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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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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铮泓刚打开家门，就听到父亲的声音。秦远阳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着她。
“恩。”她轻应一声，关上门。
“最近很忙吗？”秦远阳发现她这几天总是很晚回家。
“学校有点事。”她简短的回答。“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这几天为了陪叶叶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现在的她只要有半分钟就可以去见周公了。
看见女儿冷淡的表情，秦远阳叹了口气。“还在生爸爸的气吗？”他知道前几天他的语气是重了些，但是她太过冲动的个性早晚会出问题，他只是担心她。但是女儿似乎不领情，早出晚归的好像是在避开他一样。
唉，他都不知道该拿这个丫头怎么办了。
铮泓只是抿紧唇没有答话。秦远阳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角，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你妈她……今天来过电话。”虽然他不想再为女儿增添困扰，但是她有知道的权利，那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
铮泓背部僵直，心底抽紧起来。来电话？来电话做什么？她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听到过母亲的声音了，似乎是……在她再婚之后吧。
“她想见你。”
在她关上房门之际，耳边清晰的传来父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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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内，铮泓望着坐在对面神态有些紧张的女人，心情似乎出奇的平静。精致的妆容、时髦的穿着，还有不时飘来的香奈尔五号都说明着她现在优渥的生活。
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铮泓握着盛满热可可的玻璃杯，冰凉的手渐渐温暖起来。
“秦秦……”杨沁试探的开口，笑容有些不自然。“你……你最近过的好吗？”
铮泓轻轻点头，淡淡的说：“爸爸对我很好。”
“是吗……”杨沁不安的搅动着咖啡。“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怪？她有吗？她能吗？铮泓摇摇头，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笑痕。看到她的样子，杨沁暗暗松了口气。
“秦秦，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声……”她已经好久没听到那声甜甜的妈咪了，好想再听一次。
铮泓微微楞住。
“妈……”干涩的喉咙发出许久不曾用到过的词汇，她忽然发现变的陌生起来。
杨沁失望的垂下肩，她还是没有原谅她……
沉默流淌在空气中，铮泓看着低头不语的母亲，心里一阵烦闷。“我还有课要上，你……还有事吗？”
你还有事吗？多冷淡的一句话，她们此刻完全不像是一对母女。杨沁苦笑，“上学要紧，快去吧，别迟到了。”她笑笑，将酸涩埋在心底。
铮泓点点头，缓缓向外走去。
“等一下秦秦！”杨沁追过来，将一张卡片轻轻放在她的手中。“有事的话，随时来找妈妈。”
望着母亲温柔的笑脸，铮泓迅速的转身离开，刻意忽略掌心里传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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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以为只要她乖乖的，只要她听话，妈妈就会回来。所以她努力学习，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但是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却得母亲的一通越洋电话。
“秦秦，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会很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了，以后你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在一夕之间明白了一切。她被抛弃了，被丢给了爸爸，她的妈妈不要她了。
但是她能怪谁呢？记得父亲也曾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她真的不怪他们，因为那并不能使她得回曾经温暖的家和逐渐隐埋掉的亲情。
铮泓窝在长沙发内，两眼盯着电视，却根本不知道在演些什么。
“这两个人到底谁会赢？”
嘎？铮泓完全状况外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他在问她？呃……她随手指了下电影中的某个人，打算蒙混过关。
卓尚轻轻扬起眉。“错了，答案刚刚已经公布过了。”
“你故意的！”铮泓拿起抱枕仍过去，却被他轻松接住。
“这招已经过时了。” 他懒懒的斜睨她。“有心事吗？”那对深邃的黑眸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没有答话，转头望向窗外的蓝天。半晌后，她回过头凝视他。
“弹琴给我听好吗”
卓尚挑了挑眉，凝视了她一会儿，却什么都没说的走向琴室。铮泓跟在后面，看到他掀起琴盖坐下，修长的手指放在上面，熟练的跃动起来，悠扬的琴音随着他的动作流泻而出。
First Love，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柔和的轻风吹进琴室，她坐在对面，看着他英俊的侧颜。额前微落的发丝和半敞的白衬衫，使他看起来有一种慵懒的性感，而那专注的表情，此刻不同以往的充满柔情，唇畔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自信光芒。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很难让人有抵抗的能力。
记得第一次见他弹琴，是无意间的事。那天闲来无聊不知不觉就走到他家门口，本想吓吓他，所以径自拿了钥匙开门进去，去没想到听见一阵极其优美的钢琴声。那是一首很有名的曲子，Somewhere in the time，中文的意思是，在时间某处。
疑惑的顺着声音向另一个房间走去，从前她以为这个房间只是普通的客房，因为常常关着，她也没有进来过。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却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住了。
