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外[FE相关]》狼酱

3、五与六

　　[五]

　　正式上课的那一天，他的笑容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不二君，你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我问。
　　「听桃城说，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一年级新生。」他答道。
　　「诶？真的吗？很厉害吗？」作为记者括号伪的热血沸腾了，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新生能引起不二周助的关注。
　　「待会部活的时候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我对那个新生也是很期待呢，究竟是什么人让桃城也觉得赢不了呢……」他若有所思地说着。
　　那时候我有些感谢那个一年级新生，是他让我和不二周助有了新的交集——那就是时常谈论那个新生。

　　部活的时候，我一如往常地走到网球部，发现多了几个一年级的女生。
　　那个一年级的很厉害的新生，那么吸引女孩子吗？难道他像不二周助那样的吗？对那个孩子的好奇心已经让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他。
　　跟在正选部员们的后头，他们开始和以前一样练习。这次我没有看不二周助，而是在寻找那个貌似很厉害的新生的人。

　　我看到了一个戴着白帽子的人，他一个人在一边系着鞋带。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那么一个打扮并不起眼（虽然后来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他全身都是名牌，但是我这人对品牌不那么注重），也并不怎么说话的人会引起我的注意。
　　远远地观察他，他的脸被大大的帽子挡住，我眯起眼，只能隐约看到那脸蛋的轮廓。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敏感，总觉得他浑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往网外看了看，有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子一直望着那个孩子的方向。
　　啧，少女情怀啊。
　　我不禁赞叹着年轻真好，虽然我也比她们大不了多少。
　　直觉告诉我，那个很厉害的新生，就是他。

　　「糟糕！」我往声源望去，是大石他把球打高了，直射那个孩子。
　　「啪！」清脆回击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响起，是那个孩子。
　　「嘭！」球稳稳地落在了场边的球框中。
　　果然，我的预感没错。

　　也许是因为那样的态度让那些二年级的学生看不惯了，那个叫做荒井的二年级生上前挑衅，两个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比赛。
　　优势在谁那里谁都能看明白，那只坏了的球拍回球很困难。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那个孩子只用了一点点小办法就把球轻松地回击了。

　　无意间，看到球场对面的不二周助。那是第一次看到他睁着眼睛嘴角却又有着淡淡的弧度的样子，这一时刻，我恨不得把这场景完完全全地拍下来，只是因为今天并没有他的比赛而把摄像机放在了教室，此时此刻我后悔不已。虽然很想向旁边正在照相的女人借相机，但看着她异常兴奋的脸，就打住了这个念头。
　　到头来，我只能把这场面记在我的心里。

　　待到比赛结束，手冢部长叫他们跑圈，我就坐在一边欢乐地看着他们跑步，我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不二周助的身上。
　　他好像，比平时都要高兴。也许是因为那个很厉害的新生吧。

　　那个新生，叫做越前龙马。

　　这个学期，我一直看着他们，从关东大赛到全国大赛，一直记录着他们的每一场胜利与失败。一直在好好地拍着他们的照片，一直做着我认为最幸福的事情。

　　那一年，不二周助爆发了好几次。
　　一次是在和圣鲁道夫比赛的时候，观月初教给不二裕太的招式很伤害身体，不二周助狠狠地把他骗了一次。
　　还有一次是在与立海大比赛的时候，切原赤也伤害了橘桔平，用其他人的话说，不二周助是化身为天使，惩治了恶魔。后来我听说，越前龙马也曾经与切原赤也比赛过。

　　与不二周助的谈话除了学习之外，也仅仅只限于越前龙马。就像是我当初想的那样。
　　但是我总感觉，我的距离与不二周助，越来越远了。

　　有次，越前龙马来班里找他，他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事，与他去谈话。虽然越前龙马找他仅仅是为了借字典，但不二周助的表情，似乎，很快乐。不是那种平常的微笑，而是带着些其他的感觉。
　　那种感觉，我说不清。我只知道，他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那样的表情。

　　国三的第二学期时，我把新闻部的工作辞了，为了专心学习。网球部的国三成员也把部活暂时放一放，专心学业。我和不二周助的谈话，又只围绕在学习上。
　　然而，只谈论学习，却让我安心了很多。

　　升学考试在即，我却听到了不二周助帮越前龙马补课的消息。身为网球部下一任准部长的越前龙马，国语和古典却差到极点。听说不二周助是自愿帮助他的。
　　我问过他，明明要升学考了，为什么还要帮别人辅导。他给我的回答是，我已经确定直升了，所以懒散点没关系，况且帮越前补课我的英语也会有所提高的。
　　他说的确实没错，身为归国子女的越前龙马，虽然日语有些不熟练，但是英文却好的很，不二周助说，他们有时候的交流还要靠英语才能让双方都听懂。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的，是和煦的微笑，与在其他人面前的稍微有些不一样。

