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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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了！救救我们！”
过道里的人群起而攻这扇门，然而门却像座大山似地巍然不动,一张张惊恐大叫的脸，如潮水般的向这里涌来。
再这样挤下去，还会死人。顾清城突然大吼：“安静！安静！”
他们听见了，可是疯狂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安静下来。
“骷髅，让他们安静下来。”顾清城沉声道，向后走了两步把地方空给骷髅。里面的人以为他要走，惨叫着救我们。
“你们如果不配合，那就死在这里。”冷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莫名的力量穿透门传了进去，或许是被这透着死亡气息的声音吓住了，紧贴着门的男人顿时惊住，恐惧的看着说话的人——庄衍。
庄衍的个子高本就容易给人压迫感，而他说这话时骷髅已进了四号车厢，从地狱而来的阴森寒气冻结了所有疯狂人的血液。
顾清城走到门边，大声的说：“全部进包厢。”
最先看见我们的那个男人听见了，立刻回头传话，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就在我们以为他们仍然会疯狂的时候，有人走进包厢。
很快，过道空了，全都躲在包厢里面对外看。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许乱动，否则我不会救你们。”顾清城一身正气神圣庄严，靠的最近的那人点了点头。
顾清城回我们的三号车厢，再回来时左手腕缠了一串佛珠，还有一个雕刻着唵嘛呢叭咪吽的黑色六字真言转经轮。
他把转经轮递给我，让庄衍、骷髅以及秦大海留在门口，法器散发出来的威力会影响鬼魂，虽然庄衍很想进去，但上次我念经就能伤了他，此时也只能老实的把手大门。
顾清城在骷髅的帮助下推开门，我左手转动转经轮，右手持刀跟着他走入四号车厢。所有车厢门口堵满了黑色的脑袋，惊吓过后的人们带着对生的渴望期待的看着我俩。
嗯，这么多人，只要一把飞刀，就能削掉所有的脑袋。我看着黑乌乌的脑袋，跃跃欲试。
“嗡嗡！”追魂刀轻微震动，刀身突然一热，烫的我差点扔掉它，却是把我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我刚才想了什么！竟然……邪恶的想杀人！从没被追魂刀烫过，就在我刚才心里升起邪念时被它烫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顾清城有所察觉，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深邃平静的目光像柔软的水抚摸了我一下，淡淡的透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打起精神转动转经轮。
“死的人在哪里？”顾清城问第一个包厢门口的男人。
男人指了指里面，前面有人招手喊我俩过去。
走进死人的包厢，没有别的乘客，只有一个死去的女人侧躺在地上，一头长发遮住她的半张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顾清城问谁和她一个包厢，一个中年男人立刻跳过来，他说这女人一人乘火车，刚才他站在门口和别人说话，就听见一声惨叫，再回头女人已躺在地上死了。
除了惨叫声，他什么都没听见。那时，过道上人声嘈杂，就算有别的声音，他也不会注意到。
顾清城蹲下身，拨开女人头发露出一张惊恐的脸，女人双眼睁着，眼珠突出眼眶，一看就是被吓死的。或许，她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嘶嘶……”门口胆子大的男人们不禁倒抽一口气。
不忍心看这个声音和我相像的女人，我抬头看窗外，她还这么年轻，若不是该死的浓雾和该死的东西，该欢笑的活在世上。
心里涌起无奈的悲哀，这个世界有鬼和我们同在，手无寸铁的人们在鬼面前只有死亡。
什么时候，鬼才不会侵犯人类？为什么，妖魔鬼怪横生猖獗！
因为你是人！想摆脱这种无奈吗？那就来吧，到我身边，你会成为无往不胜的战神！
一道若有如无的声音飘进我耳里，是谁在说话？我惊讶的四处寻找，而后在玻璃上看到……一张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看得出是个男人，脸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血丝，就像一块玻璃裂出一道道的裂缝，血色的裂缝。
