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戴斯高中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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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丛再次回到熟悉的全白隔离室。
高热已经退去，到处都是一片轻飘飘的光亮，与融合03完成一样，脑子轻盈得无敌。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
肥猫的哇哇哇的，虽然迟，但是到。
〖别叫了，别叫了，你在哪？〗
沈丛偏头看向镜墙，映出的是他独自躺在病床上的身影。
【在你正楼上，关在张子召办公室，隔着层楼板。幸亏没把我跟04一样关地下室。我都喊了你快一天啦，都不吭声。】
〖我见到05了，是颗眼珠子。〗沈丛迫不及待。
【什么眼珠？】肥猫声音充满惊讶。
〖有复制品在学校里，是颗眼珠子，在校医室，我把它融进来了。〗
【啊？我的数据库里的复制品都有完整的人形啊！】
沈丛背脊一僵，什么？
果然，路边的菌子不能乱采。
还是个没有编制的野菌子！
他眨眨眼，视线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亮，至少说明这被压扁的眼球是颗好菌子。
【你确定看到的是活眼珠子？】
〖确定，我和它互瞪了下。〗
肥猫惊恐地嗷一声，【你怎么确定它是复制品？】
〖那眼珠被我压扁后，化成和03一样的烟雾，跑我眼睛里了。〗
【啊？融合了？】
〖没错，近视眼都没了，还过目不忘。〗
简直是心灵的全景天窗，又大又亮！
【那？我先恭喜你？】
〖准奏。〗
沈丛心情愉悦地坐起身，想想，从口袋摸出眼镜，戴上。
没有近视，戴800度眼镜的结果，就是世界变得扭曲，明亮又怪异。
很快，他被带离隔离室，坐上电梯，往楼上办公区尽头走去
上校办公室自动门无声滑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沈丛后退一步，抬手捂住口鼻。
依旧是纯白的空间，窗外初夏午后的日头，抵不过室内冷气的冻人。
古典乐低缓地播放，长笛婉转，竖琴轻柔。
弦乐潮水般蔓延，全息屏悬浮在桌面一角，军徽缓缓自转，双蛇歪歪扭扭地沿剑身螺旋攀升，构成标准的DNA链形态，吐着信子，交缠于剑柄。
军装外套被随意丢在办公桌上，浸满暗红的血渍，上方黑色皮手套随意交叠丢置。
新鲜的血液挂在榻软指尖，在镜片里忽大忽小，在木管跳跃的半音里，悬而未落。
角落隐形门开启。
音乐戛然而止。
陆渊不徐不疾地从暗处走出，修长的手指整理着领口的衣扣，湿漉的黑发全部向后梳，双凤眼带着未散的锐利。
他向旁边的士官微微颔首，士官立即抱起染血的军装退出办公室。
沈丛手捂鼻口，心情明亮地冲着陆渊弯弯眼，“陆上校，这是刚去超市杀鱼兼职？”
陆渊扫了沈丛一眼，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新鲜空气涌入，稍稍冲淡室内的血气。
他转身靠在窗台上，指了下沈丛身边的椅子：“刚处置了一名失控的编辑人。”
沈丛放下手，拖过金属椅子坐下。
“是名顶尖外科医生，如果他安分守己，CCAI会暂且留他一命，毕竟他的技术可圈可点。“陆渊的目光带着寒意转向沈丛，“但他故意制造医疗事故，参与器官贩卖，反抗后当场击毙。”
沈丛心口一颤，推了把眼镜，视线里，陆渊的脸扭曲着跟着镜片放大缩小，没有平时的严肃，冲淡了对CCAI的恐惧。
他甚至觉得，陆渊是在提醒他，有利用价值的编辑人，可以晚点死？
