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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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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桃有些尴尬,却也卖力推销。
“那现在独生子女的政策咱都得遵守不是,这东西多方便,还不用女人遭罪。”
男人轻咳了两声,快速拿了两个揣进兜里,“多少钱?”
李春桃愣了愣,路双喜赶紧接话茬,“20卢布一个。”
男人从兜里摸出卢布,扔在摊子上匆匆就走了。
李春桃趴着把钱捡过来,跟路双喜面面相觑。
憋不住笑的两人背过身,笑得肩膀一耸一耸。
“你可真敢喊,1卢布的东西让你说成20卢布?”
“我要是嘴慢点就露馅了。”
“那也太贵了,你这还是最次的,进价估计也就一两毛,老黄说的。”
“甭管我进价,在这地界,整个市场也就咱独一份。”
那倒是没错,谁能想到卖这东西。
就是泡泡糖、方便面都有卖,唯独这东西是真没用。
谁光天化日之下摆着这玩意,多丢人呢。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但是不包括路双喜。
等到晚上天刚擦黑,所有人都陆续收摊。
就在路双喜以为计生用品开张即可的时候,又有好几个男人鬼鬼祟祟来买。
都是扔了钱拿东西就跑,有的脸都瞧不清。
晚上收摊回家,老黄来到家一起吃饭,三人在饭桌上,老黄津津有味的讲起来。
“你这东西还真让人意想不到,估计以后有做法。”
李春桃吃着嘴里的香肠,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边毛子商店卖多少一个?”
“多少一个?有钱你都买不着!就是有货的时候一个就要卖2刀乐!捷克产的,进口货。”
路双喜眼前一亮,“商店里常年缺货?”
“那可是呗!还有些高档货,西欧那边产的,更球贵,谁买得起?”
“那我这价是不是卖低了。”
“嗐,见好就收吧,你再贵了人家不去商店买,来你这买?”
这也是,路双喜掰着手指算了算,做这个生意可比做服装划算多了。
重量轻,进价低,售价高。
你就说皮夹克最挣钱,可这玩意是真沉,每个人入关的重量那都是有限额的,带多了也带不了。
等吃过饭,黄有财被送出门,两人洗漱躺在被窝里开始聊。
“春桃姐,我觉得这买卖行。”
“我看也不差,只是这市场就这么多人,进多了他们用得了那么多么?”
李春桃直冲痛点,让路双喜一下冷静。
就照他们那些素质,一个月顶多用十来个。
那还得是新婚燕尔。
市场里的夫妻是多,那还有女人做了节育的,也用不上这东西。
“那我们就找机会拓宽市场,这池子太小。”
李春桃笑得床直抖,“你多大的王八,这池子装不下你?”
路双喜看着窗外的冷月亮,“那为了以后打算呗,还能在这一直摆摊?”
夏天晒个半死蚊子咬个半死,冬天冻个半死。
肯定有人问春秋两个季节被你吃了?
但是俄国这地方,只有两个季节。
李春桃再不调侃她,“也是,以前我也没想过能拿到邀请函,可就这么短短几天,成了。”
路双喜觉得如果把自己的离奇经历说出来,李春桃就不觉得拿到邀请函是个多大的事儿。
“姐,等清完货,我跟你走。”
“那还用说?”
李春桃早已把路双喜当成自己亲妹妹的存在。
路双喜往她身边凑了凑,原来身边有人是这样的感觉,真好。
李春桃总是多操心她穿得暖不暖,吃的饱不饱,陌生的温暖让她猜想,如果自己有个姐姐,是不是就会像李春桃这样。
早早睡觉的两人,早上也早早醒来。
没等黄有财砸窗户,两人已经背着麻包走出家门,还吃了早饭。
昨天没吃早饭的两人,中午多花了点钱在流动商贩那买了列巴,今天两人学尖了,吃了早饭,自带午饭。
现在两人手上的钱不算多,回国买票、还得进货,钱得省着花,花在刀刃上。
这一天倒是熟练许多,两人也没在黄有财的身边摆摊,抢了一个稍稍前排没主儿的位置。
路双喜用塑料俄语叫卖,一点不觉得害羞。
李春桃则卖力推销,跟站在摊子前头的顾客还价。
但是这一天也没多卖多少,主要两人摊子上的货物太少,不像人家货多好挑选,所以也就没什么人光顾。
下午一点,人少了些,大多数倒爷都在吃午饭、闲聊打屁。
“听说没有?维克多把格纳迪好好收拾了一顿。”
“怎么收拾的?”
