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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没再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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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等了将近一个星期,他还是没来。
幸好沈知意长的够黑,她就去主楼跟着大部队跳跳舞,没有人点她。
沈知意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挣不着钱不说,还回不了家。
既然无法寄希望于男人,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沈知意想着怎样才能自己为自己赎身。说到底这个醉仙居就是为了赚钱。那就为醉仙居创造不可代替的价值就行了。将自身从“商品”转变为“合伙人。”
她虽可怜青楼的女子,但她不是圣母。历史的车轮她无法改变,也没能力改变。她只想做够任务赚钱回家。
当晚和以前一样,她舞毕。本应该和大部队一起回房。而现在她正在跪在老鸨的房间里。
“我长相丑陋,无法为妈妈您提供更高的价值。但我可以换一种方式为醉仙居提供更大的价值。”沈知意说罢便看向妈妈的脸色。
老鸨裹着一身暗光流动的绛紫色锦袍,发间那支金点翠凤簪沉甸甸的,压得她脖颈笔直。
视线猛地撞上她的面容,敷了厚厚脂粉的脸,白色像上好的宣纸,嘴唇却点得异常鲜红饱满。
而最让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描画得精致上挑的凤眼里,没有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种沉淀已久的、打量货物的淡漠。
她微微牵动了一下鲜红的唇角,那不是一个笑,只是一个肌肉的动作,使得脸颊上厚重的粉,显出几丝细微的、嘲弄的纹路。“你想说什么?”
面对这样的压迫,沈知意稳了稳心神“醉仙居是扬州最为出名的青楼是不假,但形式过于固化,每天都是来回那几样,客人难免丧失新鲜感。我有一些法子可以改变现状,增加谪仙居收入”
“说来听听”
沈知意向老鸨进言,语调沉稳,条理清晰:“妈妈,咱们楼里的姑娘们才艺俱佳,只是这邀客聚气、抬升名声的法子,或可再添些巧思。”
她略微一顿,见老鸨未打断,便继续道:
“其一,设 ‘清韵夜’ 、 ‘霓裳宴’ 等名目,每月择一佳期专办,将琴、舞、诗、酒合为一炉,做成独一份的招牌。客人来得多了,便知哪一日是咱们楼里最精致讲究的时辰,心向往之,自然常来。”
“其二,姑娘们的歌舞虽好,也需常演常新。女儿闲时翻看古乐府与名家诗词,偶得灵感,或可谱成新曲,编几支 ‘踏雪寻梅’ 、 ‘惊鸿照影’ 般的独舞,既有出处雅意,又合宴饮之趣,叫客人耳目一新,也显得咱们楼里有文脉底蕴,做到雅俗共赏。”
“其三,吃食酒水上头,女儿也有些浅见。咱们江南时兴的糕点甜酿,若稍作调配,添些花果清馥,或仿古方制成 ‘金茎露’、‘玉屑膏’ 之类的雅称,佐以精巧盛器,客人品起来既觉风雅,也易口口相传,成为咱们楼里另一道名声。”
她微微抬眼,语气诚恳:“这些法子,无非是 ‘聚名、出新、留客’ 六字。名头响了,客人觉得既雅致又有趣,自然愿意常来坐坐。银子,便在这细水长流里头了。”
听了沈知意一番条理清晰、前景可观的进言,老鸨那原本淡漠审视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搭在膝上的、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停了下来。那枚红宝石戒指在光线下折射出一道短暂而锐利的光,仿佛她脑海中飞速掠过的算计。
沉默。厅堂里只余更漏滴水声,以及远处隐约的丝竹。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评估。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比方才少了几分冰碴,多了些实质性的探究:
“哼,‘清韵夜’,‘霓裳宴’……名头倒起得风雅。” 她上身微微前倾,那股混合着檀香与脂粉的压迫感更近了些,“你肚子里,倒还真有些墨水。这些法子,细细说来,打算怎么个章程?银钱怎么支,人手怎么调,又如何让那些心高气傲的姑娘们听你摆布?”
“承妈妈垂问,女儿不敢空谈。愿先试办一次‘霓裳宴’,所需新增开销,女儿可立下明细单子,从自己今后的‘份例’中预先扣除,不足再请妈妈支应。姑娘们那儿,女儿只说是妈妈怜惜大家,想的新鲜玩法,让大家多些进项,必不敢专擅。若办得不好,女儿甘愿受罚;若侥幸成了,也是妈妈调度有方,楼里光彩。”
沈知意走在会侧楼的路上,心里正盘算着接下来的“霓裳宴”的策划。幸好她在现代的工作就是策划,这对她来说倒是不难。
难的是怎样说服青楼的姑娘让她们配合以及让更多的人知道霓裳宴。
青楼的姑娘谁不想走出这座楼,那就让她们看见希望,变会配合了,况且谁会拒绝美好的憧憬呢。只要把攻心计用好,不愁没人不会知道“霓裳宴”。因为她们为了赚到更多的小钱,会费尽心思的笼络客人,扩散消息。
沈知意走进大通铺,争吵,说笑的声音涌入耳朵。
她拿起一旁的木棍用力敲在桌子上。声音大到把一整个屋子的叽叽喳喳声盖过去。
“赛金花,你有病啊!”
“黑花,回来那么晚。不会是与外面的黑夜融为一体,找不着回来的路了吧”
“啊,黑花哈哈哈哈,这个新名字不错。”
“赛金花,你不会是伺候男人去了吧。你长成这个样子谁会要你啊。他说有没有给你赎身呀哈哈哈”
她们的乐趣好像只有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显得既恶劣有低俗。但沈知意不会与她们计较这些,她们打小就在这长大,唯一的区别就是来的方式不同;有的是被偷来的,有的是被家人送来的,还有的是拐骗来的…。
沈知意扫了她们一眼,语气平淡的说到“你们想不想为自己赎身,我有法子可以让赎身的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疯了吧”
“你得癔症了”
沈知意直接从她们最在意的卖身契入手。
“想要赎身,我们就要有更多的赚钱的方式。”
一旁的女人问道“什么意思”
沈知意放缓语气“我们需要办一些更多形式的宴会舞蹈,名声大噪之后就可以筛选客人。从富人那里得来的赏钱,总比穷人那里等来的赏钱快。”
沈知意看到有几个人有点赞同的看法,便拿出了在现代生活老板画大饼的方式,开始一顿输出。
后来的这一个星期,沈知意一直在策划“霓裳宴”,还对群舞提出了几点意见。幸好在现代追星经常看一些演唱会,舞蹈视频。
谢公子一直没出现,听别人说好想去京城了。
但与她都无关了,她只想这次的演出能够顺利,才好与老鸨谈接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