对方停顿片刻，声线更沉：”他治愈过不少疑难杂症，但刻意编辑的性格，除了异常冷静，同时也很难与人类共情。缺乏情感，便容易偏执，执着地追寻物质，比如金钱，最终失控。”
“我懂，就是说编辑人都是RMB型血。”沈丛插嘴。
“可以这么表达。”
“我是A型血，阿Sir。”沈丛咧嘴乐起来：“组织可以放心了，不用整天想要击毙我。”
陆渊：“……”
沈丛：“是吧？”
杏眼在镜片下笑得跳脱清澈，陆渊脸色点点下沉，他走近02，将双臂撑住椅子扶手两侧。
骤然拉近的禁锢的空间里，陆渊看见那白皙的喉结，微微上下一滚，鼻尖气息轻拂。
“不想死是吗？02，那你就说说，在医务室床底发现什么？校医身上有什么异常？你手写的那些化学式，自己都看不懂，还要拿来和我交换什么？”
沈丛垂下视线，陆渊脖颈上暗青的血管埋入笔挺的衣领，未散尽的血腥压得他后背不由自主地僵直。
CCAI是把他当24小时真人秀直播了。
漏看一秒都不痛快。
不过，陆渊似乎也不知道那医务室床底有什么，还有草稿纸化学式的具体内容。
至于眼珠子，他又知道多少？
沈丛推推眼镜，合上左眼。
英俊的面孔在镜片后变得清晰，眸色很暗，带着杀戮的审视，仿佛要将他剥皮切脑。
沈丛睁开眼，冷酷的面孔再次因为近视镜片，扭曲变形。
“Wink，没用，别和我耍这套。”对方声音冰冷。
Wink?
哦？陆渊还懂这个？
可惜，无心插柳，柳没活。
但眼珠子的事，陆渊肯定不知情。
沈丛深吸一口气，定住神，“阿Sir，先把八万还我。”
陆渊的气息就在耳旁，一字字回复得冷漠：“我现在就让方少禹去医务室查，病床下不过三块砖大小。”
“你去啊。”沈丛咬紧牙，拿出毕生最高演技，“搞不好马上又查出一具尸体，编辑人没找着，先把那些要高考的小孩吓死。”
“......”
“把八万还我。”沈丛盯着那双凤眸重复道，寸步不让。
对方臂弯微弯，拉近两人的距离，灼热的呼吸若有似乎地扫过沈丛耳颈。
“你发现什么？”
沈丛渐渐维持不住心跳的平稳，垂下眼，低软道：“拜托了，陆上校，把八万还我。”
耳边的空气瞬间冷却，压迫感抽离。
服软起效果了？肥猫的免死金牌理论是真？
沈丛抓着扶手背一动不动，看着陆渊将全息屏调到眼前，快速操作。
很快，士官抱着肥猫走了进来。
搞定！！！
肥猫腿一蹬，前爪一伸，雀跃地从士官怀里往沈丛扑来。
沈丛咧开嘴，双手大张，迎接肥猫的飞扑。
“喵嗷！！”
一声猫嚎。
陆渊直接掐住肥猫后颈，把它定格在抛物线顶端。
好快。
“你不说，”陆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当场处理掉它。”
“不要啊！”沈丛想起身，双肩却被送猫的士官按死在椅背，动弹不得。
肥猫在陆渊手中扭着屁股挣扎，猫毛在空气中，落雪般四处飞散。
什么免死金牌，假的！！
“它很好用的。”沈丛有点慌，急急道，“阿Sir，我不骗你的，CCAI需要它。”
他现在只能赌，赌陆渊的实用主义。
果然，陆渊略微颔首，士官松开了沈丛，离开办公室。
陆渊提猫的手一收紧，肥猫又夹着尾巴厉声哀嚎起来。
沈丛目光急转，落在肥猫蓬松的尾巴上：“它可以感知复制品的存在！”
“喵嗷—”
“看它的尾巴！高高翘起说明附近有复制品，现在夹着说明04被关在离它很远的地方，04在地下室，对不对？”沈丛哇哇叫着。
暗沉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肥猫落回他怀中。
【吓死，滋——我了。】肥猫的机械音带着杂音，都嚎出毛病了。
〖没事吧？〗沈丛搓搓肥猫后颈。
【没逝，没逝，陆渊手劲是真大，嚎大声点，才会收点力。】
〖CCAI虐待你了？〗
【没，我每天只在张子召办公桌躺着。】
〖就躺着？〗
【对，纯躺，吃进口猫粮，雪花牛肉，无菌可生食鸡蛋，喝纯净水，还有小鹌鹑冻干，好吃极了，但他们没给我准备猫条。】肥猫回答得口水哗啦。
……
这是俘虏待遇？说是猫祖宗也不过分。
