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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   要是说早餐是人一天的力量之源,那它就真的是很重要的。

      今天,弗兰肯斯坦家的早餐却显得些许不同。
      莫里兹太太是家里的厨师长,每天都是由她来为主人们制定一日三餐的菜单,有人说,厨娘的脾气都很焦躁,整天躲在油腻腻的厨房里会养成爱嘀咕的习惯。莫里兹太太却和那群聒噪的女人们完全相反,是的,她反而是一个相当耽于寂寞的人,她做的餐点菜品总是让尝过它们的人们赞不绝口,恋恋难忘。
      每个人都很容易在一日内发生很多小事,并且更擅长于遗忘,但是,除了脑袋不灵光外,人们的味蕾却很能长时间记住同一种味道。
      莫里兹太太的厨艺真是令那群高官显贵们大开了胃口,她总是能想出很多别具一格的新颖料理,刺激那群平日被山珍海味憋腻了的舌头。
      她为人还不爱炫耀,总是那么安安静静的,要别人问她些什么,她才会慢慢地说上两句。
      但是高超的烹饪技术却能弥补她的不善言辞。

      今天的早餐足以令所有人大开眼界了,埃尔方斯看着一碟碟的餐点上了桌子,看到里面的菜色都是全粉的调子,并且上菜顺序很正式地采用了前菜,汤,主菜,甜点的次序,而且,似乎那些流质的汤点看起来多了些。
      埃尔方斯有些好奇地问在餐桌不远处站着的中年女人:“莫里兹太太,今天你似乎为我们准备了一份很特别的餐点呢。”
      伊丽莎白很惊喜地看到碟子里盘子里那些很精致的菜品周边都用了粉色酱汁包裹着,女性总是对这种颜色充满了好感。她也对女人说:“真的很特别,这太让人喜欢了。太太。虽然,这可能不符合一些俗成的规矩,但是,这却很合我意。”
      维克多用银勺子舀了面前盘子里的一些酱汁,还混合着一块虾肉,那是前菜中的一道菜,他先闻了闻酱汁的味道,接着慢慢尝起来,接着他朝莫里兹太太道:“太太,如果我的味觉没有猜错,这酱汁的主要成分应该是覆盆子。”
      威廉坐在维克多旁边位子上,他身后是布鲁斯管家,他发现自己的心还是有点扑扑乱跳。他觉得先前他表现得有些太‘小大人’了些,所以现在他反倒被更巨大的羞涩心蒙住了。他可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也对早餐发表些什么评论。事实上,和早餐相比,他对莫里兹太太倒更感兴趣。
      她是贾斯汀的母亲,年纪大概有四十出头,她的沉默给她平添了几分神秘气质,莫里兹太太年轻时长得不错,所以就算她现在可能老了,给人感觉却仍是风韵犹存。
      而一般只要稍有姿色的女性,总爱时不时地,不经意地炫耀自己的美貌。但她却不同。
      虽然她只是个厨娘,但是这样的样貌和沉静的性子更令人遐想万千。
      不知道为什么,威廉只要一见到她,就会想到一种人。
      女巫,很神秘的女巫。因为她很会做菜,并且很擅长调制流质的东西,比如酱汁,高汤等。
      在威廉走神之际,莫里兹太太说话了,她朝维克多道:“是的,少爷。今日早餐所有的餐点都是用覆盆子调制出的酱汁淋上的。”
      威廉脑海中搜寻出条信息,关于这个‘覆盆子’,一种植物,最大印象就是有关它的催情效果。
      该死,他皱了皱眉,那些信息又不知不觉露出来了。等等……催情效果是说?
      他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粉色酱汁,有些瑟缩。
      埃尔方斯显然对植物学并没多大见识,他耸耸肩,接着道:“早餐简单些就行了。”他并不是排斥这么做,只是很不习惯罢了。
      莫里兹太太道:“这是为了迎接维克多少爷回来,请容许我打破一些惯例。”很平板的声音,也很简短的解释,维克多听后笑了,他温和地对莫里兹太太说:“谢谢您太太。我想告诉您,您做的餐点出色极了。并且,我发现制作它们的食材也很特殊。”
      莫里兹太太微微垂下头,说:“我也只能用些平常不惯使用的材料才能烹调出新意的菜品了。”
      伊丽莎白道:“这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正是这样才能使人感到更大的惊喜。太太,这些餐点都是用什么做的?”
      包括她在内,其余几人都开始各自品尝起来了。
      威廉在布鲁斯的帮助下,用一根竹签将一块鸡肉和水果穿起来,并稀释了一旁用来浸泡水果的兰姆酒,这道用鸡肉和李子配合的菜肴叫‘亚当的喉结’。
      莫里兹太太一边介绍道,一边用眼睛扫视着所有人的表情,她在威廉的脸上停顿了会儿。
      威廉抬起头正撞上对方的眼光,有些羞窘,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的眼神带着审视般的锐利。他嘴里还含着食物,但渐渐地停下了,他的脸蛋上不知何时飘起了几朵红晕。
      维克多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侧头看了看威廉,嘴唇微微翕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接着他却伸手直接摸上了威廉的额头,这让威廉吓了一大跳。
      额上的热度似乎让他有些晕眩,他听到对方低沉的嗓音轻轻响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埃尔方斯注意到这边,这个男人也开始很不习惯地焦急起来,他神经兮兮地搓着手心,问威廉:“宝贝儿,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我让医生来为你看看是否有发烧。”
      威廉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脸却更开始发烫了,他的脑子里有个大疑问: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夜,父亲和维克多对他的态度就完全转变了呢?
      父亲对他竟然有点小心翼翼地照顾了,而维克多……更让他感到有种被重视的感觉,他的转变也更让他不解,他对自己是那么‘随意’,让他忘记了他们原本的关系其实还没到互相熟悉的程度。
      而威廉只是顾着脸红,他没有回答他们两个的话。
      布鲁斯此时轻咳了几声,打破了这种凝滞的气氛,他对莫里兹太太道:“太太,您是否给威廉小少爷来一份可口的甜点比较好呢?”
      莫里兹太太回答:“我已经准备了甜点了。”她将餐桌上的几盘粉色奶油包着的蛋糕和三明治端到了威廉面前。但下一刻,却被布鲁斯朝旁边推开了。
      莫里兹太太的眼睛像是在瞪着对方。
      对面的伊丽莎白不懂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她刚想开口。
      维克多却叹了口气,他站起来,又矮下身子,抱起了脸蛋已完全通红的男孩,那种通红看起来已趋向不正常。他转而对莫里兹太太道:“太太,您的餐点的确很出色,但这种特殊让我再次称赞您,无论您是否真的为了迎接我。但这样的餐点对于小孩子而言未免过于刺激了。”
      埃尔方斯有些楞:“刺激什么?”
      维克多微微一笑,看着在自己怀里困窘得发抖的孩子,起步离开餐桌。

