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双面间谍变猫郎，哈利·波特宠上天》拼好饭吃中毒了

10、混乱与矛盾

　　第十三天的早晨，事情开始不对劲。
　　哈利醒来时发现西弗勒斯不在他的房间——这并不罕见，西弗勒斯有时会在黎明前变回猫形态，然后独自待着。
　　“西弗？”哈利轻声呼唤，在走廊里寻找。
　　他听到书房传来细微的声音——不是猫叫，也不是人声，而是一种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哈利冲进书房，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揪紧了。
　　西弗勒斯蜷缩在地毯中央，但不是平日的猫形态。
　　他在人和猫之间不稳定地闪烁——一瞬间是那个二十多岁的猫耳青年，下一瞬间又变成一只成年体型的猫，然后再变回来。
　　每次变换都伴随着银白色的闪光和一声痛苦的喘息。
　　“西弗勒斯！”哈利跪在他身边，却不敢碰他——不知道触碰会不会让情况更糟。
　　“哈利……”西弗勒斯的声音扭曲变形，一半是人声，一半是猫的哀鸣，“记忆……太多了……全部……”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黑色瞳孔在人类和猫的竖瞳之间快速变化。
　　猫耳在他头顶疯狂抖动，尾巴失控地拍打着地板。
　　“坚持住，”哈利说，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我去叫赫敏——”
　　“不！”西弗勒斯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别走……就在……”
　　他的话语被又一阵变化打断。
　　这一次，他完全变成了猫——但不是平日那只从容的猫。
　　这只猫在地毯上痛苦地翻滚，发出凄厉的叫声，爪子无意识地在空中抓挠。
　　“西弗，西弗，看着我，”哈利试图保持冷静，“我需要吻你，让你稳定下来——”
　　猫——西弗勒斯——看着他，那双黑眼睛里充满了哈利从未见过的痛苦和混乱。
　　它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又跌倒了，身体再次开始发光。
　　哈利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弯下腰，捧起猫的脸——
　　但就在他的嘴唇即将触碰到毛茸茸的额头时，猫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清明。
　　然后，它用尽全力，伸出爪子，轻轻但坚定地推开了哈利的脸。
　　这个动作的含义清晰无比：不要。
　　不要吻我。
　　不要现在。
　　哈利僵住了。“为什么？你需要稳定形态——”
　　猫——西弗勒斯——发出一声复杂的叫声。
　　它挣扎着爬到书房角落，蜷缩在那里，身体剧烈颤抖。
　　哈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变回猫形态的那一刻，西弗勒斯想起了全部。
　　所有的事。
　　从童年到霍格沃茨，从莉莉到伏地魔，从双面间谍到最后的牺牲。
　　以及……那些他从未承认的情感。
　　对哈利的情感。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西弗勒斯现在拒绝他的吻，如果在他想起一切后选择拒绝……
　　“西弗勒斯，”哈利的声音因恐惧而沙哑，“无论你记得什么，无论你感觉如何，我都在这里。我爱你。永远。”
　　猫抬起头，那双黑眼睛里闪过太多情绪。
　　是的，哈利看到了。爱。
　　但西弗勒斯依然没有让他靠近。
　　相反，它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用爪子在地毯上划动，试图写字。
　　第一个字母：W
　　第二个字母：A
　　第三个字母：I
　　WAIT
　　等。
　　哈利深呼吸。“等什么？”
　　猫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脑袋，做了一个混乱的手势。
　　你需要时间整理记忆。
　　哈利明白了。“你需要时间。独自一人。”
　　猫点了点头。
　　然后它蜷缩得更紧，闭上眼睛，但身体仍在微微颤抖。那些记忆显然仍在冲击它，仍在让它痛苦。
　　哈利退后几步，给西弗勒斯空间，但没有离开房间。
　　他在门口坐下，背靠着门框，确保西弗勒斯知道他在那里，但不会感到被逼迫。
　　时间慢慢流逝。书房里的光线从清晨的灰白变为上午的明亮。猫——西弗勒斯——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只有偶尔的颤抖显示它仍然清醒。
　　哈利给赫敏发了消息，简短地说明情况，告诉她暂时不要来。
　　赫敏回复说她会继续研究，随时待命。
　　罗恩的消息更加直接：“需要我来把他按着让你亲吗？说真的，这太折磨人了。”
　　哈利没有回复。他只是等待。
　　中午时分，猫终于动了。
　　它慢慢地站起来，动作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它走向哈利，坐在他面前，抬起头，用那双恢复了平静的黑眼睛看着他。
　　然后，它用爪子在地毯上写了另一个词：
　　TALK
　　说话。
　　哈利困惑了。“你想说话？但你现在是猫形态……”
　　猫摇了摇头，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书房门，再指向楼上。
　　哈利理解了。“你想变成人形说话。”
　　猫点头。
　　哈利伸出手，但再次，猫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不，不是现在。
　　它又写：TONIGHT. MY ROOM. 9PM.