　　有时候我外出，会碰到不二周助。他不是要去越前龙马家帮他补课，就是和越前龙马一起去打网球。
　　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丝毫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有次我看到不二周助，他正戴着越前龙马的帽子。脸上的笑意是我从来没见到过的，就像是得到奖励的小孩子。而越前龙马却还是一脸不乐意的表情。两个人之间，充斥这一种奇异的气氛。
　　不二周助他发现了我。
　　「竹本，你也在这里啊！」他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和平时相同的那种。
　　「啊？嗯，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不二君明天见！」我想逃开，我不想看到他那种敷衍的表情。
　　「嗯，明天见。」他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
　　心脏那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所知道的仅仅只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地离我远去。

　　[六]

　　与不二周助相同，我也选择了直升，然而这次，我没有和他一班。
　　我们两个人不怎么常遇到，就算是遇到了也只是点头示意，他对我露出的笑容，仍然和以前一样。即使这样，对于我来说也是很宝贵的了。

　　青学的高中部与国中部离得很远，我也很少看到越前龙马了。即使没有与不二周助一起并排走，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身边少了越前龙马，便让我安心很多。
　　所以，即使是远远地看着他，也足够了吧。
　　那时候的我，真是单纯的可以，不过，我应该庆幸当年的我是如此的单纯。

　　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父亲的工作再一次地调动，总公司将他升职到神奈川分公司的总经理，我们全家都很高兴。
　　然而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想到的却是，要和不二周助分别了。

　　当我和旬子通电话说我要回来的时候，她就激动地说想要来接我，虽然我和她说了不用来了，但是她最后还是过来了。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旬子她和以前一样，那么的活泼。

　　「呐呐，千加，你好像很久没有在邮件里和我说那个你暗恋的人了呐……」她一脸坏笑地靠近我。
　　「啊……那个……」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已经告白的了吗？」她的目光中充满着期待。
　　「啊……没、没啊……」
　　「诶？？怎么会这样啊……」她的表情比我还丧气，「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喜欢的人？我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好像，还没有看到过哪个女生和他走的很近。
　　「好像……没有……」恍惚中的我说道。
　　「啊！那千加你可要趁着最后的机会去告白啊！就算不能再一起也好，也总要让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吧！」旬子按住我的肩膀，很郑重地对我说。
　　「那……我去……」

　　也许是因为害怕什么，所以我高中并没有加入新闻部，即使在一年级时被藤本学姐一直拉着去参加我也没有去。
　　这是我第一次去高中的网球部。场地要比国中部的大很多，而且不像国中部的那样地面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四周的绿化也很好，能够在大树的陪伴下打网球，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吧。
　　我去问了问菊丸英二，他告诉我，不二去了青学国中的网球部。
　　身体似乎就在这一时刻僵住，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千加，你快点，我们快去吧！」旬子在前面催着我，我也只好跟随着她的脚步。

　　在前往国中部的路上，公交车被红灯拦住了三次。
　　我看着红绿灯不禁想着，这是不是上天让我不要去国中的预兆？我可不可以不去？
　　然而当我看到旬子一脸兴奋的样子就想着，还是去吧。
　　我知道即使我不去，旬子也不会纠缠到底，只是，我不想让她难过而已，毕竟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了。
　　所以，当我被拒绝的时候，旬子你一定要在我的身旁。

　　国中部终归还是到了，那种「不是去告白，而是去死刑台」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唔……千加你自己去吧，我不想打扰你的告白啦……」旬子她吐吐舌头。
　　「嗯。」应下之后，我便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所头也不回地跑去。
　　旬子你不在的话，我哭了该怎么办？

　　整个球场没有一个人，心里想着也许不二周助已经回去了，但是我的双脚却不听话地走到部员室前。
　　如果，我能够预知未来的话，我一定不会到那里去的，死也不会。
　　透过那扇小窗，我看到了栗色的发，是不二周助。他正在缓缓地低下头。离那扇窗户更近了些，我看到了一顶白色的帽子落下，露出了墨绿色的发丝，是越前龙马。
　　然后，唇齿交融。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这种感情根本就不能出现在不二周助的身上！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心中的声音教唆我快进去，快进去。我的身体，就那么做了。

　　「啪！」门被我狠狠地踢开，我惶恐地看着受到惊吓同样惶恐的二人。
　　「竹本……同学……」不二周助此时的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包含着众多情感的表情。有吃惊，有害怕，有恐慌，有愤怒，有保护……
　　能看到不二周助对我露出除了微笑的其他表情，也算是一种幸福吗？
　　他将越前龙马护在自己的身后，即使是这样，我也能看到越前龙马脸上有着一丝的害怕。
　　因为这种感情……是不被允许的吗……
　　那么……请你们幸福。
　　「不二君，明天，我要搬家了，」我站直了身体，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我是来道别的。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然后，我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然后，我转过身，对他挥了挥手：「再见。」
　　然后，我走出部员室，之后却用跑的。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想逃到很远的地方去。

　　校门口，站着的是旬子。
　　我的步子渐渐慢下来，走到她的面前，笑道：「我被拒绝了。」
　　「啊？怎么会……那对不起了……千加……」
　　「呀你干嘛道歉呢……」我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
　　「千加，你哭吧，把不甘都哭干净！」她把我抱在她的怀里，轻轻地拍打我的后背。
　　「嗯！」我使劲地抱住她，就像她说的，把不甘心酸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今天结束。

　　我的初恋，就在对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