他眼睛很大，眼珠黑亮如墨，眼白如纸，一黑一白两个极端却完美的组合在一起。这双眼，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
他对我微笑。
明知道这张脸很可怕，明知道不该过去，可是，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向他走去。转经轮一直在动，追魂刀剧烈的震动，火光热的照亮整个包厢，握在手心像是握住一块红通通的铁烙，然而，这样都不能阻止我向它走近的脚步。
“秦娟，你怎么了？”一只温暖的手拉住我，而后我双肩被人一掰，视线中多了一张担忧的俊脸，和清湛疑惑的目光。
“怎么这么冷？”顾清城回头关上车门，再走到我面前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温热的掌心和我尸体一样冰冷的身体成了对比，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车窗，玻璃上只有我和顾清城的身影。
“我……看见一张鬼脸，他让我过去，还说让我当战神。”
放下转经轮和追魂刀，我抓住顾清城的手放在脸上细细摩挲。我的手盖住他的手背，看着映在车玻璃上的影子，再一次觉得，我的手真的很漂亮。
“你看见鬼脸？可你的左眼并没有变大！”顾清城紧张的抓住我，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我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问题很严重，那不像是幻觉，而是一张很真实的鬼脸。顾清城看不到他，而我的左眼也无法感觉得到。
我的眼睛对庄衍不起任何作用，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是人，而这张鬼脸已是鬼，却为何感觉不到他？又为何能让我正常的眼睛看到？
他，是冲我而来！
我害怕，抓住顾清城的手瑟瑟发抖。
“秦娟，你这是……怎么了？”顾清城纳闷的望着我。
“我害怕！害怕！求求你，别抓鬼了，带我离开这儿好不好！”我几乎要哭出来，一阵阵的阴森寒气袭击我的后背，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来一只手，然后把我拽进无底深渊。
“秦娟……！”顾清城无奈的望着我，“捉鬼是我的责任。”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抽过后开始往下沉，却仍是不死心的问：“我求你都不成吗？”
顾清城愣住，两秒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咬紧了下唇失望的松开手，他是顾清城，他是和尚，他的责任是捉鬼！
我知道的呀，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没有心痛，只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失落，因为捉鬼让我俩相识。
失落，因为捉鬼让我留在他身边。
失落，因为捉鬼他给我的温柔不过是错觉。
失落，让我清醒。
他是和尚，捉完鬼后自会回到山中穿袈裟念经拜佛，即使是朋友也不比不上捉鬼重要。
然而，我们是……朋友吗？或许，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只不过是相识的人。因为责任，他留下我和庄衍。又因为责任，他从九华山来救我们。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责任啊。
我知道的呀，但是为什么心口像是被鞭子抽了似地疼？
突然，我打了一个哆嗦，好像什么东西钻进我体内，心口蓦的一紧，燃起一股无名怒火冲他大吼：“捉鬼捉鬼！捉你的大头鬼！你不走我走！”
愤怒的拉开车门，看见凑在门口的几个人，顿时火冒三丈，“还不走开，一会儿还要死人。”然后，看着他们迅速变猪肝色的恐惧的脸，心里竟是莫名的高兴。
顾清城喊着我的名字跑出来，我回头看他一眼，脚下却不停留向三号车厢走去。
顾清城吩咐四号车厢的人全部进包厢，又让人把符咒贴在两头的门上以及窗户上，一个包厢里尽量多挤几个人，如果停电的话就用手机照明。
走到四号车厢门口，听见顾清城的脚步声，我暗自冷哼，不禁为他丢下那些人来追我而感到得意。
