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本子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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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零封，米兰1-0客场战胜佩鲁贾，全取三分。
虽然只是对阵佩鲁贾，这支队伍前两场意甲一平一负，实在不能算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在米兰征战库里球场三年未取一胜，本次主力门将、前锋意外受伤，中场又红牌罚下，10打11的状况持续20多分钟，可以说是场地天克他们的情形下，取得的胜果总是值得肯定的。这也让米兰在意甲本赛季排行榜上9分领跑。
更衣室里，队员们洗漱完后出来，很多又来薅了两把米莫湿漉漉的头发，说几句“干得不错，小子”之类的话。
米莫全程低着头，用毛巾擦着脸，或者整理鞋带，收拾包包之类的动作展示他很忙。在有手摸上他的头发的时候，回避着目光，只小声回应着“谢谢”。
夸赞让他有些脸红，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和下意识地回避。
米莫不习惯成为关注的焦点，在人群中央，哪怕是被善意的目光包围，也会让他想起一些带着各种审视意味的眼神。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老老实实缩在自己的角落。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照常进行。
迪达的伤势检查结果当天就出来了，只是硬伤，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稍微休息恢复一下，赶上一星期之后的下一场都不是问题。
米莫从结果出来那一刻就知道，下一场比赛自己会回到替补席。但他很平静，现在的他还很年轻，而且是看得到的培养潜力，他相信队伍会给自己机会，现在的替补席坐起来，并不像是之前那样无望。
在训练中继续观察学习，他觉得很踏实。
加图索没有忘记他在对佩鲁贾比赛中承诺的，米莫扑出一个球，就请他吃一顿烤肉这件事。既然米莫扑出来好几个，他也不介意请好几顿，他一直为那天早餐提起米莫家人的事情而心怀歉意。
不过在那天他在客场更衣室里跟米莫说的时候，米莫先是婉拒说不用了，在他表示“他加图索说到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想让我当个没有信用的人吗？”之后，米莫就小声说：“那……一顿就好了。”他担心吓着人，勉强同意了。
训练结束后，加图索拉着米莫：“说好了请你吃烤肉，走吧小子。”
卡卡闻言凑了上来：“烤肉，什么烤肉？巴西烤肉吗？我也要吃。”
“你一天就想着吃！”加图索拍他的脑袋，但还是驱车拉着两个人一起走了。
车子驶向城里，他们去了一家颇有名气的巴西餐厅。加图索先点了一大堆东西，送上来都堆在米莫面前。卡卡则回到了自己舒适的领域，兴奋地向米莫介绍不同类型肉的搭配与他自己喜欢的顺序，问他喜欢哪种口味，观察到他盘子空了，就示意侍者再送些过来。
他们说着训练场和赛场上的趣事。加图索还是嫌弃着米莫有点太内向，又说卡卡则是外放得有些快了，他现在已经在更衣室里毛手毛脚，动来动去意图把手胡撸上每一个人的脑袋上揉揉。
米莫话很少，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在加图索说到他的时候不好意思地回应。烤肉很香，气氛非常融洽，但他依然吃得有些拘谨。卡卡的笑容和照顾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饭后，卡卡问米莫：“明天上午你有安排吗？我想去教堂，教堂附近还有个小型的艺术展，听说有几幅不错的作品。要一起去吗？”
卡卡也才刚来意大利没多久，他日常生活比一般的足球运动员更为单纯，休息日的活动里，多数就是去教堂和看展览，再有就是到不同地方逛逛。
米莫犹豫了一下，他告诉过卡卡自己没有特定的信仰，只是卡卡好像也不因此觉得就不能和他一起去教堂。
艺术展倒是唤醒了他的一些遥远记忆，艺术鉴赏算得上是前世刻板印象里他这种性别的必修课之一，他并不多么爱学，只是能选的也不多。那些被强制灌输的知识，此刻竟有些浅淡地浮现出来。
“好。”米莫点了点头。
在失去信息素的世界，这个巴西人身上还是有一种像是热带阳光的气息，让米莫感到舒适，而且在前世的所有他接收到的资讯里，卡卡都是普世意义上的大好人。和卡卡在一起，没有什么负担，感觉很好。
第二天上午，米莫依照约定和卡卡汇合。卡卡带他去了一座古老的教堂。准确来说，是卡卡说地方，然后米莫带他一起去，避免两个人迷失在米兰街头。
卡卡在长椅端坐下，闭上眼睛，神情专注而平和。米莫没有祈祷，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琴声。
从教堂出来，卡卡向米莫说谢谢能陪他过来，米莫示意没关系的，他也想出门。
他们步行去了附近的展览馆。展览规模不大，展出主要是巴洛克到新古典主义时期的小型油画作品。