　　今晚。我的房间。九点。
　　然后它转身离开了书房，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步伐稳定而从容——那个熟悉的、骄傲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步伐，即使是在猫的身体里。
　　哈利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恐惧。
　　西弗勒斯想和他谈话。以人形。
　　这意味着什么？接受？拒绝？还是更复杂的东西？
　　哈利站在西弗勒斯房间门外，手心出汗。
　　八点五十九分，他知道门后会是什么——恢复全部记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真正的、完整的那个男人。
　　九点整，他敲门。
　　“进来。”那声音低沉平稳，是哈利记忆中的语调，但有什么不一样了——更冷，更遥远。
　　哈利推开门。西弗勒斯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袍，没有猫耳，没有尾巴，完全的人类形态。
　　“关门。”
　　哈利照做，门锁自动扣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西弗勒斯终于转过身。
　　那是哈利在冥想盆里见过的脸——战争结束前的西弗勒斯，三十多岁，刻着岁月的痕迹和战争的疲惫。
　　“坐。”
　　哈利没有坐。“你全部想起来了。”
　　“显然。从蜘蛛尾巷到尖叫棚屋。再到……”他停顿，嘴角微微抽动，“作为一只猫被你喂养的每一餐。”
　　哈利感到脸在发烫。
　　“我很抱歉——”
　　“不必。”西弗勒斯打断，走回窗边，只留给他一个侧影，“那些记忆……很清晰。清晰得令人不适。”
　　“那你现在……”
　　“现在我需要理解，”西弗勒斯说，“这些记忆的重量。这些情感的……矛盾。”
　　哈利向前一步。“什么矛盾？”
　　西弗勒斯终于完全转向他，那双黑眼睛像陷阱一样抓住哈利。“我爱过莉莉。那是我生命中唯一清晰的事实。但她死了，而我继续活着，保护她的儿子。”
　　“然后？”
　　“然后我看着那个男孩长大。”西弗勒斯的声音变得更低，“看着他越来越像詹姆，但眼睛……永远是莉莉的眼睛。看着他勇敢、固执、不顾一切——和他母亲一样，和他父亲一样，但又完全是他自己。”
　　哈利屏住呼吸。
　　“战争逼近，”西弗勒斯继续，“我知道我可能不会活下来。我知道他可能也不会。那些夜晚，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在地下室里，我看着他……感到……”
　　他停住了。
　　“感到什么？”哈利轻声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他说：“我死了。或者我以为我死了。然后我变成了一只猫。一只被你照顾的猫。你叫我西弗，你对我说话，你在噩梦中抱着我。”
　　他的语气没有变化，但哈利能看到他手指微微收紧。
　　“然后你吻了我。一次又一次。每天一次。而我，作为猫，渴望那些吻。作为人，为此感到羞耻。”
　　“那不是羞耻的事。”哈利说。
　　西弗勒斯发出一声短促的、没有笑意的笑声。
　　“不是吗？西弗勒斯·斯内普，双面间谍，黑魔王最信任的仆人，邓布利多的棋子，变成了一只需要每天被哈利·波特亲吻才能维持人形的猫。”
　　“那只是魔法——”
　　“只是魔法。”西弗勒斯重复，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这些呢，波特？这些感觉呢？”
　　他走近一步，哈利能看清他眼中的风暴。
　　“当我想起一切——想起你在地窖里和我对峙，想起你在战争中看着我死去，想起你抱着猫形态的我说话——所有这些记忆叠加在一起，我该如何理解？”
　　“也许不需要理解，”哈利说，声音比他想的更坚定，“也许只需要感受。”
　　西弗勒斯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哈利以为他会转身离开。
　　然后他说：“我感受得太多了，波特。我的一生都在压抑感受。那是生存之道。”
　　“但你现在不需要那样生存了。”
　　“习惯，”西弗勒斯说，那个词像叹息，“是难以打破的诅咒。”
　　房间里沉默下来。只有远处街道传来的模糊声音。
　　“赫敏的研究，”哈利最终说，“关于‘灵肉结合’——”
　　“我知道。”西弗勒斯的声音又变回那种平坦的调子，“格兰杰小姐很……彻底。”
