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统治世界的第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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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风间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三天假，谁也别找我，学生会文件烧了也别找我。”
国木田独步坐在长椅上，指尖摩挲着新眼镜的金属镜腿。镜框的弧度贴合眉骨，重量均匀。
他有一点点尴尬。比如说在平常吊儿郎当的人面前袒露了一点脆弱。
国木田独步现在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纵使耀眼而坚定，也还是会感到害羞的。
也有一点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妥帖包裹的感动。
那副碎掉的眼镜，他偷偷参照了乱步先生那副，倒不是想模仿，只是觉得，戴着那样眼镜的人，似乎能把世界看得格外清晰。
“适合你。”
风间悠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对方还蹲在他面前，仰着脸，眼睛里映着操场灯的光点。
国木田推了推新眼镜。他低声说：
“……谢谢。”
顿了顿，又补充：
“我会把眼镜的钱——”
“不用。”风间悠站起来，膝盖发出轻微的声响，“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五条悟正靠在单杠上，用手机发着什么消息。一边恬不知耻的挖墙脚。
“这位红发先生吗？”他收起手机，走过来，目光落在织田作之助身上，“刚才的战斗，预知类能力加上那种体术……一级咒术师的水准哦。真的不考虑来高专吗？工资不错，福利也好，还有带薪假。”
“我还在写小说。”织田说。
五条悟眨眨眼。
“写小说和当咒术师不冲突嘛～夜蛾校长就喜欢有副业的学生。啊，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还没正式自我介绍？五条悟。姓氏是五条，名字是悟。记住了哦～”
风间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怎么才意识到这种事情啊！之前为什么不介绍啊喂！”
“因为好听啊。”五条悟理直气壮，“而且‘五条先生’听起来超老气，像老头子。”
“随随便便亲密的称呼真是不好。好肉麻。”
五条悟笑出声。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啊，来了。”
他转向校门口。
辅助监督正在和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低声交谈，对方频频点头，手里拿着平板记录。在他们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还没完全撤去的警戒线下面钻了过来。
黄色发箍在灯光下一闪。
女孩跑得很快，校服裙摆扬起。她停在四人面前，微微喘气，脸颊因为奔跑泛红，但眼睛很亮。
“你们好！”她鞠躬，“我是铃木园子，刚才在体育馆的三年级生！”
她直起身，目光扫过四人，好帅哦，整整四个大帅哥，还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白发的墨镜哥哥：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九！像时髦杂志走出来的顶级模特。
红发的酷哥：很靠谱，有种电影里顶尖杀手收工后的松弛感。
金发戴眼镜的哥哥：虽然年纪看起来最小，但是莫名优等生系列，也好棒！
黑发哥哥：英俊慵懒，看起来坏坏的但是意外的帅气！
——今天是什么神仙日子！小兰和工藤出去玩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非常感谢你们救了大家！”她又鞠了一躬，“我代表铃木家，向诸位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国木田下意识站直，推了推眼镜：“这是我们应该——”
“铃木？”五条悟打断他，歪头，“那个铃木？”
“是的！”园子点头，表情坦然，“铃木财团的铃木。我已经打电话给家里了，父亲说会负责这次事件的所有后续处理，包括学校的修缮费用，还有……唔，封口费之类的。”
风间悠看着她。女孩十岁，眼神里有一种被保护得很好、但又过早见识过世界的复杂气质。
她对眼前这些刚刚展现了非人力量的存在，没有恐惧，只有强烈的好奇和兴奋。
“另外，”园子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可以问问几位哥哥的名字嘛！”
“园子小姐。”织田作之助忽然开口。
“是！”
“你的朋友们都安全吗？”
园子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嗯！大家都没事，老师正在带他们去医务室检查。”
她说着，目光又飘向风间悠。
风间悠蹲下来，嗓音夹了起来：“要记得保密哦。今天的事情。”
“我知道！”园子挺起胸膛，“小兰的爸爸是侦探，我经常听他说保密协议什么的。而且”
她压低声音，眼睛弯成月牙。
“这种事情超酷的！比爸爸那些商业谈判酷多了！”
辅助监督这时走了过来，对园子微微鞠躬：“铃木小姐，令尊的秘书已经到了，正在和校方沟通。”
铃木园子趁着最后的几分钟成功拿到了他们的名字，走的时候转身，又朝四人挥手
“那几位哥哥，再见！下次来学校玩呀！我请你们吃小卖部的限定布丁！”
她跑远了，黄色发箍在夜色里一跳一跳。
