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千万，非人类员工爆红娱乐圈》逃跑预备役

4、直播启动！

　　【冥嫁】拍摄现场
　　临时搭建的摄影棚深处休息室，孙尔泮正对着手机咆哮，额角青筋暴跳，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屏幕上：“李媛媛那个贱人！违约金？操！老子要她赔得倾家荡产！裤衩子都给她赔光！现在！你让我他妈的上哪抓个人来顶？找个屁！”
　　“啪！”手机被孙尔泮狠狠摔在地上，外壳瞬间崩裂。
　　他烦躁地在狭窄的休息室里踱步。手指颤抖着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火机却像是故意作对，连擦几下都只有零星的火星。
　　《冥嫁》是他的心血，更是他转型的第一部作品，倾注了全部心力，这也是他对孙家的......
　　孙尔泮面色一沉。
　　当初若不是尧星的老总亲自登门，言辞恳切，加上那点微薄的投资，他怎么会让李媛媛这种半吊子来客串那个关键角色？
　　结果倒好，人还没见着，拖延了这么多天，皇朝娱乐的一纸通知就直接把人截胡了！那群煞笔！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李媛媛和尧星彻底切割干净？连这点体面都不给？
　　“TMD！”孙尔泮狠狠啐了一口，好不容易点燃的烟从干裂的嘴唇上掉下来，“我是不是天生跟姓赵的都他妈犯冲？！”
　　就在他发泄的当口，休息室的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场务小弟探进半个脑袋：“孙、孙导！快！尧星的……尧星的叶总来了！就在外面！”
　　“尧星？”孙尔泮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倒闭了吗？再说，尧星的叶总不是早几个月前就……”
　　他想起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场惨烈车祸，后半截话噎在喉咙里。带着满腹狐疑和一丝被愚弄的怒火，他一把推开来人，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剧组为了保密，整个拍摄区域都用厚重的黑布围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晕。
　　场地中央，两个人安静地立着。稍前一点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套装，面容在晦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但周身散发着一股与这混乱片场格格不入的气场。
　　然而，让孙尔泮瞬间失语、瞳孔骤然收缩的，并非这名女子。
　　是她身后。
　　一个身着暗红嫁衣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阴影里。
　　宽大的、绣着繁复却阴森纹样的嫁衣，布料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陈腐感，上面布满了逼真到让人头皮发炸的污渍、磨损。
　　一块厚重的红盖头蒙住了头脸，那红色浓得化不开，像是被陈年的血反复浸染、凝固。
　　苍白到没有一丝生气的手，僵硬地搭在身前，五指微蜷，指甲呈现出一种深紫近黑的诡异色泽，如同死尸的指爪。
　　仅仅是一瞥，一股冰冷气息便幽幽地弥漫开来，仿佛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更让孙尔泮心脏狂跳的是，那个新娘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感。
　　那不是演员刻意模仿的僵硬，而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非人的凝滞。
　　几个离得稍近、原本在探头探脑的群演，此刻像是被冻住般，猛地惊醒，下意识地连退了好几步，眼神里充满了本能的惊惧。
　　“孙导。”叶苏尧的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尧星旗下艺人，楚念卿，接替李媛媛，出演‘冥婚新娘’。”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在压抑的空气中激起涟漪。
　　“尧星？它不是早就……？”
　　“李媛媛不就是尧星的？孙导怎么还敢用这种公司的艺人啊？”
　　“啧，你消息落后了！李媛媛早跳槽去皇朝了！听说就是攀了高枝，嫌我们这穷酸剧组庙小，才临时撂挑子的！跟尧星本身关系不大吧？”
　　“关系不大？我看关系大了！李媛媛就是受不了尧星那吸血鬼似的压榨才走的！根就在尧星烂了！”
　　“那……尧星都这样了，居然还有艺人签？而且你看那个……那个穿嫁衣的，感觉……有点邪门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走投无路被骗来的小白兔，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最后半句压得极低，带着点毛骨悚然的揣测。
　　细碎的议论声嗡嗡响起，在昏暗的棚里显得格外清晰。
　　“行了！都给我闭嘴！该干嘛干嘛去！”孙尔泮厉声喝止，烦躁地挥了挥手，驱散了聚拢的人群。
