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夜色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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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地下停车场，方雪霁躲在柏妮丝的后备箱里。
黑暗又狭窄的空间，莫名让他感觉安心，有种很想睡觉的感觉。但耳麦里的声音，把他从困意中唤醒，是维利斯特：
“监控黑了一分钟，走。”
方雪霁立即推开后备箱，知道周围没人，直接一溜烟上了布谷公司的大楼。
“前方十米右转，那个走廊里是员工休息区。”维利斯特那边有沙沙的纸张翻动声，“进去应该能翻出一套侍从的衣服，要是有人在你就把他打晕——但我觉得没人。”
“是的。”方雪霁推开门，火速套上衣服，“他们这个时间点应该都在忙着酒会。”
“快要倒闭的公司，不知道还忙什么。”维利斯特冷笑，继续详细地指挥方雪霁在布谷公司里穿梭，
“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
“上到六楼，换内部楼梯。”
“……”
“原地跳一下。”
方雪霁跳完才反应过来：“……什么？”
耳麦里的声音盈满笑意：
“好玩诶。你不觉得这很像是在玩游戏吗？我手里的是游戏地图，你是游戏里的小人，我可以看着地图，通过语音控制小人上下左右的行动，除了有点费口舌，没什么缺点。”
“所有的一切你都控制吗？”方雪霁问。
“当然不是，动手的细节我可不会。”维利斯特敲了一下地图，“前面估计就有人了，你等一下，等定位器往穆克劳那儿移动了你再动。”
方雪霁应下，这时，一旁的门把手忽然被拧动，他连忙一步跨到门边，在对方进来的瞬间，双手攀上对方的脖子——
咔嚓！
想溜到角落来偷懒的员工没来得及惊呼，直接被拧断了脖子。
“你看，这我就控制不了。”维利斯特说。
原地等待几分钟，贴在每个红酒瓶底部的定位器中，忽然有一个脱离了“大部队”，向楼上进发。
维利斯特在布谷公司对面的那栋大楼里，一看到酒瓶的位置变化，立即背着枪，抱着地图往上，并及时向方雪霁汇报动态：
“啊，是十七楼那个宴会厅。”
“这是柏妮丝送去的东西，一般不会有人乱动，只能是穆克劳要动。”
“哈哈，不知道发现那个定位器的时候，他会不会想到有人要杀他。”
“收到。”方雪霁不和他讨论将死之人的想法，直接顺着内部楼梯往上，每一步都走得悄无声息。
抵达十七楼，这里果然有很多侍从在忙得脚不沾地。方雪霁趁着没有旁人注意，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一队侍从身后，凭借一身一样的服装，跟着他们步履匆匆地进入了宴会厅。
耳麦里，布料摩擦的声音已经停下，维利斯特已经就位。
他盯着方雪霁的定位，和那瓶酒停下来的位置，又端起望远镜，仔细在酒会的人群中搜索：
“看到他了吗？”
“他好像是在落地窗旁边，我应该能看到……我看到他了。灰色正装，在你两点钟的方向，手里拿着葡萄酒瓶，旁边还有侍……”
“我看到他了。”方雪霁打断他的话语。
“好，三秒后断电。”维利斯特操作自己的光脑，“三、二、一！”
灯光交错的酒会上，所有光芒突然熄灭，端着酒杯的来客们都愣在原地，以为这是穆克劳准备的什么节目。
只有穆克劳本人，看着贴在红酒瓶上的定位器，顿时瞳孔一缩，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按下光脑上的警报器，原地蹲下。
——柏妮丝这个坏女人，果然没安好心！
“老板。”穆克劳身旁，贴身保镖拔出武器，立在穆克劳身前。
这位有资格一直贴身跟随穆克劳的保镖没有名字，是穆克劳好几年前从斗兽场买回来的兽人属性修行者，因为兽形态是游隼，大家便直接喊他游隼。
他立即戴上夜视仪，警惕环顾四周：
“柏妮丝女士未必是要对您做什么，但黑暗环境对我不利，我们最好先撤到有光的地……”
游隼话未说完，夜视仪里，有一道穿着侍从制服的身影高速靠近，手里的短刀纯黑，没有反射任何光亮，像是黑暗中索命的鬼影，利刃直接朝穆克劳的脖子杀去。
游隼速度极快，顾不得礼仪，瞬间一脚把穆克劳踢到其他保镖身边，拔枪对着方雪霁就扣动扳机。
子弹在方雪霁脚后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弹孔，在枪口火光直冒、其他宾客的尖叫声中，酒会对面的大楼上，望远镜的弧光微微一动。