　　“如果那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西弗勒斯打断，“那意味着我需要做出选择。基于完整的记忆和认知，而不是作为猫的本能，或者作为迷失灵魂的困惑。”
　　他走到书桌前，手指拂过桌面上的一本旧书——那是哈利从霍格沃茨带回来的，斯内普自己的《高级魔药制作》。
　　“我需要时间。”他说，没有看哈利，“不是几天，可能更久。需要理清这些混乱。”
　　哈利感到心在下沉，但他点头。“你需要多少时间都可以。”
　　西弗勒斯终于看向他，眼神难以解读。
　　“即使那意味着我可能选择离开？即使那意味着我可能决定这太……复杂？”
　　“即使那样，”哈利说，，“那是你的选择。”
　　西弗勒斯的下颌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他点头，一个教授式的动作。
　　“那么就这样。我需要独处。几天。可能一周。”
　　“你会……留下来吗？”哈利问，恨自己声音里的脆弱。
　　“暂时。”西弗勒斯说，“这房子……有我需要的东西。安静。空间。”
　　“食物呢？你需要——”
　　“我能照顾自己，波特。”那语气又带上了熟悉的尖刻，“我不是你的猫了。”
　　这句话像一拳打在哈利胸口。
　　“你从来不是我的猫。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的表情有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面具。
　　“出去吧。我需要思考。”
　　哈利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
　　“无论你需要什么……我在这里。”
　　没有回答。
　　哈利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靠在走廊墙上，他闭上眼睛，感到一阵钝痛。
　　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他希望的那个温柔的重逢。但也许，这才是真实的西弗勒斯——被太多记忆和情感压垮，不知道如何接受被爱，更不知道如何去爱。
　　房间里，西弗勒斯站在窗前，手撑在窗台上。
　　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莉莉的笑容，黑魔王的召唤，邓布利多的请求，哈利的眼睛，绿色的，总是绿色的，看着他，恨他，感激他，关心他……
　　还有作为猫的记忆，温暖的怀抱，轻柔的抚摸，每天的吻。
　　那些吻。
　　他的手抬起，碰了碰额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触感。
　　然后他想起今天早晨，当哈利想要吻他稳定形态时，他推开了。
　　如果他要接受这个——接受哈利，接受这份爱，接受这个新的可能——那必须是他清醒的选择。
　　必须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拥有全部记忆、全部伤痕、全部矛盾的男人，做出的选择。
　　而他现在不知道那个选择是什么。
　　他不知道如何同时承载对莉莉的爱和对哈利的爱。
　　他不知道如何接受自己值得被爱。
　　他不知道如何放下四十年的盔甲，让另一个人靠近。
　　窗外，伦敦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
　　西弗勒斯看着那些光点，想起蜘蛛尾巷的黑暗，想起霍格沃茨地窖的阴冷，想起作为猫时蜷缩在哈利膝上的温暖。
　　矛盾。
　　一切都矛盾。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当他集中注意力时，他能感觉到它们，那些残留的特征，就在表面之下，等待情绪的波动让它们显现。
　　也许那就是他——人类的外表下，永远有一部分是那只猫，那个需要被照顾、被温柔对待的生物。
　　也许那就是他——永远的矛盾，永远的双面。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哈利离开了。
　　西弗勒斯闭上眼睛。
　　他需要时间。
　　但他不知道时间是否足够理清这一生的混乱。
　　他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能理清这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