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总，你的AI又在给我发乱码情书了》卫七

22、第 22 章

　　协议达成后的日子，像是被按下了甜蜜的加速键。
　　联合实验室的工地依旧冰冷杂乱，但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俞溯如的大衣口袋里开始常备着孟成臻偏好牌子的喉糖，在他长时间讨论后嗓音微哑时，会不动声色地递过去一颗。而孟成臻的车上，则多了一个恒温杯托，里面总是温着一杯按照俞溯如口味冲泡的、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
　　这天下午，他们在检查新到的设备清单时，孟成臻仰头看着高耸的厂房穹顶，阳光从天窗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光柱。
　　"小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中带着回响，"我觉得天上的星星就像散落的资本，看着璀璨，实则冰冷遥远，遵循着既定的轨道运行，互不干涉。"
　　俞溯如停下手中的笔，看向他。孟成臻很少主动提起这么私人的感受。
　　"现在呢？"俞溯如轻声问，目光温柔。
　　孟成臻收回视线，落在俞溯如身上，清冷的眼底映着光，也映着他的身影。
　　"现在觉得……"他顿了顿，"也许它们只是在等待正确的引力。"
　　就像他们一样。从看似平行的轨迹，到如今引力交织。
　　这时，奥利弗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嘿！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你们这眼神都能拉丝了！"
　　孟成臻淡淡瞥了他一眼，耳根微红。俞溯如则坦然自若地收起清单："温特斯先生，设备清单在那边。"
　　奥利弗凑近孟成臻，压低声音："说真的，你现在整个人都在发光！看来某位西伯利亚虎很会养花嘛。"
　　傍晚离开时，俞溯如没有直接发动车子，而是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
　　"新品。"他递给孟成臻，"白巧克力覆盆子慕斯，糕点师说酸度更明亮。"
　　孟成臻打开盒子，慕斯造型优雅如雪。他尝了一口，白巧克力的绵密与覆盆子清亮的酸完美平衡。他又挖了一勺，自然地递到俞溯如唇边。
　　俞溯如明显愣了一下，眼底迅速掠过惊喜。他低头含住勺子，温热的唇瓣不经意擦过孟成臻微凉的指尖。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仿佛凝滞。蛋糕的甜香与雪松的清冷在空气中缠绵。
　　"甜吗？"孟成臻问，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
　　俞溯如的目光沉沉锁着他："甜。"他哑声回答，不知是在说蛋糕，还是在说此刻的氛围。
　　车子缓缓驶向郊外，最终停在一个僻静的观景台。冬夜的星空格外璀璨，银河如练，倒映在深沉的湖面上。
　　他们并肩靠在车头，分享着剩下的蛋糕。孟成臻吃得慢，俞溯如就耐心地看着他，偶尔用手指轻轻擦去他唇边一点白色的巧克力渍。这一次，孟成臻没有动，任由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自己唇畔流连，甚至无意识地抿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俞溯如眸光一暗，放下蛋糕盒，伸手轻轻捧住孟成臻的脸。他的动作温柔却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珍视。
　　"成臻，"他低声唤道，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清晰，"现在的星星，还觉得冰冷吗？"
　　孟成臻抬起眼，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星光照在俞溯如脸上，将他冷硬的轮廓柔化，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温柔。
　　他轻轻摇头，声音柔软："不冷了。"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俞溯如的克制。他低下头，温柔地覆上那两片微凉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那些充满掠夺性的吻。它细腻而缠绵，带着蛋糕的甜香，带着星空的浪漫。俞溯如的舌尖细细描摹着他的唇形，耐心地诱哄着他开启。孟成臻闭着眼，长睫轻颤，顺从地张开嘴，任由这个吻逐渐加深。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环上俞溯如的脖颈，身体紧密相贴。俞溯如的手从他的脸颊滑到后颈，轻轻揉按着，另一只手则紧紧搂住他的腰，将他更深地拥入怀中。
　　星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湖面倒映着他们交叠的身影。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彼此的体温成了最温暖的依靠。
　　直到孟成臻微微喘息，俞溯如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却依旧抵着他的，呼吸交织。
　　"因为它们现在有了温度。"俞溯如在他唇边轻声说，手指温柔地梳理着他被风吹乱的发丝。
　　孟成臻微微喘息着，眼底氤氲着水光，唇瓣被吻得嫣红。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是你给的温度。"
　　回程的路上，孟成臻靠在副驾驶座上，身上盖着俞溯如的大衣。他偏头看着窗外，感觉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温柔的星光里。
　　俞溯如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与孟成臻十指相扣。
　　在资本冰冷的规则之外，他们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温暖轨道。而那些曾经遥远的星星，此刻正为他们的爱情静静闪耀。
