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梧不蔓》鱼吃猫啦

6、第 6 章

　　带着寒假气息的晨光刚漫过窗台，胡蔓蔓的手机就嗡嗡震哥不停。
　　施允安的消息带着雀跃的语气：“蔓蔓，我在你家楼下，我昨天半夜睡不着去逛五金店买到了一把特别好用的铲子，比小时候挖红薯的家伙好用十倍！”
　　胡蔓蔓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起床气眼中的她十分不情愿的起床洗漱
　　套上那件米色外套时，胡蔓蔓忽然想起昨天施允安视频时说的 “你穿浅色好看”，心中不由得带上了一种期待。
　　拎着小行李箱下楼，就看见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不远处，施允安靠在车旁挥手，红色铲子的柄从后备箱缝隙露出来一点。
　　见她过来，他眼睛瞬间亮成了星星：“赵蔓蔓，你穿这件真好看，比小时候穿碎花裙还显白。”
　　胡蔓蔓走到车边，绕着看了一圈，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这两天我分明没看到你有开过车啊。”
　　施允安打开副驾车门，接过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笑着说：“暑假考的呀，平时咱俩也没有能用到车的地方。对了，盼芝和你哥已经先去老宅等着了，他们说要提前把周围清理干净。”
　　车子驶上清晨的公路，施允安特意把空调调至适宜的温度,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暖手宝递给她：“昨天特意充好电的，你手总容易凉，拿在手里暖和会儿。”
　　胡蔓蔓接过暖手宝，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说：“你这驾照考得还挺及时，我之前还在想，A大到曲年的距离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坐公交转地铁，到家估计又得中午了。”
　　施允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看了她一眼：“暑假你不理我，我只好天天早起练车，告诉你个秘密，科三科四我都是一次过的。”
　　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像小时候跟她炫耀数学竞赛拿奖一样。
　　路过一家老字号糖糕店时，施允安缓缓靠边停车：“我查了路线，这家是咱们小时候常去的那家分店，买四个芝麻馅的，少放糖，正好咱们一人一个。”
　　施允安接过糖糕，用纸巾一个个包好：“盼芝爱吃甜的，给她多放了点糖，你哥和我一样，少糖就行。”
　　胡蔓蔓咬了一口自己的糖糕，甜香扑鼻，忽然想起小时候，施允安总把自己手里的糖糕分给她，说 “我不爱吃甜的，你吃”，后来才知道，他其实也喜欢芝麻馅。
　　车子继续往老宅开，施允安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对了，我准备了个小礼物，等挖完胶囊再给你，现在先保密。盼芝也给你带了礼物，好像是她攒了好久的明信片。”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胡蔓蔓忍不住笑了，把糖糕包装纸叠好放进垃圾袋，乖乖应了声 “好”。
　　抵达老宅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远远就看见赵陈祁和刘盼芝在老槐树下挥手，刘盼芝还举着一个红色的小旗子，上面写着 “时间胶囊挖掘现场”。
　　施允安把车停在院门口，从后备箱拿出铲子和保温杯，赵陈祁赶紧过来帮忙：“你们可算来了，我和盼芝把周围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就等你们了。”
　　刘盼芝跑过来抱住胡蔓蔓，兴奋地说：“蔓蔓，我好想你！你看我给你带的明信片，都是你喜欢的兔子图案！”
　　老槐树下的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施允安拿起铲子，却没像小时候那样莽撞地往下挖，而是蹲下身，用手轻轻拂开表层的土：“我查了攻略，顺着树根挖不会伤到树，也能很快的找到当时埋下去的盒子。哥，你帮我扶着点铲子，盼芝，你跟蔓蔓两个吃糖糕好了。”
　　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在四人身上织成细碎的光斑，像小时候一起追着跑、一起爬树的那些午后。
　　“挖到了！” 施允安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蓝色铁盒被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生锈的 “不准偷挖” 四个字格外醒目。
　　赵陈祁和刘盼芝赶紧凑过来，胡蔓蔓也往前挪了挪,
　　打开盒子，四人都安静了下来 —— 里面的东西整齐地摆放着：半块已经变硬的糖糕（施允安当年塞的），一本泛黄的童话书（刘盼芝的），一袋用玻璃瓶装着的弹珠（赵陈祁的），还有一张画着四个人笑脸的涂鸦（胡蔓蔓的）。
　　施允安先拿起涂鸦，递到大家面前：“除了狗蔓蔓还有谁会把自己画成猪八戒！”
　　胡蔓蔓红着脸辩解道：“明明是你说我是猪非要我把自己画成猪。”
