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以恒》》林星梦

12、12. 食堂的空位

　　中午下课铃刚响，宋星言就被林浩拽着往食堂跑，耳边是好友喋喋不休吐槽数学老师拖堂的声音，可他的目光却总忍不住往身后瞟——赵清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背影在喧闹的教室里显得有些孤单。

　　食堂里人声鼎沸，蒸汽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宋星言打了番茄炒蛋和米饭，转身就在靠窗的角落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赵清面前只有一碗青菜和白饭，筷子挑着米粒慢慢嚼，侧脸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疏离感，像是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看啥呢？魂都飞了。”林浩撞了撞他的胳膊，“你跟赵清同桌这么久，还没搭上过话？”

　　宋星言脸颊发烫，赶紧收回目光：“没有，随便看看。”

　　可坐下吃了两口，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他想起早上赵清只喝了瓶矿泉水，现在又吃得这么简单，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筷子。“我去加点汤。”他丢下这句话，没等林浩回应就起身，路过赵清那桌时，脚步像被钉住似的停了下来。

　　赵清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疑惑。

　　“那个……这里有人吗？”宋星言指了指他对面的空位，声音紧张得有些发颤。

　　赵清愣了愣，摇了摇头。

　　宋星言像是得到了特赦，赶紧拉开椅子坐下，把刚打的番茄蛋汤往他面前推了推：“我打多了，喝不完，你帮我分担点吧。”其实这碗汤是他特意多打的，只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实话。

　　赵清看着碗里飘着的蛋花，又看了看宋星言泛红的耳根，没说话，拿起勺子慢慢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滑入喉咙，宋星言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低头扒着饭，却忍不住偷偷观察对方——赵清竟然把汤里的番茄和鸡蛋都挑着吃了，嘴角还沾了点汤汁。

　　“你怎么只吃青菜啊？”宋星言忍不住问道。

　　“习惯了。”赵清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宋星言想起赵清的家庭情况，心里一阵发酸。他夹起自己碗里的排骨，假装不在意地往赵清碗里放：“这个我不爱吃，你吃吧。”

　　赵清看着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宋星言亮晶晶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慢慢嚼了起来。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可食堂里的嘈杂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莫名让人觉得安心。宋星言看着赵清吃饭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靠窗的空位，好像本来就该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