      余下埃尔方斯,伊丽莎白,布鲁斯管家以及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的莫里兹太太。
      半晌过后,埃尔方斯皱起眉,问那个‘罪魁祸首’:“莫里兹太太。维克多说的刺激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您的餐点是有什么问题。”
      伊丽莎白有些忧虑地望着维克多离去的方向,垂下头。
      莫里兹太太轻叹了口气,她说:“老爷。我只是认为,做那种料理能让所有人轻松下来。能让年轻人愉悦,能让爱意更坚固热情,不仅仅是说男女之间。嗯……我是说,请原谅我的措辞,我不善言辞只能直白点了。我的意思是……”
      “够了,莫里兹太太,”埃尔方斯挥了挥手,他的胸前微微起伏着,仿佛已经动怒,他道,“‘那种料理’的意思我想我是明白了。”
      莫里兹太太低下头,随之又将头抬起,她的眼神从先前的无措又回归了平静,她说:“我很抱歉,老爷。我没想到结果会很糟糕。”

      ***

      其实那并不算做是太糟糕的,莫里兹太太平日的古板也许只能在外表性格上显露出来,但这并不能说她在厨艺方面就是完全走那种没有新意的风格的。
      而,有时,这种‘新风格’若是有些过火,若真的是‘不合时宜’的,就算造成的程度并不严重,也可能使主人大发雷霆。

      在维克多抱着威廉离开饭厅后,埃尔方斯就针对早餐向莫里兹太太发了一通脾气,竟连管家布鲁斯也一同说进去了。
      “莫里兹太太!你是否想让我针对您精心烹饪的早餐发表点什么赞美之词吗?不,不不不,”埃尔方斯有些神经质地摇着头,一边用手指着正低头站在面前的莫里兹太太,似乎对着她,暂时已经不知该怎么发话了,他便对布鲁斯管家道,“虽然平日家里的膳食都由莫里兹太太一人决定,但是如果我们都永远地信任于她性格上的古朴,是不会在料理上做这种有失体面并且相当粗俗的手脚!布鲁斯先生,您不觉得在这方面,应该多加注意点吗?虽然厨房那块您并不该‘细心’,但是,一名执事!就该在事情还未发生前就查清端倪,您觉得我说得对吗?还有,执事最大的职责就是该好好地摸清楚所有佣人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好让一些猝不及防的事情避免发生!”