　　刘盼芝接过童话书，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书签：“这是我当年夹进去的，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赵陈祁也拿起弹珠瓶，倒出几颗弹珠，笑着说：“当年我攒了好久才攒这么多，现在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施允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自己做的 “童年回忆相册”，特意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 “四人的小天地”，把涂鸦、糖糕、弹珠的照片都存了进去，还在其中一张照片下面写了备注：“蔓蔓画的猪八戒，超可爱”。
　　存完照片，施允安忽然拉着胡蔓蔓走到车旁，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布袋子，递给她：“现在可以拆我给你的礼物了。”
　　胡蔓蔓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小木盒，再打开，里面明晃晃躺着一个猪属相的黄金吊坠。
　　施允安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你不是属猪吗，就想着给你个猪戴着玩。”
　　胡蔓蔓接过吊坠，指尖抚过光滑的切面，心跳像擂鼓一样响。
　　刘盼芝和赵陈祁在旁边笑着起哄，施允安的耳尖更红了。
　　胡蔓蔓很自然的把那个金猪吊坠挂到脖子上后臊着脸大声喝止他们的起哄行为，“不要再发出怪叫啦！我和施允安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请你们吃饭！”
　　胡蔓蔓话音刚落，刘盼芝就笑着凑过来，故意撞了撞她的胳膊：“普通朋友会特意记住你所有喜好？无缘无故送黄金项链？”
　　施允安赶紧打圆场：“好啦好啦，吃饭最重要！我知道附近有家‘锦绣园’酒店，菜特别好吃，还是咱们这有名的老字号，今天就让蔓蔓大出血一次！”
　　四人说说闹闹地往酒店走，施允安开车载着大家，还特意绕了条能看街景的路。
　　到了 “锦绣园” 酒店门口，守着的门童立刻上前开门，大厅里装修得古色古香，挂着精致的宫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腊梅香，年味十足。
　　赵陈祁忍不住感叹：“这地方我还是去年和朋友来过一次，菜确实不错，蔓蔓今天可真是下血本了。”
　　胡蔓蔓笑着应和，但心里总觉得有着什么奇怪的预感。
　　刚走到包厢门口，走廊尽头就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穿着西装的人簇拥着一个身影走过来。
　　胡蔓蔓下意识地抬头，目光刚落在为首那人身上，脚步就顿住了。
　　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姿格外挺拔，侧脸轮廓和她有几分相似，不是胡璟梧是谁。
　　胡璟梧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他们，脚步猛地停住，脸上的职业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才缓缓化开，朝着他们走过来。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刘盼芝和赵陈祁也察觉到不对劲，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只有走廊里的脚步声还在轻轻回荡。
　　“蔓蔓，你们…… 怎么在这？” 胡璟梧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试探，目光扫过施允安、赵陈祁和刘盼芝时，又快速收了回去但没有打招呼。
　　胡蔓蔓攥了攥袖口，手指有点发凉，勉强挤出笑容：“我们过来吃饭，好久没聚了。你呢？也来吃饭？”
　　“不是，这家酒店是公司旗下的，过来看看春节前的准备。”胡璟梧点头，“那你们好好享用，账记我名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其他人也很自觉的挪进了包厢。
　　胡蔓蔓 “嗯” 了一声，没再多说，逃似的进了包厢。
　　关上门的瞬间，刘盼芝才悄悄松了口气，小声问：“蔓蔓，你跟你胡璟梧……你哥，平时见面也这样吗？感觉气氛好僵啊。”
　　胡蔓蔓坐在椅子上解释：“跟他不是特别熟。”
　　施允安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伸手把菜单推到她面前：“别想了，先点菜，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就当给你家多加点业绩。”
　　胡蔓蔓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说好我请的，怎么能让你花钱。”
　　菜刚上齐，包厢门就被轻轻推开，服务员端着一碟芒果班戟走进来，笑着说：“这是胡总吩咐送进来的，说几位是他的朋友，祝大家用餐愉快。”
　　施允安拿起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班戟，没说话，气氛又冷了下来。
　　刘盼芝看了看胡蔓蔓，又看了看施允安，赶紧拿起一块班戟：“哇，这个奶油好精致啊！蔓蔓，你快吃快吃，尝尝这道‘天下免费的午餐’。”
　　胡蔓蔓拿起叉子，却没胃口吃，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她有些不舒服。
　　赵陈祁也赶紧附和：“是啊，味道挺不错的，都快尝尝。” 他一边说，一边给施允安递了个眼神，施允安这才拿起一块班戟，慢慢吃了起来。
