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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统治世界第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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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悠感觉自己要累死了,真的最近好多事情要忙,虽然系统里的点数在自己折腾下长了一截但是他真的怀疑自己会猝死。
他趴在长桌上,脸埋在预算表里。
晨光从东窗爬进来,落在他后颈上,把发梢染成浅金色。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十分钟了,像一具被文件谋杀的尸体。
门被推开。
“风间。”国木田独步的声音,带着晨间特有的清晰锋利,“第二次□□防范讲座的场地确认表,今天下班前要交。”
一份新文件落在风间悠脑袋旁边。
“啪”的一声,像行刑的惊堂木。
风间悠没动。
“还有。”第二份文件落下,“校庆舞台搭建的最终合同,供应商催了三次。”
“啪。”
“以及——”第三份,“篮球部冬季杯的差旅预算,相田教练刚送来的。”
“啪嗒。”
这次不是文件,是一罐咖啡。冰的,罐身凝着水珠。
风间悠终于抬起头。
他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不是熬夜的那种,是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吸走生命力后留下的淤痕。他盯着那罐咖啡看了三秒,然后伸手,指尖碰到冰凉的罐身。
“国木田。”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说,为什么□□防范会是高中必修课?”
国木田独步正从公文包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理想》手册的最新版本,封皮边缘有些磨损。他头也不抬:
“根据教育省指导手册第3章第7条,基于近年公共安全事件数据,基础危险品识别与紧急避险纳入中学课程具有必要性。”
“我是问,”风间悠拉开易拉罐环,“咻”的一声,气体逸出,“为什么我们学校要开那么多次讲座?还让我负责?”
“因为东京爆炸犯很多”国木田翻开手册,钢笔在纸面上悬停,“之前都是我负责,只是让你处理一部分而已”
风间悠喝了一大口咖啡。苦的,没有加糖。他皱起脸,像被酸到的猫。
他低头看那三份新文件。场地确认表、舞台合同、差旅预算。每份都厚得像小型词典。
“对了。”国木田又说,声音稍微软了半分,“恭喜冬季杯第一轮赢了。”
风间悠的长叹了一口气
“但是训练不能停,甚至更严格了,我怀疑我要死掉!干脆退部吧!死了死了……”
他说这些时没有抬头,但笔尖在纸面上停留的时间变长了。墨水洇开一个小点。
风间悠看着那个墨点。
然后他突然笑起来,很轻的一声。
“但是那帮家伙……”他说,“还挺能干的嘛。”
他最近顺便带着织田作之作熟悉东京,自从上一次比赛的时候,他就开始了,对方每次逛完都吃辣咖喱让他十分痛苦。
我亲爱的织田作之助,你可以吃点别的吗!我想吃甜点!
风间悠如此抱怨
于是现在织田作之助站在一家烘焙店橱窗前。
他穿着普通的灰色外套,在人群中不算显眼,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和暗红色的头发意外的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反而引人注意。
橱窗里陈列着各式饼干。黄油曲奇、巧克力脆片、杏仁瓦片。每一块都精致得不像食物,像珠宝店里的展品。
织田作之助看了很久。
久到店员从店里探出头:“先生,需要帮忙吗?”
“嗯。”织田作之助点头,“我想学做饼干。”
店员愣住。
“我们……不提供教学服务。但有烘焙书卖,在那边——”
“书看不懂。”织田作之助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下雨了”,“需要有人教。”
风间悠正从地铁口出来,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眉头皱着。他今天没穿校服,换了件深蓝色的连帽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些。
手机屏幕上,是骚扰琴酒的消息:
「阵哥——我快累死了,学生会□□讲座篮球赛任务现在还要带新人这是压榨是剥削我要申请工伤补偿」
【我现在根本没时间进行枪术训练我要延后我要延后!】
发送。
三秒后,回复:
「训练时间可延至明年1月。补偿:你后勤那个红发,让他教你。」
风间悠停住脚步。
他抬头,看见街对面的织田作之助。红发男人还站在烘焙店前,像一尊被甜点困住的雕塑。
织田作之助什么时候和阵哥那么熟悉了!可恶!
「接触过,人可靠。让他训你,比基地那些废物强。」
风间悠眨眨眼,接着打字:
「那带新人呢?可以不带吗我真的很忙——」
这次回复很快:
「Boss的意思。你既然要独立后勤,就得有带人记录。不带正式,只带外围。偶尔。」
顿了顿,又一条:
「这是责任。」
风间悠盯着“责任”那两个字。不用长期负责人,这估计已经是阵哥帮忙争取了,所以也能接受。
他扯了扯嘴角,最后打字:
「那我要奖励。真的会累死。你要陪我,等你回来你要陪我打游戏,你要看我比赛」
发送。不等回复,收起手机。
他穿过马路,走到织田作之助身边。
“在看什么?”
“饼干。”织田作之助说,“你说想吃。”
风间悠看向橱窗。那些精巧的、黄油色的、撒着糖霜的小东西,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作之助哥。”他开口,声音很轻,“你最近……是不是没写小说?”