“索科那片的绺子全摘了,火车上现在太平不少。”
“那倒是好事,你什么时候回去……”
路双喜一边咬着冻硬的列巴,侧着耳朵听八卦。
李春桃坐在另一头,一边吃,一边专心数钱,根本没注意到。
维克多果然不是个小角色,只是她并没有在书中看到这个名字。
好像从她穿到书里来,所有的剧情都开始变化。
陌生。
除了郑光明,所有人都在书中没有提及,就连这种露天市场,她也是来了才知道当时的国人当倒爷多么辛苦。
敬佩是真敬佩。
很可惜,维克多这条粗大腿她没紧紧抱住,要是能有所联络,那还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别说倒卖二手车,就是倒个飞机大炮感觉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现在也还好,起码她发现了计生用品的巨大商机。
这还不好办?
啥挣钱就搞啥。
吃过午饭,露天集市又开始忙碌。
虽然大雪纷飞,也不耽误俄国的平民百姓来逛。
毕竟这里商贩手里的货在外面可是不容易买到。
稀缺性让这里屹立不倒。
等到夜幕降临,临近收摊的时候,又重复了昨天的故事。
一些倒爷三三两两来购买计生用品。
见路双喜没有因为畅销而涨价,每个人买的多了不少。
这万一涨价可是划不着。
就这么卖了一会儿,天彻底黑透,路双喜跟李春桃成为了最后离开的摊贩,喜滋滋结伴回家。
又卖了几十个,看样子离售完也不算太过遥远。
等两人到家,却发现房东的门敞着,里面坐着个醉醺醺的男人,房东老太太正坐在他身前念叨,估计是她儿子。
路双喜现在每天没事就翻李春桃给的小册子,现在只会简单的售卖话术,还有数字比较熟悉,但离听懂日常用语还有段距离。
李春桃不费心思在这上,根本没注意到那两人说了什么。
又是一天辛苦,两人冻的浑身透心凉,回家洗漱完就钻进被窝,来不及说两句话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都如同复制粘贴,不同的是货物在减少,路双喜的俄语进步飞速。
市场里每个人都有俄语名字,黄有财给路双喜取名娜塔莎,李春桃取名伊利亚。
传统的俄语名字,好记好读。
当然市场里也有不少喀秋莎,莲娜,卡佳。
耳熟能详寓意美好的名字总是重复率很高。
有些俄国人在你这买的愉快,下次还寻到你这,所以有个俄语名字方便称呼,拉进两人距离,很有必要。
只是好骗的俄国人就成了香饽饽。
裤子小了就靠扯松裤腰,鞋大了就靠垫四副鞋垫,衣服不合适就说最流行的款式。
五花八门的糊弄方式,也是让路双喜大开眼界。
热热闹闹的在风雪中呆足了一天,两人的大棉鞋已经冰的双脚失去知觉。
还是黄有财带着两人在相熟的倒爷那里,两人买了毡靴,这才好受一些。
普通的棉鞋是无法抵御零下四十度的天气。
据黄有财说,其实最冷的时候半夜能达到零下50度。
虽然两人穿着好几层羽绒服棉袄,但是在室外待上一天也很够受。
换了鞋,两人就赶紧收摊,这毡靴保暖倒是厉害,可行动十分不便,两人好不容易才挪回家。
到家赶紧洗漱,刚爬上床,门就被敲的咣咣响。
路双喜警觉,按住要起身的李春桃,披上衣服袖管里攥着弹簧刀。
“谁?”
“是我。”
老太太的声音传来,路双喜这才打开门。
房东老太的身后还站着醉醺醺的男人,路双喜皱眉。
不等老太太开口,男人先开口。
“交房租!”
“我们交了。”
“还要交!下个月!”
李春桃披上衣服走过来,直接掏钱。
“给你,我们需要休息。”
说完,李春桃就关上了房门,仔细检查了门锁。
等两人躺在床上,李春桃开口解释。
“毛子你没怎么打过交道,还是不招惹的好,要是叫来移民局,很麻烦。”
“反正押一付二倒也还好。”
入乡随俗,没必要较真,押金跟租金在对方手里,惹毛了倒是不好收场。
两人迅速睡去,只是这一晚上路双喜担心的动静再也没有。
倒像是她多虑了。
第二天在露天市场倒是出了个新鲜事。
不知谁家的媳妇跟男人在摊子上大吵一架,连货都不卖了。
“回去就离婚!”
“离就离!”
互相放狠话的人身边都是劝和的同行,稍远些的就看热闹。
这女人她有印象,收摊的时候来买过几次计生用品。
只是不知道能用这么多还能吵的这么凶?
又是天黑收摊之时,路双喜看着白天跟对象吵架的女人拉着李春桃哭诉,懵了。
女人抽泣着说骂道,“孩子都打了几个了,买这东西还要念叨,这人还有良心吗?”
李春桃拍拍她的肩膀,“嗐,两口子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
典型的和稀泥。
女人又哭,“和什么和?离婚!”
“离婚过的日子可难了,你瞅瞅我。”
李春桃真心实意劝和,也不管这夜黑风高,冷得哆哆嗦嗦。
路双喜实在听不下去,刚想让两人先回家再说行不行,女人又开口,让路双喜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