　　吃完饭准备离开时，四人刚走到大厅，就看见胡璟梧站在前台旁边，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看到胡蔓蔓，脚步顿了一下，才走过来：“吃得怎么样？菜还合口味吗？” 胡蔓蔓点头：“挺好的，谢谢你送的甜点。” 她的声音很轻，眼神也没敢跟他对视，一直看着地面。
　　胡璟梧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也没多说，只是说：“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让我放心。”
　　胡蔓蔓 “嗯” 了一声，就跟着施允安往门外走。
　　施允安打开车门，让胡蔓蔓先上车，自己则站在车旁，看着胡璟梧，语气平静地说：“胡总，蔓蔓她不太习惯跟人太亲近，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我说，我再转达给她。”
　　胡璟梧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带着玩味的姿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多照顾她。”
　　施允安没再说话，关上车门，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离酒店，胡蔓蔓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没说话。
　　赵陈祁看了她一眼，咳了咳，轻声说：“别多想，你...哥也是好意，只是你们还没习惯彼此的存在，慢慢就好了。”
　　胡蔓蔓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每次跟他见面都觉得好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错话让他不高兴，又怕说多了显得刻意。”
　　施允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放缓了车速，加入了话题：“不用逼自己，跟他相处不用那么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就不说。”
　　到赵家门口时，施允安停车，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她：“这个是我整理的摄影课笔记，下学期要上摄影课，我提前查了资料，把重点都记下来了，你可以先看看。”
　　胡蔓蔓接过本子，翻开一看，字迹工整，重点内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得清清楚楚，抬头对施允安笑了笑：“谢谢你，你这么忙还特意帮我整理。”
　　施允安挠了挠头：“没事，我反正也要学，就顺便整理了一份。你快跟赵哥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胡蔓蔓点头，下车前忽然说：“过两天要是有空，咱们一起去买新年礼物吧，顺便…… 也跟你多待一会儿。”
　　施允安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啊，我明天早上八点来接你，咱们去逛步行街，那里有很多卖礼物的店。”
　　“咦~我好像闻到了狗粮的味道。”
　　！！！
　　赵陈祁还没下车。
　　胡蔓蔓嘿嘿一笑揪着赵陈祁的耳朵就往车外走。
　　“哈，哈哈，施允安咱俩之后再联系啊，我跟我哥先走了。”
　　赵陈祁被胡蔓蔓揪着耳朵往外拽，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回头冲施允安挤眉弄眼：“允安啊，明天可得早点来，别让我们家蔓蔓等急了！”
　　这话刚说完，耳朵就被胡蔓蔓又揪紧了几分，她红着脸低吼：“赵陈祁！你再乱说我就告诉舅妈你上次偷偷在公司干的好事！”
　　施允安坐在驾驶座上，他拿出手机，点开和胡蔓蔓的聊天框，反复编辑着消息，最后只敲了一句 “明天我七点半到你家门口，给你带早餐”，想了想又加了个兔子表情，才按下发送键。
　　另一边，胡蔓蔓把赵陈祁拽到家门口，才松开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
　　赵陈祁揉着被揪红的耳朵，笑着打趣：“还说跟人家是普通朋友，人家送你金猪吊坠你戴得比谁都勤快，还主动约人家去买礼物，这要是普通朋友，那我跟盼芝就是陌生人了。”
　　“你懂什么！” 胡蔓蔓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小了下来，“我就是觉得…… 他人挺好的，帮我整理摄影笔记，还特意学开车接我，买点礼物当谢礼很正常啊。” 话虽这么说，她却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金猪吊坠，吊坠贴着皮肤，暖暖的，像施允安刚才看她时的眼神。
　　赵陈祁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你说正常就正常。不过说真的，允安这小子对你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自己心里也得有点数。”
　　他拍了拍胡蔓蔓的肩膀，“早点上去吧，明天还要跟人家约会呢，哦不，是买礼物。”
　　胡蔓蔓瞪了他一眼，转身跑进家门，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施允安发来的消息。
　　她看着那句 “明天七点半到你家楼下，给你带早餐” 和兔子表情，忍不住笑了，回复了一句 “好，我要吃你上次说的那家豆浆油条”，才放下手机，去洗漱准备睡觉。
　　全然忘记了胡璟梧的那条“到家了吗”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