展出作品可能并不如何知名，但是整个展馆的展陈设计很不错。卡卡显然是良好家庭出生的孩子，受过的艺术熏陶，他走在前面，偶尔在一幅画前驻足，给米莫说一些某个时期的特点。他的语调平和，是与人分享的愉悦，而非卖弄知识。
米莫也说了一些看法，把卡卡单方面的讲述变成了讨论，卡卡有些惊讶，随即笑容更灿烂，带着发现同好般的欣喜，“你也喜欢这个吗？”
米莫立刻摇头：“不，只是……以前看过一些。”他不想多谈，那会牵扯出不愉快的回忆。
卡卡没有追问，继续和他并肩看画。接下来的时间里，卡卡发现，米莫虽然话少，但偶尔的只言片语，还是能够透露出他熟悉这个领域。这让他感到惊喜，队里大部分人对这个领域兴趣有限，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很难找到一个愿意和他一起的人。
能和米莫在这方面有交流，让他觉得这个安静的队友身上，又多了一层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看完展览，换了个地方喝咖啡，卡卡的话比起更衣室里一点不少，他谈论着刚看到的画，也聊起巴西的阳光和期待米兰下雪的那天，还从没有见过大雪呢。
卡卡觉得，和米莫待在一起很舒服。卡卡因为自己的性格和形象，总是受到很多的照顾，拥有很多的爱，在圣保罗参加训练营的时候，每天都有人接送他。而这个年纪比他小，看起来有些内向的小队友，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多照顾一些。
而且，米莫似乎懂得不少他意料之外的东西。这种发现让卡卡心里对米莫的关注，比队友的范畴里，悄悄多了一点分量。
迪达果然很快恢复了训练，并且状态稳定。
意甲第四轮，米兰主场对阵莱切，米莫果然坐在了替补席上。迪达在门前高接低挡、指挥若定。
米莫默默观察着，心里很平静。板凳也是一个球员成长的必经之路，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更多的训练，让自己做好准备，在每一个机会到来的时候抓住它。
本场舍甫琴科上下半场各进一球梅开二度，托马森也在最后时刻进了一球，3-0拿下莱切。米兰4战4胜，12分排行意甲首位。3胜1平的尤文图斯、罗马并列第二位。
米莫对于感受冲撞争抢的训练课还在，对阵佩鲁贾的时候他虽然上前，更多时候还是依靠马尔蒂尼和西米奇在他身前保护。这次训练不是内斯塔和加图索了，直接换了前锋在禁区内与他进行合理的身体对抗，争抢落点。
每一次碰撞，米莫都努力克服身体想要蜷缩或避让的本能，强迫自己站稳位置，伸展手臂，将球击出或牢牢抓住。
一天的训练结束，米莫累得手指都有些颤抖。一直以来米兰队里的训练本身都不能算有多辛苦，只是他自己主动加的几组，导致最后身体有些脱力，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了。他慢慢脱下球衣，从柜子里拿干净衣物和毛巾，先擦擦自己，准备去冲洗。
一不小心，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个印着米兰队徽的黑色小本子滑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页面摊开。
一旁的皮尔洛恰好瞥见，他顺手帮忙捡了起来，目光随意的落在了摊开那一页。上面是一些奇怪图案和简略缩写，幼稚到像是幼儿的简笔画，又像是一些密码。
皮尔洛看着这种从未见过的标记方式，疑惑问道：“埃米利安诺，你这画的是什么？战术草图？还是密码本？画技很一般噢。”他挥了挥这本页面上各种标记乱成一团的笔记，是普通的玩笑语气。
米莫正面朝着柜子擦汗，他一开始并没有听见本子落地的声响，正忙于先清洁自己。直到皮尔洛开口询问，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一时僵硬了。
球队获得胜利的欣悦，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米莫猛的转过身，灯光下脸色极其的苍白。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是他用符号和字母记录的，那些还未到来的赛季与赛事结局。
从2003年到2012年，他记忆中最重要的那些足球赛事结果都在上面。后来训练和生活过程中，米莫还逐步加上了一些关键球员的转会方向与可能遇上的重要前锋习惯。
不管前世今生是否一致，他都想要在可能面对对手的时刻，有一个印证答案。
米莫张了张嘴，声音哑在喉咙里，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该怎么解释？说这是自己预测的比赛结果？还是说这是胡乱画的？
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想到很多解释，又怕不能自圆其说，显得无力或者越描越黑。
但皮尔洛，他只是问了一句非常简单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本子的秘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