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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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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我猛地惊坐了起来。
低头一看，衣服没有什么异常，我的心放松了下来。
那一杯饮料真是厉害，直接给我喝断片了。
现在头还是有点痛。
「醒了？」
顺声看去，是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工作的他。
我赶忙从床上起来，随便收拾了下，往他那边走去。
「对不起。」我低声道。
「为什么道歉？」
「出来工作，能把自己喝断片。」
我十分庆幸是在合作方走了之后才喝了那杯酒，不然，我真的是给公司招黑。
「你的酒量很差。」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我的声音更低了。
他起身，朝我递过来一杯水。
我抬眸看着他，有些讶异。
他又往我这边递了递，我伸手接了过来。
握在手里，水还是温热的。
「酒量差，以后就少喝点酒。」
我没说话，只是抬头一口喝掉了他递过来的水。
他淡笑着，盯着我空了的水杯。
「渴的话，那边还有。」
「不用了。」
我本打算要走，却还是停住，又和他说了声「对不起」。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瘫坐在床上，忍不住地切了小号。
他昨天十点多问我有没有到家的消息，我还没有回。
「睡了吗？」我发过去消息。
刚发过去，他就给我打过来了电话。
「还没睡吗？」我问道。
「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哑呢？」
「没事......」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心头有点酸酸的。
「不开心就要说出来。」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我总是在做错事情......」
「什么事情？」
「我一直觉得有个人对我有偏见，但我今天突然发现这个偏见是对的。确实是我自己不专业，业务能力不强。」
「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嗯。」我吸了下鼻涕。
「如果你认识到这个人指出来的确实是你身上的缺点，那就补足。如果和你说的那个人对立，那就好好地和他相处。」
「可是，我做了件错事，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他沉默了下来。
「算了，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感到困扰......」
我还没有说完，他打断道：「我们见面吧。」
「再过不几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这也不是我撒的谎，而是我再过几天试用期就要结束了。
那时，就是摊牌的时候了。
其实欺骗到了现在，我的心好像少了些看到结果的喜悦。
我偶尔会觉得自己是可耻的，是阴沟里面的老鼠，阴暗到无法正常地揣度他人的心意了。
人果然不能做对不起自己良知的事情，不然等良知醒了过来，第一个被折磨的就是自己。
*
那盆绿植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又活了过来。
可这没有什么开心的。
因为今天就是我试用期的最后一天了。
按照我的计划，今天就是要把这些都戳破的日子。
我已经开始提前脑补什么时间点说，说些什么绝情戏耍他的话了。
如果当面说，他更多的是愤怒，还是伤心呢？
不对不对，我不能把下属的身份和他网恋对象搅混在一起。
当面说，他看到我这张下属脸，一定是愤怒值爆表。
一想到他冷漠的表情，我的心就一阵紧张。
这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我又怂了起来？
那我这一个多月的卧薪尝胆算什么？
算我吃多了，没事做吗？
这可不行！
要不转换战略计划，趁我还没有走，私下悄悄放些谣言？
比如严酷的上司其实私下是个纯情宝宝？又是个占有欲极强的腹黑男？
不对，这谣言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提高他的魅力值？
本来公司就有些女同事悄悄暗恋他，这么一说，不是会多了更多粉丝？
这些达不到恶搞他的目的，相反，为他免费打了广告。
可思来想去，我都没找到他任何降低魅力值的事情啊！
真是天亡我也！
上天为什么制造了他这么一个完美的人！
不公平！不公平！！
*
电脑屏幕上，工作信息在跳动。
这是开除我的信息来了吗？
办公室的人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讨论着些什么。
旁边吴秘的表情也怪怪的。
我忙点开公司群消息。
一看，是严总在群里发消息说感谢员工在这段时间的加班，以及临近元旦，提前发了些元旦福利。
原来其他同事讨论的就是这个。
可惜我这最后一天班的人，应该是拿不到这些福利了。
「吴秘，不是发福利了，你怎么表情怪怪的？」我问道。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忙着改签。」
原来是幸福的烦恼啊。
元旦的福利还包含两天带薪任意休。
可这美事，和我无关。
心里不平衡，切到小号找网恋对象去了。
刚想聊些什么，一想到今天就要踹了他，我又默默地关掉了手机。
今天一天，同事都在讨论有关福利的事情，去哪里玩，怎么休，而我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临到了下班，我想着还是先体面的离职，到家了再提分手。
*
办公室基本快没有人的时候，我端着那盆绿植敲了敲他的门。
「这盆已经养好了。」我站在门口，低声回道。
「那就放在桌子上吧。」
他依旧冷漠，好像丝毫看不到我对这盆绿植的呵护。
不过也对，在他看来不过是用钱救好了这盆绿植。
我放在了他的桌上，放在它原来的位置。
临近要走，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谢谢严总这段时间对我的栽培。希望以后公司发展越来越好。」
我也没期待他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他的声音却在我转头的瞬间，幽幽响起：「旁边那盆也快被你养坏了。」
我瞧了眼，确实有点蔫了。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这不会是要我离职，还要赔公司一盆绿植吧？
「那就让吴秘养吧。」我回道。
反正这绿植没在今天死，就和我没有关系。
他的视线微微抬起，瞟了我一眼，又落在了笔记本上：「那你呢？」
「严总，我今天最后一天班。」我低声回道。
「哦......」
这神情......他不会忘记了吧！
「我负责的内容都已经和吴秘交接了。要是有什么问题，严总可以找吴秘。」
我刚决绝地说完，就好像听到他冷笑了一声。
我瞧他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眸子。
此刻他的脸，冷酷中外溢的淡淡柔情，勾得我移不开眼。
心跳猛地跳动，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匆忙收回视线，转而随意落在了那盆绿植上。
「严总要是没什么......」
他打断道：「我确实忘记了今天是你试用期满的时间。」
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继续道：「明天是你转正的第一天，会迟到吗？」
「什么意思？」
我满脑子都是转正这两个字，已经惊讶到无法思考。
「那盆绿植还要吴秘养吗？」他淡淡地追问。
我忙端走了那盆绿植，激动道：「我一定把它养的更好。」
他嘴角似乎带着淡笑，继续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不好意思再打扰，我端着绿植就往外走。
「你......」
我往回看向他，问道：「怎么了，严总？」
「还有其他想要的说的吗？」
他说话时候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但转正的喜悦，让我没有注意到这些。
「没有啦！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他似乎是松了口气，「明天见！」
*
走在去地铁的路上，我的心情可以用雀跃来形容。
可没开心几步，我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我打算戏弄报复的对象，现在变成了我切切实实的上司了。
为了这份工作，明面上要报复的心已经全然散去。
如果我突然在网上消失，他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还是会在冲动的情况下找我呢？
如果他想要找，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摸到我现在的信息。
毕竟，我也算是半个实名追他的。
一想到我当时为了稳固感情的各种举动，我都想穿越回去，抹杀掉那时的我！
可继续谈着网恋，迟早也会有要求见面的一天的！
上帝，你没打算放过我吗？怎么横竖都是死呢？
我其实也不是不敢承担被发现的后果。
纵然挑破了，最坏的结果是我被解雇，但是万一我下家公司找他做背调呢？
况且我好不容易熬过了试用期，目前还贪恋这份工作呢！
为了我的工作，我的钱，是时候郑重地考虑一下全身而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