      管家布鲁斯垂下眼,不言语,只默默听着对方怒气沸腾的斥责。
      莫里兹太太一直低着头,在埃尔方斯连番的话语声中从未抬起头来过,现在正用手绞着裙角,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她费心苦力做好的‘春膳早餐’看来获得的反响并不好。事实上,她那样安静的性子是鲜少作出那些可能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包括在料理上的创新也从来不会太过破坏一些禁忌。
      也许是平日里,沉默积郁得太久,再加上维克多大少爷的归来,她可是看着他逐渐长大的,就算没有亲自照顾过他,但是,却对他有种亲子般的感情。
      所以,在某方面,她倒是很想看到一天到晚窝在研究室里的严肃青年能够展颜一笑,夸赞她所做的菜肴。
      莫里兹太太对做这种‘春膳’似乎有些情有独钟,可能真的像是威廉所想的,她就是个女巫,专门在背后捣弄些常人难以启齿的高汤药物,而现在,莫里兹太太明目张胆地将它们送上餐桌了。
      她认为,‘春膳’能够刺激一个人沉积已久的感情,不光是爱情,任何感情。

      只是,那样的煞费苦心,却弄巧成拙。莫里兹太太此刻微微抬起头,对埃尔方斯说:“我真的很抱歉老爷,但能否让我去看看小少爷的情况呢?”
      老实说,相对于维克多大少爷,在莫里兹太太的心里,她其实是最心疼这个小男孩的。
      埃尔方斯皱紧双眉,没立即和她说话,只是吩咐布鲁斯管家让佣人们将餐桌上的盘子碟子都收拾下去,并且重新让厨房准备些日常餐点。
      莫里兹太太满脸涨红着,厨房是她的领地,这表示埃尔方斯老爷要因为这件事从后不让她掌管厨房了吗?
      但过后,埃尔方斯却也没对她说什么,他朝向正侧头看向门边的伊丽莎白,她看起来若有所思,他对她道:“伊丽莎白,待会也去看看威廉吧。虽然维克多对医学病理知识很擅长,但也许有你的照应,他恐怕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伊丽莎白回过头,凝视着对方,她的眼此刻闪着光亮,她回道:“好的,埃尔方斯叔叔。”

      ***

      威廉是被维克多抱在怀里回到自己房间的,他的脸孔持续发烫着,一方面也许是因为那份奇怪的餐点,另一方面,他觉得更大取决于维克多的怀抱,他感到心中扬起很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或许不应该是哥哥该带给弟弟的,但就算这种怀抱是温暖的,像这样的‘突如其来’却更让人措手不及。
      维克多将他轻轻放在床上,让他躺平了身子,接着用手再次抚摸了他的额头,随后他对着男孩说:“放心吧,这种热度只是一种身体反应,并不是什么会让你生病的症状。”

      他坐在威廉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靠着椅子的小台子上放着一只长颈水瓶和两个小杯子,后边是科纳柳斯的著作书,他目光闪了闪。
      “但这种热度却会让你很不舒服。”维克多将水倒在杯子里,将水杯凑到威廉面前。
      威廉看着对方,不知为何脑子里一下子想不了什么东西,这的确很奇怪,不是指莫里兹太太那份‘奇怪的早点’,而是说现在这种情况。
      但他似乎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他只把心暂时交给了空白。
      维克多将他慢慢扶起来,让他靠着背后的枕头坐着面向他,威廉接过杯子,用嘴唇接触了杯中的水一下,接着说:“那为什么你们却没事呢?而我却热得发烫。”
      他很正常地开始向维克多提问题。
      维克多停顿了会儿,似乎在斟酌着应该用些什么词汇才能让他的小弟弟有听没懂,或编个理由,结果一样还是不明白。
      “嗯……,”维克多用食指碰了碰他的上唇,这是他的小动作,他平日想东西时很习惯这样,威廉注意着他的举动,接着他道,“莫里兹太太想给我们都来份惊喜,可能那样的惊喜并不合你的口味。”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并带着一点无可奈何。
      威廉想到早餐时维克多提到的‘覆盆子’,那种具有催情效果的植物,他联系了下维克多的措辞和自身的反应,他也许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让身体变得这么热了,不光是脸,现在这种热度更慢慢潜伏到他的身体内部,只是很热,倒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莫里兹太太做的是春,药吗?”但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因为要是他的脑袋像往常一样清楚,那他就绝对不会往这种话题上靠近半步。
      但这不是话题,他没想过会和维克多聊天。
      他的脑袋只是在发胀。
      维克多仿佛没有听清威廉方才吐出的是什么词汇,或者说潜意识内是压根不相信五岁孩子还会懂这种知识的,接着,他开始用眼神紧紧注视着威廉,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威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提了什么蠢问题,他一下子将头重重低下,沉默起来。
      两人都安静了一些时候,威廉只感觉维克多像是在用眼睛不停地射穿他似的,尴尬的同时发现身体已变得更加烫了。
      维克多此时叹了口气,道:“威廉,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就像你先前说的,你更不了解我。这是不是说明我们该将这种不了解打破呢?还是该继续隔阂下去?”
      威廉猛地抬起头,看到维克多正用一种似乎是善解人意的眼光凝视他,他是了解到自己的一些‘古怪’的事情了吗?
      “很明显的,你非常能理解我的话,”维克多笑笑,他深刻的眼底闪现一种近乎狂热的光,“理解?威廉,你说这会不会奇怪了些。你能懂我话里的意思,我们能够像大人之间那般说话,只要你不再这么沉默,不是只听我讲,而是能够随意地说些话。就像你早餐前跟我说的那样。”

