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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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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我?对我的现状是一点也不关心了吧?”聂静晚本想岔开话题,可话一出口,又让人听起来怪怪的,她其实只是想找个话题随便聊聊而已,不然这没完没了的大雨就这样下着,这荒无人烟的后山,只有她和秦舒然两个人在这破败的凉亭里,太过于安静,这样会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显得更加的奇怪。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妈妈,周阿姨……经常给我说起你的情况,你还没有结婚,好像也没有谈对象……”
“我妈???经常和你说起我的情况?你们经常联系吗?”聂静晚有些疑惑 ,她倒是没怎么听她妈提起过,小的时候,那事儿发生以后,她妈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倒很少在她面前提起秦舒然,是那一两个月,秦舒然三个字一个也没提,聂静晚转到县城读书后有一两个月都没有回栖塘,她不想回去,她一想到那些人的目光她就难受,直到12月的一天,她妈寻常给她打来电话,起初只是如常地问了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学习能跟得上吗?和同学相处还愉快吗?缺不缺钱,或者缺不缺什么东西,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栖塘。
聂静晚都说还行,等放假了再回去,她本来想说不回了,她准备在县城打工,可寒假没多久就该过年了,她过年怎么能不回家呢?而且她本来周末也打算去打工,也被她妈骂。
她只记得那天那个电话她妈打了很久,问来问去一大堆,最后还不挂。
“妈,没什么事我挂了,天冷了,你多穿点衣服,注意身体。”
“静晚……”她妈还是喊住了她,“有个事儿啊,我一直没告诉你……”周桂芬顿了顿,“咱们镇上最近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平日里小镇有发生任何事,她妈都会告诉她。
“你那同学,秦青依,失踪好久了……”她妈用词也很讲究,用的是她的同学秦青依,而不是秦舒然的妹妹,秦青依。
“什么东西?失什么踪?”聂静晚不明所以。
“就是不见了啊,都好长时间了,找不到,突然消失了,秦家人都疯了,也报警了,警察也没什么头绪,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聂静晚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全身僵硬,舌头也打结道说不出话来。
“静晚???你还在听吗?”周桂芬等半天,没等到电话那头的反应。
“在……”很艰难,聂静晚才能说出话来,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可还是觉得天旋地转,“青依???秦青依失踪了???她是出什么事躲起来了吗还是怎么回事???”聂静晚不知道,她走的这一个多月她没有回栖塘,除了她妈,也没有和栖塘的任何人联系,更不知道秦青依出了事。
“什么时候的事啊?”聂静晚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才问道。
“好多天了,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前段时间不是忙你转学的事儿吗?忙完了,给你搞稳妥了,你王阿姨才给我说的,我就说那段时间大家又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平白无故失踪呢?”
“行了,我也是想着这么长时间了,刚又看到秦青依她爸妈,一下老了很多,很可怜哦,我就有点担心你,我没办法想象要是你出什么事我能怎么办,我怕也只有死了。”周桂芬有些感慨地说道,事实上这段时间她都有这个担心,那事儿闹得整个小镇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说她家女儿是同性恋,真他妈有病了,那么小的小孩知道什么同性恋鬼性恋,她一方面心里很烦,一方面又很担心她家静晚接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所以她很快花了一些钱,找了点关系,让聂静晚转去县城读书了,她本该也去县城陪着聂静晚读书的,毕竟聂静晚还那么小,可是一想到现实,也只能望而却步,在栖塘,她好歹在厂里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有房子住,去县城到处都是开销,自己怎么挣钱?怎么立足?还得租房子,后来想了想,也只好忍下心来,让学校一个老师多帮她照顾点聂静晚,结果谁知道秦家女儿竟出了这种事,起初她都不信,想着怎么会闹失踪,又或者只是青春期小孩的恶作剧,结果后面听说秦家人已经报了警,大半个月了,秦家二女儿杳无音讯,她心里也有些发怵,开始隔三差五地给聂静晚打电话,但也一直忍着没说,怕影响聂静晚的学习,那天,终究也是没忍住。
“静晚?不然这周末我去县城看看你吧?给你拿点腊肠来?”周桂芬有些想女儿了。
“不用,我回来吧,我回来拿。”聂静晚想了想,她得回去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呢,她和青依,有一段时间,也算要好,怎么会失踪?她满腹疑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秦舒然呢?秦舒然又怎么样了?秦舒然一直和她妹妹感情都很好。
那个12月的周末,聂静晚坐上摇摇晃晃又破破烂烂的乡镇小巴回到了栖塘,依然有一些眼睛望着她,但她也已经发现了,大家的谈论焦点已经从她身上转移到了秦青依身上,甚至有人问她,“小静晚,你有没有看到秦青依秦二妹?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她只低着头,摇头,她走得很快,总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巷才能回家。
那次她回去,见了秦舒然一面,从那天,秦舒然把她手里的笔记本扔掉之后,这一个多月就再也没见了,就连她转学,走之前也没再见秦舒然一面,只是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是等到夜里很晚,街上都没什么人了,才买了些水果到了秦家,她扣了门,里面的人似乎很紧张,是秦舒然的声音,“谁?”
只那话音刚落,那古旧的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是青依吗?”还是秦舒然的声音,那声带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发着紧,紧得让人生疼。
秦舒然可能怎么也没想到,在那个深冬的夜晚,在无数个等待着她妹妹回家的夜晚,怎么是聂静晚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