　　宁悬去客厅取来蛋糕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蜜桃奶油蛋糕。他切下一小块，用叉子喂到沈离嘴边。
　　沈离张嘴吃了，奶油沾在嘴角。
　　宁悬的眼神暗了暗，俯身舔掉他嘴角的奶油：“甜。”
　　沈离的脸又红了。
　　宁悬继续喂他，每喂一口，就会找各种借口吻他——嘴角沾了奶油，鼻尖蹭到了糖粉，甚至只是“想尝尝你嘴里的味道”。
　　沈离被吻得晕乎乎的，蜜桃味的信息素甜得发腻。
　　“宁悬……”沈离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宁悬正专心舔他手指上的奶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离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我们明明斗了二十年，你明明可以不理我，可以讨厌我……”
　　宁悬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他：“谁说我讨厌你？”
　　“你总是欺负我……”
　　“那是因为你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逗你。”宁悬轻笑着，手指抚过沈离的脸颊，“沈离，你以为我为什么收集你所有的设计作品？为什么记得你所有的喜好？在你咬了我之后，还要每天去找你玩？”
　　沈离愣住了。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要你了。”宁悬的额头抵着沈离的，“只是你太迟钝，而我又太骄傲，不肯先说出口。”
　　“所以……联姻是你安排的？”沈离突然反应过来。
　　宁悬没有否认：“我向你父母提的。我说，如果联姻对象不是我，我就撤资。”
　　“你！”沈离瞪大眼睛。
　　“很卑鄙，我知道。”宁悬坦然承认，“但我不能冒险让你被别人抢走。尤其是看到顾琨看你的眼神后，我更确信自己做对了。”
　　沈离沉默了许久，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宁悬肩上的咬痕：“这个……为什么一直留着？”
　　宁悬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个印记，我舍不得让它消失。”
　　沈离的心彻底软了。
　　他主动凑上去，吻了吻宁悬的唇：“王八蛋。”
　　“你的王八蛋。”宁悬笑着加深这个吻。
　　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卧室里，雪松与蜜桃的气息温柔地交织，像一首无声的情歌。
　　沈离在宁悬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声说：“明天……还想吃那家的小笼包。”
　　“好。”宁悬吻了吻他的发顶，“还想吃什么？”
　　“蜜桃派。”
　　“好。”
　　“还有……你做的任何东西。”
　　宁悬轻笑：“这么贪心？”
　　“是你说的，”沈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的一切你都应该满足。”
　　宁悬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他收紧手臂，将沈离牢牢圈在怀里。
　　“好，”他低声承诺，“你的一切，我都会满足。”
　　沈离满意地笑了，在他怀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宁悬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手指轻抚过他后颈的标记，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的小蜜桃，终于完全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