      维克多是在引导他,可以随意跟他说话吗?不用考虑大人和小孩之间的距离,而是,真正对等地谈话?
      威廉只觉得对方那种说话的语调像是种魔力,吸引他将真实意思表露出来:“我,我并不沉默。我只是……我说的话没人要听……不,不是,是没有人会听我讲话。你的确是不了解我的,因为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是今天才刚刚……,所以,并不是我不想说,是你……是你不愿意……”
      是他在书房里的时候,对自己很冷淡,忽视自己的。为什么,一下子就要变成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太沉默’导致这种局面呢?

      维克多看着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讲话,再次摸摸上唇,脸上冒出了一丝笑意,但他转而想到了什么,他说:“你是在在意昨天书房里的事吗?”
      难道不该在意吗?威廉有些奇怪地看他,并且在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时,他心底生出一种怨气,为什么维克多要那么轻松地提起这件事?当然了,并不是说,要让维克多能真心向他道歉这样就是对的。
      “我没有很在意,”威廉觉得要是自己表现出一种很在意的样子,反而会让对方更好笑,“我只是……我只是发觉,你……你和昨天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维克多楞了下,但接着又道,“你是认为我昨天在书房里的时候,我是在忽视你吗?”
      威廉更加疑惑地望着他,为什么维克多总喜欢把一些事情这么直白白地剖开来讲呢?
      还是,他压根不认为那种事会影响到什么,所以很没有忌讳地,就将这种事很容易地说开了,有时,这种伤害更加刺人。

      “那么……你是在忽视我吗?”威廉说。
      “不,完全不,”维克多反倒很奇怪地盯着他,“我知道你心里想,我那时不理睬你是伤害到你了。但是,我当时并不是抱着要伤害你的目的才这么做的。”
      威廉不语。
      “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所以,我不是要忽视你。”
      “那是什么呢?这种巧舌如簧你觉得会改变结果吗?”
      “结果?你是受到了伤害了,但是,这根本和我原本的意思无关。”

      威廉睁大了双眼:“没有关系?你说你没有伤害到我,那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应该的了?所以我受到这种对待也是我活该了?我……我,我就是让任何人讨厌的,所以,你这样随便对付我,到后头反而是我自己不好……”

      维克多听着威廉的话,很专心地听着,似乎对方的话像是一份科研演讲似的,在他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已经有泪花在打转了,他这时才醒过来。他凑上前,轻轻地搂住了正流着眼泪的男孩。

      “我不是忽视你,也不是不理睬你……”
      “那是什么……?难道,难道就没个合理的借口吗?”
      “不,绝不是借口……你相信我,我只是,暂时没办法跟你正式面对……”
      “这不算借口吗?”威廉有些哽咽。
      维克多却笑了,他的嘴唇落在男孩耳边,他轻吻了下对方的耳垂,像在安慰对方:“听我说,威廉。这可能会让你很惊讶,但是我想你是能理解我的。你和其他孩子不同,你很聪明,或者说,你很能理解大人说的话,你也许觉得我们之间还不算熟,但是以一个大人的眼光来看,你已经是相当成熟了。”
      “……”
      “而且……你又是个‘孩子’。”
      “……什么?”
      维克多温柔地看着他:“因为是‘孩子’,所以就不难理解一些大人无法想象的事了。”
      威廉迷糊地望着他:“想象什么?”
      威廉的泪停驻在眼角处,刚才还在生气,不知为何,却仿佛被对方的磁性嗓音打动了,有着吸引力一般,将他原本还在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维克多在他耳边低语:“想象什么呢?”他重复了威廉的问话,但语调却带着一股魔性。
      威廉发觉自己的眼皮马上该打架了,他是否该指责维克多别再这么磨蹭下去了呢?
      这种磨蹭,不仅吊人胃口,并且这样的好奇心竟很巧妙地转移了他先前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借口……都是你编出来的……想象什么的……也是……”威廉这么说着,便很快耷拉下眼皮。

      维克多将威廉手心捧着的水杯拿出来,将它放在台子上,再次看到那本科纳柳斯的著作。
      他笑了,将眼光重新放回威廉身上,道:“只是想象一种丑恶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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