拉开门，庄衍和骷髅、色鬼都不在门口。
“秦娟……咦，庄衍呢？”顾清城惊诧道。
我摇了摇头，抬头看三号车厢，不会是回去那里了吧。
“去看看。”顾清城把转经轮和追魂刀递给我，自己拿着佛珠向三号车厢走去。
“呼……”又一阵阴森的寒气吹打我的后背，吓得我向前跳了一步，一个转身往后看。
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甩甩头，我掉头就朝前走。
可是，倏，有一只手拽我的衣服，阴森的寒气直直的撞上我的腰。
“妈呀！”我大叫，抬头喊顾清城救命，可是……前面根本没有人，只有一条空荡荡的狭长过道，有点像火车上又有点不像。
猛的回身，幸好身后是四号车厢，门口还挤着几个人，眼巴巴的瞅着我，似乎等我回去救他们。
错觉，原来是错觉，我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看着阴森的狭长过道，那种感觉又扑了过来。两边，本应是两节车厢链接的地方，有厕所有开水处有盥洗台，可现在我看见的却是黑色。
或者说，我什么都看不见，除了前方幽幽的狭长过道。
再回首，再也看不见四号车厢的门和那里的人，后面没有了退路。
无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朝前走。也许，只要我坚定的走过去，不被幻觉蒙蔽，就能找到顾清城和庄衍。
一步，“哒！”
两步，“哒！”
三步，“哒！”
走一步，沉重脚步响的让人心惊胆跳，这异于平常走路的脚步声告诉我，我被困在灵异的空间里。
“顾清城！庄衍！”我大声的喊他们，然而回应我的是自己飘荡的回声。
“什么鬼东西！给我滚出来！”我愤怒的挥舞追魂刀，没有章法的用力砍用力刺。
“哎……”轻微的低叹，哀怨极了。
我紧张的气都喘不上来，左右两手各自举着转经轮和追魂刀在原地打转转。
叹息声后，眼前出现一扇窗户，还未来得及高兴，“嗖！”窗户上凭空冒出来一只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只手。
“啊……！”我尖声惊叫，想逃走可是两腿比棉花还软，怎么都提不起力气更别提逃跑。
唯一能做的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对我挥了挥。
这只手……！
我空出右手，上下翻看一遍，再慢慢的举起来和玻璃上的那只手对比，一摸一样！
漂亮的无与伦比的手！
“咚咚！”漂亮的手在玻璃上弹了一下，动作漂亮极了，就像是在弹钢琴，指尖跳跃舞出一串动听美妙的音乐，能不漂亮吗？
我也想弹，脚下已然向窗户那儿走去。
“秦娟！”似乎有人在喊我。
我一愣，停住脚步，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好像从什么混沌的空间里醒来。
“来吧，到我这里来！”女人的声音，同时漂亮的手指向我勾了勾。
“秦娟！”是庄衍！
心，像是被刀砍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和疼痛。
然而，我依然坚定地走到窗户那儿，看着那只手微笑。
“握住我。”指尖欢快的跳动。
好，握住你。
握住你我就不是秦娟！ 我要赌一把。
用劲全身的力气，我向前刺出一刀，插在漂亮的手心。要不是庄衍喊得两声秦娟，我真的会握住它。
然而，可怕的事发生了，这一刀就像是刺中我自己的手一样，右手手心痛的我无法握住刀柄，痛的我向后退出去几步才站稳。
追魂刀挂在玻璃上，刀尖到了玻璃外面，上面挂着漂亮的手，一道两道三道，暗红的鲜血沿着玻璃往下流。
我大口的喘气，想上去拔刀。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手指头竟然没事一样的弹了弹，然后以我看不清的速度飞快的钻过玻璃进来了。
黑色的纱幕下，玻璃窗上，悬挂着一把火红的追魂刀，刀上挂着一只洁白又染着鲜血的手掌，手掌仿佛有生命，从刀身一点点一点点的滑到刀柄。
然后，握住刀柄用力一扒，把刀从玻璃上拔了出来，而手也脱离了刀身。
这，如果不是鬼那就是我疯了！
就在我惊恐的快要死时，流着血的手像道闪电似地飞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冰凉的沉重的力量禁锢了我，瞪大了眼珠绝望的看着眼前这只和我一模一样的手，灵魂慢慢的脱离身体，变成一股烟袅袅的飞上天空。
整个世界全部变成黑色，我没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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