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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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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不间断地滴声似乎从心电监护仪上发出,而后传来一个女人紧张的声音:“医生,伤者心跳停止了。”
这是我晕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或者说是我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这之后,天地变得那么小,小的我只能蜷缩成一团,周围安静的连细弱的的呼吸都听不到。
没法移动也没法睁开眼。
不知道过了过久,时间漫长的好像有一个世纪,耳边终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秦娟,我是梅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秦娟,梅姐,我想起来了。那个可怕的自称鬼王的陆峥诡异的笑着消失,之后地动山摇,我被巨大的气流从窗户撞飞出去。
可是,我不是和顾清城庄衍他们在一起的吗?为何梅姐会在这里?
我想醒来,可全身虚弱无力,只能动动手指头。
然后,有脚步离去的声音,之后是关门声,四周再次陷入沉寂中。
好渴啊,想喝水,水字已然脱口而出。
“你醒了?”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
我睁开眼,模糊地视线中多了一张模糊又陌生的脸。他温柔的笑了一笑,“等着,我去叫医生。”说着,便离开了。
“哐当!”门被重重的推开,梅姐大叫着我的名字跑过来,激动地抓着我的手说:“秦娟,你醒了!太好了!”
医生护士给我检查后告诉梅姐,我已度过危险期。医生走后梅姐告诉我,那天狼王路过赤南山,见一辆火车被诡异的结界困住,便跑过去查看,刚到火车附近,就见又来了一辆火车,两车头狠狠地撞在一起,就在这时,狼王看见空中闪现一道绿色的光,是狼族戒指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于是,狼王飞身而去,在半空中接住从窗户里飞出来的我,而我的后背上插满了碎玻璃。
狼王认识这枚戒指是梅姐的,既然在我手上肯定和狼族有渊源,于是毫不犹豫的用最快的速度带我回到这里送来医院,而后叫来梅姐照顾我。
我已昏迷四天,狼王送我到医院后这是第二次来,不想我竟然醒过来了。
他是狼王,我的救命恩人。细细的看他,他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很高,臂粗腰圆魁梧结实,但看上去一点也不笨拙,一张成熟的脸上刻满了沧桑。
“谢谢!”我的声音嘶哑的像是喉咙被割破一样。
狼王微微颔首,也不言语接受了我的道谢,然后他从包里掏出追魂刀走到床边放在床头,“这是追魂刀?”
我轻轻嗯了一下。
“你一直握着它。能用追魂刀的并非凡人,说来你和我们狼族很有缘分,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除了说谢谢还是谢谢。这是间普通的病房,但并没有其他人住进来,或许和狼王有关,只是我没力气也没心思去想。
梅姐说媒体没有具体报道赤南山火车相撞的事件,据狼王带回来的消息,死了许多人。狼王对这件事的关心,完全是因为那诡异的结界,让他预感到有事要发生。
我很想告诉他鬼王的事情,可是没有力气说出来,更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顾清城和庄衍的身份。
顾清城和我属于六道里的人道,梅姐和狼王属于畜生道,庄衍属于鬼道,鬼道的劫难该有鬼道自己解决,不想也不能把梅姐他们牵扯进来。
第二日,我的声音好了一些,没一开始那么沙哑便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爸爸担忧的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好几天了,联系不上我们三个。
我撒谎骗他顾清城的身体太弱,我们忙的焦头烂额。妈妈还是未醒来,但是呼吸已正常,爸爸让我安心照顾顾清城,待他身体好了一同回来救妈妈。
接下来,我必须尽快好起来去赤南山找他们。
我联系了许老师,得知新任校长已经到校,许老师问我和顾老师在哪儿,学校老师就我俩联系不上。
“许老师,顾老师病的挺严重,我得照顾他,麻烦你给校长请个假。”虽然不清楚顾清城会不会回学校,但留条后路总没错。
许老师暧昧的笑了笑,“你俩……是不是对上眼了?”
“哪有……”我故作娇羞的哼了哼,许老师哈哈大笑,居然恭喜我俩。
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是担心的不行,已经过去四天了,他们究竟在哪里,骷髅想找到我很容易,即使庄衍躺在医院,也该派骷髅来告诉我一声他俩的消息。
不来,就是有事。或许受伤很重,或许……。不想继续想,我摇了摇头,安慰自己他俩一定没事,一定没事!
在梅姐的细心照顾下我的身体复原的很快,尤其服用狼族的药草,才两天功夫我便能下地走路。我要求出院,梅姐拗不过我陪我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顾清城租的小屋,一切依旧却是少了两个人。梅姐打扫过卫生给我做好饭后才离开,她嘱咐我,遇到危险一定记得把戒指抛出去求救。
我抚了抚戒指,认真的点头。一开始,我并不认为这枚戒指有多神奇的力量,想想啊,不过一枚戒指,抛到空中就能让狼王来救我?我与狼王非亲非故的,又怎好意思打搅人家。
没想到的是,在危难中,救我的还是这枚很不起眼的戒指。
有了戒指,心里踏实许多。带着五将军的骨灰和追魂刀,我乘地铁前往火车站,如果他们不在赤南山,就是爬也要爬去九华山。
上了地铁,我厚着脸皮和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抢了一个座位,坐下后阿姨狠狠地瞪我一眼,我只好闭上眼睛装傻。
平时我是个热情的人,从来不和人抢座位,可是今天没办法啊,身体虽然恢复了,但背上的伤口没完全好,又被陆峥布下的结界困住大伤元气,走动时间一长就开始发喘,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休想恢复如初。
迷糊间,我的左眼有些异常,睁开眼朝左一看,左前方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身体比正常人的虚幻一些,双手撑着膝盖,满面愁云的想问题。他身边,正坐着和我一起抢座位的阿姨。
我用手捂住左眼,稍稍露出一点缝,时不时的观察他,手悄悄放到腰上,只要他过来就用追魂刀砍他。
地铁到站,只有人下没有人上。忧郁鬼始终保持那个姿势,不曾注意到我在偷窥他。
又到了下一站,上来一个一百六七十的男胖子,走到阿姨身边一屁股坐下,头往后靠着座椅背,忧郁鬼低头往前和他重叠在一起。
也许是他的身躯太大撞到阿姨了,阿姨不满的瞪他一眼,眼皮一抬瞪着我说:“现在的年轻人那,真是不懂礼貌。”
男胖子看她一眼,哼了哼,转过头看着我这个方向。阿姨对面有个中年人接她的话,两人热乎朝天的聊起来,无非是年轻人不懂事,不懂得尊老爱幼、自私自利,坐车什么的不给老人让位啥的。
我听得直摇头,难得做了一次不懂尊老爱幼的孩子就被人说上了。似乎,最近的运气真的很差。
阿姨一边说一边瞟我,然而她斜视的目光看起来像是说男胖子,这下好了男胖子怒了,皱着眉头睨着她:“有本事你打的啊,自己开车啊,不就没人跟你抢了吗!”