　　他目光复杂地在叶苏尧脸上停留片刻，又飞快地扫过她身后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新娘”，最终沉声道：“跟我来吧。”
　　他将叶苏尧她们带进了自己那间更显凌乱的休息室。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孙尔泮抹了把脸，疲惫中带着审视，看向叶苏尧：“你就是叶苏尧吧？”
　　叶苏尧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孙导认识我？”
　　“谈不上认识。”孙尔泮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
　　“很多年前，在你父亲那听他提起过你，说他家有个聪明伶俐的小公主，在国外上学……真没想到，”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世事无常的感慨，“他口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现在成了尧星的叶总，站在我面前谈生意。”
　　“形势所迫罢了。”叶苏尧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摇了摇头。随即，她收敛了情绪，目光变得无比真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看向孙尔泮：“孙老师，既然您与我父亲也曾有过一点交情……那您看，念卿她……”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投向旁边那个自始至终纹丝不动、盖头低垂的楚念卿。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关系当然要顺着往上爬了。
　　孙尔泮对于叶苏尧的称呼接受良好，他顺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那个暗红色的身影。
　　那强烈的非人存在感依旧让他心头微悸，但眼下火烧眉毛，这人的形象气质，简直是为冥婚新娘这个角色而生的！
　　孙尔泮内心挣扎了一瞬，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头：“形象……非常贴合。可以。”
　　但职业本能和一丝残留的顾虑让他紧接着补充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角色在《冥嫁》里，基本上不露脸，镜头也多是以远景、背影或者局部特写为主，戏份拢共就那么几场。对你，对尧星现在的局面来说……”他斟酌着用词，显得有些犹豫，“恐怕……杯水车薪，帮不上什么大忙。”
　　“孙老师您太客气了！”叶苏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诚道：“您也知道尧星现在在圈里是什么处境。您能在这种时候，顶着压力，给念卿一个进组的机会，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是雪中送炭！这份情，我叶苏尧记下了！”
　　她的语气恳切而有力。
　　孙尔泮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扛着沉重负担的女孩，那份在绝境中仍不放弃的韧劲让他动容。
　　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甚至带着点激赏的笑容：“好！那咱们就定下。待会儿我让人把合同和剧本拿给你。你们可以先在片场熟悉熟悉环境，看看拍摄流程。”
　　他招手叫来助理吩咐了几句。
　　“多谢孙老师！”叶苏尧再次郑重道谢，带着楚念卿，跟着助理离开了休息室。
　　叶苏尧翻看着手中冥嫁的剧本。
　　说实话，有些俗套。但对于这个恐怖片正时兴的时代，还是有点意思的：女主向晚被梦境指引到诡异的齐河村，莫名熟悉的环境下，村里却发生灭门惨案。
　　作为外乡人，向晚一行人被愤怒的村民当成凶手，险被烧死。
　　逃亡中，她遇到同样在躲避的风俗学家莫萧，从他那得知齐河村有活人献祭以及冥婚的传统。
　　两人一边躲避一边搜查，最后找到了村里祭祀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女主遇见了之前梦境中那模模糊糊的身影。
　　而那身影自然就是楚念卿要饰演的鬼新娘了。
　　鬼新娘没有伤害女主，在打晕男主以及将追杀他们的村民杀死后，鬼新娘便又失去了踪迹。
　　女主看着来去匆匆的鬼新娘，心里没有恐惧，反而觉得十分熟悉。
　　叶苏尧拿到手的剧本暂且只这么多。
　　其他人物的拍摄进度已经差不多了，只有鬼新娘这部分因为李媛媛跑路还没开始拍。
　　叶苏尧现在是明白了孙尔泮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楚念卿拍摄。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多拖一天对于剧组来说就是在烧钱。
　　反正剧本对演技的要求近乎于零。新娘的角色只需要在特定场景中摆出几个姿势，全程没有一句台词。这对楚念卿而言，不过是本色出演。
　　“问题不大……”叶苏尧暗自思忖，楚念卿的气质和真实场域，足以碾压任何表演。只是，这剧本……似乎有种微妙的割裂感？好像少了点什么，不够完整？