一架大大的钢琴摆在房间的中央，而弹琴的人令她愕住。她没有想到这里是间琴室，更没有想到这个成天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的家伙竟然会弹琴，而且……竟弹的那么好。
那柔和迷人的俊颜，伴随着那首有丝伤感的曲子，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中。她就那样一直听着……听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包围了她。
她很好奇，他怎么会对这个有兴趣，因为他的性格完全不像是会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遍遍重复单调音阶的人。
但他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那是一时冲动的结果。
一时冲动？什么会令这个永远慢条丝理、自信满满的男人冲动呢？她有些迷惑，却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First Love的琴音，柔和轻缓的包围着两人，渐渐驱走了所有烦恼。
窗外，天蓝蓝的，深呼吸，似乎能闻到空气中微甜的味道。
如果就这样在他的琴音中睡去，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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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在人来不及抓住的时候就悄悄流逝了，不知何时，枯草已逢春，花朵娇艳的盛开着，校园里又恢复了一片生气勃勃。
三月，很美丽的季节。
“秦秦。”叶明静叫住从眼前匆匆跑过的身影，铮泓停住脚步，转头看见好友。
“对不起叶叶，我刚刚没看到你。”她喘着气，看样子有些急。
叶明静轻轻一笑。“下课还跑的这么急？”
铮泓扁扁嘴，“还不都是那家伙啦，说什么忘记带笔要我给他送过去。真是的，他就不能管别人借啊，明知道隔那么远还要我送，我看他是故意的！分明想害我下堂课迟到！”越说越气，她咬紧牙打算一会儿狠狠赏卓尚两拳。
“对了叶叶，要不要一起去？”她忽然想到纪漠忻和卓尚同班。最近叶叶越来越少提到他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不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会儿。” 叶明静淡淡的笑了笑，“你快去吧，不然真的该迟到了喔。”
“啊，糟了。”铮泓看了看腕表，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那我先走了，放学见喔。”冲叶明静摆摆手，她飞快的朝高三部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叶明静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给你！”铮泓老大不情愿的将笔递给站教室门口的卓尚，看到他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眯了眯眼，不爽的抬起手臂，“很不小心”的朝他腹部一戳……
“哇，你谋杀啊！”这小妮子下手还真重。卓尚忍着痛，委屈的看着她。
“少给我装蒜。”铮泓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不经意的扫过教室内，看到一个站在窗前发呆的高大身影，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寞。
“喂，他怎么了？”怎么他和叶叶的样子都看起来怪怪的？铮泓皱皱眉。
“为情所困。”卓尚倚在门边，抛起手中的笔，两手轻松的交替相接，三只笔好像有了生命力般，在空中跳跃起舞。
“姓卓的！我借你笔不是让你在这边给我演杂技！”还来不及多想，看着他漂亮的动作，铮泓气不打一处来。
这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怎么这家伙不管做什么都帅的该死！她看到周围女生爱慕的眼光，不屑的冷哼。
“嫉妒吗？”卓尚帅气的将笔一收，弯身靠近她，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铮泓后背紧紧抵着墙，大眼拼命的瞪着他。“你变态！”她有什么好嫉妒的！“那种小儿科我随随便便都可以。”她死要面子的说起大话，其实每次在电视里看到人家表演，她都羡慕的要死，悔恨自己怎么没有一双灵巧的手。
但是她绝不能让这个家伙嘲笑！
卓尚弯起嘴角，轻轻一笑，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我不是说那个。”
啊？啥米？铮泓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周围的人似乎越来越多，每个走过的女生都恨恨的给了她一箭，没过多久，她已经有万箭穿心的感觉了。
“喂，你快走开啦！”她推着他的胸膛，但他似乎不为所动。“姓卓的！你再不让开我就活劈了你！你知不知道我要迟到了！”她忽然想起下堂是那个老怪物的课，如果她迟到，他一定会当着全班同学念个没完，活像唐僧转世。
不！她绝不能让自己的耳朵活生生的惨遭虐待！
“你、马、上、给、我、让、开！”她发誓如果他再不走开，她一定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
但这一次，卓尚乖乖退开，优雅的举起手腕看了眼腕表，然后微微一笑。“很不幸，你已经迟到了。”话音刚落，轻脆的铃声准时响起。
“姓、卓、的！我、要、宰、了、你！”
看着她匆忙跑离的身影，卓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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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靠在椅背上，卓尚闲闲的仍着飞镖。一支、两支、三支……红心渐渐被包围，密密麻麻，形成一个圆圈。
“选好学校了吗？”慕晴空闭着眼，双手枕在脑后。还有几个月，他们的高中生活就彻底结束了。
卓尚耸耸肩。“没什么可选的。” 当然是哪个学校名字好写就填哪个喽。虽然进入一流大学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走吧。”慕晴空依旧维持刚刚的姿势，语气轻淡。
“走？”卓尚挑起眉，回头看着好友。
“他要我去英国。”晴空睁开眼，黑眸定在窗外。“如果这里没有可以令你牵挂的，就一起去吧。”既然反抗是多余的，那他就任由摆布吧。反正自由对他来说，早已是奢望。
卓尚没有说话，把玩着手中的最后一支飞镖。
“怎么，有牵挂？”慕晴空抬眼看他。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对任何事漫不经心、云淡风清的，他以为他会毫不在意的说无所谓，但现在，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犹豫。
卓尚只是懒懒的笑了笑，抬起右手轻轻一抛，分毫不差，正中红心。
“我会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