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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故人焉在 ...

  •   涿郡将军府的大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门帘掀开,一只苍老的手露了出来。马车内的人咳嗽了两声,立刻有人上前搀扶。将军府门外看守的卫兵对视一眼,点了下头,其中一人飞奔进了府门。
      “潘公公,您慢点下。”

      相似的情景出现在林府门外,一个蓝衣的青年男子站在马车边上,微笑着和众人话别,暖意融融的眉眼送来春风,一身蓝衣更使整个人散发着清爽之气。
      “林世伯,此事已有了个了结,洛澜也该启程了。”
      “多亏了小王爷,不然这几个村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啊!”林承柏面露感激,出声道。
      君洛澜摇了摇头,轻笑道:“世伯客气,此事多亏了阿离出手,不然洛澜亦是无可奈何。”
      “的确。”林承柏转头唤来一个清瘦的少年,“鬼离君救活了轼儿,老夫真要当面感谢才是!”
      少年青涩一笑,声音尚显底气不足:“林轼幸得恩公相救,如今却连恩公长相如何也不得知。”林轲默默站在人后一言不发。第一次相见,他因尊敬洛澜君而对着他的朋友友好地笑,她视而不见;第二次相会是在宴席上,她对父亲不恭,他心生恼怒出言相恶;第三次交锋,他以为弟弟要死了,深夜提剑去找她索命,却被她罚跪了整整一夜,而弟弟的命却被她救了回来;第四次……是在那长廊下的惊鸿一瞥,白纱朦胧,倾城绝色却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他为她竟是女子而心惊,亦心动。
      的确,他是为她心动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怎么鬼离君还未前来?管家,你前去看一看。”
      “不必了。”君洛澜淡淡打断了林承柏,转身登上了马车,“鬼离君已经先走一步了。”
      一句话,惊住了一群人。林轲仿佛豁然惊醒,猛地抬起头看着马车的车窗,怔怔问道:“怎、怎会?”声音嘶哑。
      车窗里寂静无声。萧禾催动了马匹,车轮的转动声响起。
      终于,马车中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鬼离君将治病的药方留在她的房间里了,那些病人,就拜托各位了。再会。”
      马车渐远了,君洛澜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向后靠去,将身子完全陷入软塌之中。如此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像,旁人是做梦也想象不到会发生在温润如玉的洛澜君身上的。
      “萧禾,她又走了。”轻轻的声音似是呢喃,让人听不真切。
      马车外驾车的黑衣男子闻声,手中一滞,坚毅的面上划过一丝不忍。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车轮滚过地面的“仑仑”声和马匹偶尔喷出的鼻响。
      半晌,那声音再次从车内传出,好像恢复了一些精神,又或许是强行振作……
      “萧禾,下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真的,不会了。”

      青石板的小镇上,行人来往不断,街道不是很宽,却十分整洁。灰色的瓦房错落在路两旁,房门侧栽种着合欢。
      “嗨,大叔你这糖堆怎么卖的?”
      “两文钱一串。”
      “给你钱!”
      “好叻,接着小姑娘。”
      “谢谢!”
      “……唉?哎,小姑娘别急着跑,还没找钱呐!”
      一个身穿红袄的姑娘举着一串大糖堆,像阵风似的跑回一间茶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小脸上泛着红晕,嘴里还微微喘着气。
      “呼哧……爷,快尝尝这个,才两文钱!”
      白沁璃笑笑,张开嘴来,小蒲直接递进她嘴里。
      “怎么样,爷?好吃吧?”
      “好吃……”白沁璃没好气地点点头,“一两银子买的糖堆当然好吃。”
      “爷……”小蒲本就红扑扑的俏脸更红了,余光扫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小扇,心里顿时明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扇鼻子一哼,从怀里掏出找的余钱,扔给了小扇,冷声道:“收好吧,我们没有余钱给你挥霍。”
      “你……”
      “好了好了。”白沁璃被吵的头疼,一人嘴里塞进一颗山楂,起身道,“看你们都挺有精神的,那我们就走吧。”
      白沁璃刚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一人,小蒲赶紧上前挡住那人的靠近。
      白沁璃不悦地抬眸瞅去。
      青色的宽敞长袍,已经很陈旧的的模样,腰带松松拦着,三分不羁,七分落魄。一头蓬松的长发未被梳理,随意地散在肩上,脸上也被无序的头发遮着,看不清面目。
      一丝厌恶闪过眼角,白沁璃身子一躲,快速地从这个脏乱的男人身边走开。速度之快让那男子为之一愣,转过头来望去,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潇洒离去,身后跟着一红一绿,煞为扎眼。
      “老板,来一壶茶。”
      “好的,您稍等!”
      已经走远的白沁璃抚了抚刚刚被撞的额头,虽然隔着面具……
      小蒲见状也撅起小嘴,拍了拍衣服,突然……小手一停,脚步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扇扭头问道。
      “我……我的钱袋不见了……”
      白沁璃也停下脚步向小蒲看去,手还在抹着额际的面具……
      “我知道了!一定是刚刚撞的那个穷男人偷的,我这就回去!”说完小蒲又像一阵风似的奔了回去。

      倒好一杯茶,正要往嘴边送去,突然感到一阵气流刮来,男子手腕一抖,杯子瞬间转变了方向。
      风止了,小蒲咬着嘴唇站在男子身后,水珠一滴滴地从脸上滚下……
      白沁璃和小扇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爷……”
      白沁璃眯着眼睛看着这男人的背影,渐渐的,一股熟悉之意浮上心头,嘴唇动了动。
      男子感受到了浓烈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锐利的目光透过浓发传来,直射白沁璃。
      目光愈来愈烈,原本来找茬的小蒲此刻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站在中间有点不知所措,最终被小扇一把拽出了视线范围。
      突然,白沁璃猛地转过身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男子撩开了挡在面前的长发,一张清俊的年轻脸庞展露在众人面前,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犹如低醇浓厚美酒的嗓音响起:“……小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故人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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