五条悟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
“有钱人家的小孩～”他拉长声音，“不过挺好，省得我写报销单了。”
“总之～”五条悟伸了个懒腰，“事件解决，没人受伤，还有金主买单。完美！”
他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对着还没完全消散的“帐”拍了张照片，然后开始打字。
风间悠看着他。
“你在写报告？”
“我才不写那么奇怪的东西，给杰看看了。”五条悟按下发送键，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好啦，送你们回去。”
“那你之前的报告是谁写的，我看你在校门口好像是在看报告”
“是辅助监督啦，他们的作用当然是要让我高兴。”
黑色的车停在路边。
上车前，风间悠回头看了一眼帝丹小学。体育馆的窗户里透出暖黄色的光，工人们已经开始架设临时围挡。铃木家的效率。
车上，织田作之助忽然开口：
“悠。”
“嗯？”
“高专的工作，”织田说，声音很轻，只有风间能听见，“我暂时不考虑。”
风间悠没睁眼。
“因为小说？”
“是的”
风间悠终于睁开了眼，织田作之助侧着脸，看着窗外。路灯的光划过他的轮廓，在下颌线切出清晰的明暗。
“你一个字也没动。”风间悠说。
织田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去高专的话，能见到很多奇怪的人，经历很多奇怪的事。”风间悠继续说，声音没什么起伏，“对写小说来说，是很好的素材。”
“……嗯。”
“虽然我本人并不想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风间悠说，“但如果有一天，你想去体验一下，我会支持你的”
织田转过头。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很沉，像横滨深夜的海。
风间悠叹了一口气：“作之助，如果一个字都不动，永远在做准备，并且为此烦恼，只会永远停留在原点”
“如果你真的想写，那么开始吧，从哪怕一个词一句话开始”
“好。”织田作之助眼神愣了愣，最终答应到。
车子在风间悠家附近的路口停下。
五条悟降下车窗，手肘搭在窗框上。
“那么～下次见咯。”他说，墨镜后的眼睛弯起来。
风间悠关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不想再见面了！
尾灯的红光在街道尽头拐弯，消失。风间悠站在路灯下，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夜风吹过，带起路边的落叶，沙沙作响。
国木田站在他旁边，还在翻笔记本。
“国木田～国木田，你不回家吗”
国木田准备回学校，还有一部份工作没做完。
天天熬夜了不好啊。
“国木田。”
“是。”
“明天下午两点之前，”风间悠说，声音里透出疲惫，“我要睡觉。你也是。”
“……明白了。”
风间悠推开门。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暖黄色的光。
他把钥匙扔进鞋柜上的碗里，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脱鞋，上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浴室。
热水冲下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肌肉的酸痛。肩膀，手臂，后背。苍炎消耗的不是体力，但紧绷的神经放松后，身体开始抗议。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有深色的阴影。
他伸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
镜面清晰的一瞬间，他看见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皮肤上有一道极淡的、苍蓝色的痕迹。像血管，又像裂纹。很淡，几乎看不清。
他碰了碰。
不痛。没有感觉。
系统光屏在这时弹出来，没有任何提示音，只是安静地浮现在镜子的一角：
【能量与记录‘苍炎’同源】
【根据时间推移可以被缓慢吸收。】
这种东西还可以被吸收吗，吸收多了是不是自动觉醒咒术师能量，好像很实惠啊，可恶那个价格哪里实惠。
风间悠关掉水龙头。吐槽起来
他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倒在床上。床垫柔软，被子有阳光晒过的味道——织田今天早上来晒的。
他闭上眼睛。
黑暗。
然后是系统光屏，自动亮起，停留在商城界面。
【商品：咒力基础理论（入门篇）】
【价格：500 A级心动值】
【描述：理解世界的另一面所需的第一块砖。包含咒力本质、咒灵分类、基础术式原理等。】
【是否购买？ Y/N】
光标在Y和N之间闪烁。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购买成功】
【物品已存入个人知识库】
【开始灌输……预计耗时：6小时（睡眠中自动进行）】
一股温凉的感觉从眉心渗入。
不痛，只是像有细小的水流进大脑，带着无数信息碎片。咒力。负面情绪。术式。结界。等级。传承。
他放任自己沉入那片信息的海洋。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明天，要给学校打电话请假。
至少三天。
不，一周。
他要睡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统治世界的第十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