砰。
附魔过的狙击子弹破风而来，在钢化落地窗上也留下一枚弹孔，精准地在穆克劳头顶上爆出鲜血。
然而，一股香味顿时萦绕方雪霁鼻尖——穆克劳身上戴着被动的保命法器，破碎的头颅在死亡后恢复了原状！
“有狙击手！”
保镖惊叫，立即有人去拉窗帘，但还未触及窗帘，便也被一枪爆头。
一名侍从慌慌张张去掏窗帘的电动开关，而对面，维利斯特的枪口火光不停，对着穆克劳所在的地方持续开枪。
就算没有击中穆克劳，也击倒了正在掩护穆克劳的保镖。
游隼看着着急，想亲自过去带穆克劳离开，那道黑刃却在黑暗中朝他潜了过来。
叮，叮，叮。
弹壳在耳边落地，短刀与游隼的刀亦相撞。
两把不普通的刀谁也不让谁，在相擦的一瞬亮出火星。在微小的光亮里，游隼捕捉到了面前刺杀者的信息——黑发，黑眼，十几岁，玄天人。
刚才的酒是柏妮丝送的，这位刺客也是柏妮丝派来的吗？但为什么是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能只身潜入此处而不惊动任何人，还提前灭了等，对方一定对他们很了解，而柏妮丝正好如此。相应的，他们也很了解柏妮丝的下属，可游隼在脑海里完全找不到面前少年的信息。
不，不是没有——他想起那些去过苹果树街的管理员，夸张地形容那名朝光师少年，想起“医生”的枪法……
这分明就是“医生”和他的新搭档！
这是杀死鲁道夫的人！
游隼心中警铃大作，不敢去赌自己能不能杀了方雪霁，一刀把方雪霁震退之后，转身就冲向穆克劳。
然而，方雪霁紧随其后，咬死他不放。
游隼没办法，只能一边架防御法器挡子弹，一边护着穆克劳后退。
滋滋……
宴会厅顶上的灯闪了闪，是公司有人在紧急修复电力供应。
方雪霁把刀换到左手，右手拔枪，按照大致的吊灯方向连开数枪，刚才差点“复活”的光源立即被摁回棺材里，一时半会儿亮不起来了。
游隼暗骂一声，额头上冷汗直冒，想拉开距离拖延时间，等其他保镖赶过来，奈何方雪霁黏得太紧。
黑暗，连续地打击，还要提防有没有其他刺客接近穆克劳，游隼的状态很快下滑，而方雪霁却目标明确——既然你拼死保护穆克劳，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再杀穆克劳。
终于，密集的武器撞击声忽然漏了一拍，是方雪霁的刀刃落在了游隼的身上。
一刀之后，是第二刀、第三刀，一次失误，次次落败。
半分钟后，游隼以刀撑地，最后一次挡在穆克劳面前。方雪霁冷漠地抹了他的脖子，一秒都不停留，脚步一晃就朝正在手忙脚乱逃跑的穆克劳冲去。
“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钱！”
法器虽然可以救穆克劳的命，但被爆头的感觉没有被磨削。穆克劳还活着，却状态极差，在保镖们的拖行下才移动一段距离，很快被方雪霁追上。
他还没有重新驯服自己的四肢，只能张着嘴，昂着脖子嚷嚷着，仿佛钱可以解决世间一切问题。
方雪霁迟疑了，但只有一下。
穆克劳能给他再多钱，又有什么用？维利斯特说过了，接这一单，不止是为那一笔二十万，更是为了打开市场，让这种生意源源不断。
从长远来看，穆克劳的许诺算的了什么？
他果断挥刀，驱散开保镖，短刀直直没入穆克劳的心脏，拔出时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次，穆克劳的尸体没有变化，他是真的死了。
方雪霁轻声说：“完成。”
“我来了。”维利斯特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钢爪嗖一声扎在了落地窗上，他用滑竿滑了过来，破窗落地。
周围保镖见给他们发工资的人已经死了，不再挣扎，纷纷逃窜。
方雪霁瞅他：“你干嘛过来？”
“那边有人上楼要来逮我了，还是跟着你比较安全。”维利斯特把滑竿别到腰上，走近穆克劳的尸体，弯腰仔细看了看，“而且，我也想来看看这位的死相。”
“看起来，无论生前是什么人，死后都是一样丑丑的嘛！”
方雪霁注意着附近的动静，一些打工保镖不够忠心耿耿，但总有穆克劳死了还为穆克劳效力的家伙：
“看完了就走吧。”
“我还要拍张照。”维利斯特这样说，却是掏出一块手帕，沾了沾穆克劳的血。
方雪霁迷惑：“给他拍照，还要擦干净脸的吗？”
“当然不是。”维利斯特邪恶地笑着，“我们又不是真的刺客，干嘛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
“我得给马蒂亚斯留个字条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