要不然怎么有这么多闲工夫关照自己,甚至有闲工夫去和阵哥私联。但是真的他很想吃小饼干,他不想天天吃辣咖喱了!
织田作之助的睫毛颤了一下。
“嗯。”
“为什么?”
“不知道写什么。”织田作之助说,目光还停留在饼干上,“写出来的东西……不太对。”
风间悠没追问“不太对”是什么意思。
他伸手,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动作自然,像真正的弟弟对哥哥。
“那先做饼干吧。”他说,“做饼干比写小说简单。”
“你会?”
“不会。”风间悠笑起来,“但我们可以学。失败的话,就当是……收集写作素材?”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
然后点头。
“好。”
于是织田作之助开始尝试甜品。
操作台上铺满了面粉。
风间悠蹲在垃圾桶旁,手里捏着一团焦黑色的、勉强能看出饼干形状的东西。他盯着它,表情严肃得像在拆弹。
“第七盘。”他说,“又焦了。”
织田作之助站在烤箱前,看着玻璃门内逐渐变黑的新一批面团。他手里拿着计时器,表情平静。
“时间是对的。”他说。
“温度呢?”
“按食谱设定的。”
“那为什么……”风间悠举起那团焦炭,“会变成这样?”
织田作之助沉默。
烤箱“叮”的一声。他戴着手套取出烤盘。上面的饼干,如果还能叫饼干的话,边缘已经碳化,中心还是湿软的面糊。
像某种抽象派艺术作品。
风间悠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粉沾在他的头发上、脸上、连帽衫上,让他看起来像刚从面粉厂逃出来的难民。
“我认输。”他举起双手,“饼干是宇宙级难题。比狙击移动目标难,比拆炸弹难,比……”
他顿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特殊的频率,三短一长。
组织频道。
风间悠脸上的疲惫瞬间消失。他起身,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说。”
“萨泽拉克。”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机械冰冷,“新人绿川光,明晚9点,3号仓库。交接基础情报后,带他完成一次外围清扫任务。目标资料已发送。”
“明白。”
电话挂断。
风间悠看着窗外东京的夜景。灯火璀璨,像撒了一地的碎钻石。在这片光芒之下,有多少暗流正在涌动?
他转身,发现织田作之助在看他。
那双蓝色的眼睛,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依然平静得像深海。
“任务?”织田作之助问。
“嗯。带新人。”风间悠走回操作台,拿起那团焦炭饼干,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苦的。带着焦糊的涩味。
他咀嚼,咽下。
风间悠一本正经:“作之助哥,我明天想吃好吃的饼干,否则我会死掉!”
织田作之助没有立刻回答。
他拿起一块失败的饼干,也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很慢,像在品尝什么珍馐。
“我会努力的。”他说。
风间悠愣住。
然后他笑起来,真的笑起来,不是平时那种精心计算过的笑容。眼角弯起,牙齿露出来,像个普通的、听到夸奖的少年。
他看着手上的资料,嘀嘀咕咕的开始整理,要带的人是绿川光,风间悠滑动屏幕,目光落在几行字上:
绿川光,22岁,□□成员,狙击专长,近身格斗A级。评估等级:有潜力成为代号成员。
风间悠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五秒。
照片上的男人有一双温和的蓝色猫眼,笑容干净,看起来温和,留着胡子,不像组织的人,像咖啡店里的钢琴师。
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对方的危害性,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啊~□□成员很多都很莽撞,希望对方能够聪明一点。
他关掉手机,房间陷入黑暗。
系统面板在视野边缘闪烁,心动值总额又涨了一截。但他懒得去看具体数字了。
太累了。
反正离一千点s级别的下一个特殊能力加载包还有很远,所以目前也不着急。
他在黑暗里眨了眨眼。
然后翻身,把脸埋进枕头。
枕头有阳光晒过的味道。是织田作之助今天刚晒的。
好累啊,明天还是要忙。
清晨6:00,诚凛高校篮球馆
风间悠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球场上。
他运球,起跳,投篮。篮球划过弧线,“唰”一声空心入网。
落地,捡球,再来。
一遍,两遍,三遍。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滴在地板上,洇开深色的圆点。他的呼吸很稳,动作很准,但眼睛里——
空无一物。
像在执行某种程序。
投到第二十三个球时,手机震了。他停下,走到场边,拿起毛巾擦汗的同时查看消息。
国木田独步:
「场地确认表,记得交。」
附了一张照片:他的办公桌上,那份文件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贴了张黄色便签,写着“今日截止”。
风间悠笑了一下。
他打字:
「如果我说我昨晚梦到表格自己填好了,你信吗?」
发送。
然后他关掉手机,继续投篮。
今天下午逃学生会活动绝对会生气的,,但是反正都要生气了,干脆把那份报告也推诿了吧,然后卖卖惨什么的。
风间悠对这个充满诱惑的提议犹豫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最终来老老实实的去完成任务了。
可恶!阵哥把你的精力分给我一点啊!为什么你能一天只睡四个小时都有力气干那么多活一天七八个任务的干啊!
希望新人好带一点,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