CCAI想做什么？
沈丛不敢再多说话，抱着肥猫双唇紧抿地瞪着陆渊。
“把04带上来。”陆渊打开通讯器，视线停留在肥猫的身上。
〖八万，记得04靠近的时候，记得尾巴要翘起来。〗沈丛第一次主动在脑子里联系肥猫。
【没问题。】机械音如期响起，沈丛松了口气。
很快，肥猫咕噜一声，从沈丛身上跳下，同手同脚地踱到门边，前爪搭在大门上，翘起尾巴，伸了个懒腰。
门滴一声打开，在眩晕扭曲的视线里，沈丛看见另一个自己。
04穿着墨蓝色连体囚服，站在门外。
没有戴眼镜，黑眼圈浓重，双手交叉垂铐在身前，脚上是重型脚镣，近视镜片屈光变形的原因，铁链看起来比胳膊还粗。
CCAI出手这么狠？一名未成年的男生，竟然要绑成这样。
“陆～上～校～好久不见。”04开口语气轻飘，蹭着脚镣挪进办公室，转身看见站一旁的沈丛，眼一弯，咧嘴露出十颗小白牙。
看着另一个自己对自己笑得狡黠，这感觉诡异至极，身边的空气似乎都跟着扭曲。
“哎，我要喊你什么？”04棕色的眸子一闪，弯腰挟起脚边的肥猫，“男妈妈？”
“没你就不会有我，是吧，我亲爱的本体。”
男妈妈……沈丛听得两眼发黑，04戴的手铐脚镣，都是多余的，没有嘴套才要命。
他余光扫过陆渊，对方八方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而肥猫被04兜在臂弯里，尾巴的毛炸得有原来的两倍粗。
肥猫在激动什么？
〖怎么了？〗
【04的智商是复制品里最高的，高到爆表，我的数据库要被他掀翻了！】
智商爆表？还不是普通学霸！
“八万，过来。”沈丛一招手，肥猫从04身上一跃而下，飞奔到沈丛身上。
“真是只好猫。”04拍起手，手铐哗啦响。
“你的猫呢？你被关着，谁照顾它？”沈丛一下下抚摸肥猫脑袋，安抚着。
“猫？哈哈哈！”04仰头大笑起来，“我根本没有猫，配种不过是骗你来学校的幌子。”
04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亲爱的男妈妈，我特意给你发的语音留言，就是想引起你的警惕，可惜你根本没听出来，我们这完全一样的声线啊音。”
沈丛眉心一跳，怪不得，那时候他觉得语音留言哪里不对。
“你找我做什么？”
“我不找你。”04收回笑容，“但现在，我确实是要找你，你没我想象中的聪明，你需要我，亲爱的。”
说完，04抬起双臂，往前一步，将手伸向沈丛的脸：“来，吃了我。”
沈丛盯着04的指尖在近视镜片下逐渐重影，变形。
瞬间，04惨叫一声，被陆渊一记肘击狠狠按倒。
沈丛头一偏，眼镜被04扫落在地。
金属镣铐撞击地面砸出刺耳的噪声，与04清晰张狂的面孔直入大脑。
“陆渊你这贱人！”04跪地上咳个不停。
“押下去。”陆渊厉声打断。
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
沈丛背脊全被冷汗浸透，不由自主地转向陆渊。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沈丛抱起肥猫，干咽了下，“陆上校，你先说。”
“无论什么形态，复制体都主动向本体靠近；你接触03的烟雾后，基因发生突变。”陆渊坐回办公桌前。
“听不懂。”
“而且你的突变不止一次。”
“阿Sir，你在说什么？”沈丛心里一惊，眼底的炙热似乎又开始无限放大。
“你的眼睛，已经不需要近视眼镜，从医务室出来后，你看书写字都是裸眼，包括精准地遮住摄像头。”
陆渊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直勾勾地看向沈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戴斯高中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