阿姨翻了个白眼和他吵起来,声音尖细暴躁,吐沫横飞,“你个死胖子,撞到人不说对不起反而骂人。你个欠家教的,有种你去打的开车啊,是哦,瞧你个穷酸相也打不起车。”
没错,男胖子穿的确实很朴素,可不能因为这就骂人穷酸相。有人劝架,男胖子虽然没和她对吵,却故意动了动挤她。
阿姨气的直翻白眼,开口闭口骂他猪,穷酸相。忧郁鬼听见穷酸相三个字时身子一抖,抬起头看阿姨,然后眉头越蹙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糟!忧郁鬼要发怒了。
我正犹豫该怎样阻止阿姨再骂下去,忧郁鬼朝后一仰,和男胖子完全重叠,抬起右手就朝上挥拳头。
“啊!”我尖叫,成功的把周围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男胖子的手举在半空停住了,阿姨愣了愣,摄于拳头的威力倒是闭了嘴。这时,地铁进站,阿姨起身下车,可心有不甘嘴里小声的骂了两句。
哎,我只能望着她兴叹。
还是没有人上车,阿姨快步走到门口跨出去,突然“砰”的趴在地上,上半身在车外,下半身在车内,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她。
“哐”,车门突然关上卡住她的腰。
“救命!救命!”阿姨大叫,我跳起来奔到门口,和最近的一个年轻人一起往里拉她。
门卡的很紧,而她像一块磐石根本拖不动。一定是忧郁鬼搞的鬼,阿姨再怎么不对也不能要了她的命啊,我回头狠狠地瞪忧郁鬼,左眼变大变热。
忧郁鬼惊讶的看着我,胖子被我瞪的莫名其妙。
忧郁鬼眼一眨,门“哐”的打开了,阿姨被拖进来,我却猛的站起来,从阿姨身上跨过去,在门关上的一瞬间跳下车。
忧郁鬼已经发现我,不能再留在车上。我头也不回的就朝楼梯跑,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口气跑到出口,站在人多的地方才敢回头看一眼,万幸啊,忧郁鬼没跟上来。
背上的伤口裂开了,热乎乎的液体流出来。忍着痛,我虚弱的走出地铁站。外面,阳光高照,来来往往的人们从我身边穿过,真羡慕他们正常的生活,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我没多少钱,卡上只剩六千多块,以后若是跟着顾清城修炼,没法工作挣不到钱,这点钱必须省着花。找了个厕所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而后奢侈了一把,打的到火车站。
一进火车站大门,迎面扑来刺耳的吵闹声。大厅中央,一群人围成一团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屏幕,指指点点发泄不满。
抬头看,大屏幕上一排红字在跳动,W市暴雨造成山体滑坡,K51次列车取消了。
靠,K51次列车不正是我要乘坐的吗!
赤南山在S市,离W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要停也得去S市嘛。我立刻奔去售票处退票,转乘长途大巴前往赤南山。
因为害怕晚上乘火车遇见鬼,我特意买了白天的火车票。可是当我退完票折腾到长途车站,只有晚上七点的长途车,价格还便宜。
似乎有什么在阻止我,逼着我走夜路。为了能早日到赤南山,我无奈的吐口气,买了一张票。
长途客车行驶一个小时后,我的肚子突然像针扎了一样的痛。上车前我吃的小摊子上的盒饭,许是吃坏了肚子。忍着痛跟司机说要上WC,十多分钟后,客车开进服务区。
我第一个跳下车,捂着肚子奔进洗手间。这个服务区不大,厕所里的坑一共六个,进了格子间蹲下来,臭气熏天啊,可是肚子舒服了。
后进来的女人在外面嘟囔,“哎哟,怎么这么臭!”
我捂着发烫的脸,心里想对不起了姐们,我已经很自觉的拉一次就冲一次了。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门,“快点啊!”
好像是刚才说臭的那个女人,我只好说:“对不起啊,肚子不舒服。”
“真是麻烦。”女人走到一旁等别人了。
肚子清理干净,我推开门走出来,那女人已经进去了。走到洗手台拧开水龙头洗手,旁边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洗手一个照镜子。
突然我打了个寒颤,好像有一道非常阴森寒冷的寒气窜过身后。
我猛的抬起头看镜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包括我自己。
然后,“啊……!”格子间里还在蹲坑的女人发出一声惨叫。
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