　　“叶总！楚老师！准备上场了！第一场的闺房梳妆镜戏！” 场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苏尧立刻收敛心神，看向旁边静立如雕塑、盖头低垂的楚念卿。她做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朝着那抹刺目的猩红举起手，做了个打气的姿势：“加油！念卿！”
　　楚念卿盖头纹丝未动，只有一股无形的、更刺骨的寒意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
　　拍摄现场 - 闺房内景
　　灯光师精心调低了亮度，只留下梳妆台上一盏仿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房间被布置得极其喜庆：大红的帷幔、龙凤被褥、双喜剪纸……但这喜庆在刻意营造的昏暗和死寂中，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
　　第一场戏极其简单：女主向晚在模糊的回忆闪回中，曾瞥见一个新娘独自坐在铜镜前，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镜头只需要捕捉新娘静坐的侧影和镜中倒影，营造一种毛骨悚然的悬疑感。
　　叶苏尧明白，核心是演员的仪态和气场，能否仅凭一个静止的背影就让人脊背发凉。
　　楚念卿在副导演的指引下，无声地走到那张古朴的梳妆凳前，缓缓坐下。
　　她面向那面特意做旧、带着斑驳铜绿的宽大铜镜。镜中，只能映出一个盖着厚厚红盖头的、模糊不清的身影轮廓。
　　随着她落座，整个摄影棚内的温度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几度！离得近的几个工作人员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哈出一口白气。
　　阴冷、压抑感沉甸甸地笼罩下来，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监视器后的导演孙尔泮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
　　监视器画面里：
　　昏黄的灯光下，那抹猩红的嫁衣仿佛在吸收周围所有的光，显得格外幽暗、沉重。
　　铜镜中的新娘倒影，在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不清，盖头下的黑暗仿佛深不见底。
　　楚念卿坐得笔直，纹丝不动。没有刻意的表演，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死寂、哀怨……透过屏幕直刺人心！
　　“嘶……”孙尔泮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冷，而是一种混杂着狂喜和惊惧的战栗！
　　他见过无数演员试图营造恐怖氛围，或靠妆容，或靠表情，或靠音乐烘托。但眼前这个……根本不需要营造！她本身就是恐怖的源头！
　　这气场，这氛围，简直是为恐怖片而生的终极武器！比他预想中好了何止百倍！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顾虑！
　　“快快快！！！” 孙尔泮猛地从导演椅上弹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劈叉，对着离他最近的场务小张吼道，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对方脸上。
　　“小张！别愣着！把备用直播设备！就那套高清的！立刻！马上！架起来！架在斜侧方！要拍到梳妆台和监视器一角！快啊！！”
　　整个片场都愣住了，不知道导演突然发什么疯。
　　孙尔泮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眼中的兴奋火焰却烧得更旺。他转向叶苏尧，语速飞快，带着点亢奋。
　　“小叶啊！千载难逢的机会！李媛媛跑路的热度还没散，网上都在骂我们剧组要完。正好，我们趁现在搞个突击探班直播！”
　　标题我都想好了——《冥嫁》神秘新娘降临！现场直击世纪级恐怖妆效！颠覆你的认知！用楚念卿的真实状态，狠狠打那些唱衰的脸！制造爆点！提前预热！你看……行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孙尔泮的语气变得熟络甚至开始真正地将叶苏尧放在了与他同等的位置上交流了。
　　叶苏尧但笑不语，果然是在利益面前，众生平等。
　　至于直播......
　　将楚念卿这非人的存在，直接暴露在成千上万的观众眼前？星梦值、关注度、热度……这确实是她所缺少的。
　　可同样的，皇朝就会知道尧星将要重回娱乐圈。叶苏尧相信，以赵天雄那样的脾性，可不会轻易让尧星东山再起。
　　但她会怕吗？楚念卿会怕吗？尧星会怕吗？
　　叶苏尧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目光扫过兴奋的孙尔泮和周围惊疑不定的工作人员，最后落在梳妆台前那抹仿佛亘古不变的猩红身影上。她缓缓点头，声音里是绝对的信任。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直播不会让观众失去对剧的好奇吗？”
　　“当然不会！”孙尔泮摇了摇头笃定道：“我相信，这次直播只会吸引更多的人来看电影。再说了，我不会透露剧情的，直播主要也是聚焦在妆造还有楚念卿的气场上。”
　　话已至此，叶苏尧自然不会再有所顾虑。
　　直播就这么在两人的一来一回中被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