　　而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
　　就在实验室建设步入正轨时，一场舆论风暴悄然而至。
　　《金融观察报》头版刊登了长篇报道，标题触目惊心：《当资本爱上强权：孟氏家族与东方巨头的危险联姻》。文章用极具煽动性的笔触，将孟成臻与俞溯如的关系描绘成一场精心策划的资本渗透，暗示孟氏正在出卖欧洲科技界的利益。
　　"看这里，"奥利弗把平板推到孟成臻面前，难得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他们连你们在仓库区接吻的照片都拍到了。"
　　照片有些模糊，但能清楚辨认出是他们在观景台那晚。
　　孟成臻面色平静地翻看报道："拍摄角度很专业。"
　　"专业的不止这个。"俞溯如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另一份报告，"三家对冲基金正在大量做空孟氏集团的股票。舆论配合资本运作，很经典的套路。"
　　"是格鲁姆那边的人？"孟成臻问。
　　"不止。"俞溯如将报告放在桌上，"还有一些我们之前没注意到的势力。有人不希望看到这个联盟成立。"
　　这时，孟成臻的父亲打来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成臻，立刻回家族庄园一趟。所有长辈都在等你。"
　　孟家庄园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长桌两侧坐满了家族元老，孟成臻独自坐在一端，像在接受审判。
　　"你必须立刻终止与俞溯如的一切合作。"叔叔孟怀远率先发难，"包括那个实验室项目。"
　　孟成臻平静地回应："实验室符合家族的长远利益。"
　　"利益？"另一位长辈冷笑，"现在股价每天都在下跌，合作伙伴都在观望。就为了你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的私人关系与商业决策无关。"
　　"真的无关吗？"孟怀远逼视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俞溯如，你会这么坚持要推进这个项目？成臻，你让我们很失望。"
　　一直沉默的父亲终于开口："成臻，家族培养你，不是让你感情用事的。"
　　孟成臻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基于理性分析。实验室项目能为家族打开新的市场，这一点各位心知肚明。"
　　"但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
　　"舆论可以引导，股价可以回升。"孟成臻语气坚定，"但如果错过技术变革的窗口期，损失将是永久的。"
　　从庄园出来已是深夜。孟成臻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谟涅，现在股价多少？"
　　"较报道发布前下跌17.3%。做空规模仍在扩大。"
　　这时，俞溯如发来视频请求。屏幕那端的他站在实验室里，背景是忙碌的施工景象。
　　"我查到一些线索。"俞溯如开门见山，"做空资金的源头在开曼群岛，但最终指向一家美国科技巨头。"
　　"意料之中。"孟成臻揉了揉眉心，"他们害怕我们联手。"
　　俞溯如沉默片刻："如果你需要暂时中止合作……"
　　"不。"孟成臻打断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坚持。"
　　"但你的家族……"
　　"我会处理。"孟成臻看着屏幕里的俞溯如，"你相信我吗？"
　　俞溯如深深地看着他："我一直都相信你。"
　　视频通话结束后，车内安静下来。
　　片刻，孟成臻的私人通讯频道里，响起了谟涅摩叙涅冷静的汇报：
　　「成臻，赫利刚刚绕过常规协议，发送了一条标记为‘非紧急但重要’的私人信息。」
　　孟成臻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内容？”
　　「信息原文是：‘谟涅小姐，俞总刚刚下令，将动用其名下三个离岸基金的全部可用流动性，于明日开盘时介入，稳定孟氏股价。他要求我同步告知您，以便您能提前进行压力测试。另外……’」谟涅摩叙涅的声音罕见地停顿了半秒，「他附加了一句：‘请转告孟先生，俞总的信任，从不只停留在口头。’」
　　孟成臻缓缓睁开眼，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划过他深邃的眼眸。他没有说话，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些许。
　　“知道了。”他轻声回应，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第二天，孟成臻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他主动召开记者会，正面回应所有质疑。
　　"我不否认与俞溯如先生的私人关系。"面对闪光灯，孟成臻语气平静，"但我更要强调的是，联合实验室将严格遵守欧盟所有监管要求，所有技术成果都将首先服务于欧洲市场。"
　　台下哗然。这是第一次有豪门继承人公开承认同性恋情。
　　"有人试图用我的私人关系来抹黑这个项目，恰恰说明他们害怕竞争。"孟成臻继续道，"但我相信，市场和时间会证明一切。"
　　与此同时，俞溯如也在另一个场合发表声明：
　　"技术没有国界，但创新有伦理。我们的合作将完全透明，接受各方监督。"
　　更令人意外的是，奥利弗动用家族在媒体界的影响力，开始发布一系列深度报道，揭示做空势力的真实目的。恩斯特·霍夫曼教授也联合多位学者发声，支持跨国科技合作。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
　　孟成臻和俞溯如并肩站在实验室里，接待欧盟科技专员的考察。当专员看到那些领先的实验设备和完善的安防系统时，态度明显软化。
　　"令人印象深刻。"专员说，"如果所有跨国合作都能像你们这样透明，欧洲科技界会进步得更快。"
　　就在这时，谟涅摩叙涅传来消息："做空资金开始平仓，股价回升15%。"
　　当晚，两人再次来到那个观景台。星空依旧，但心境已然不同。
　　"害怕过吗？"俞溯如轻声问。
　　"害怕过。"孟成臻诚实回答，"但不是害怕失去财富或地位。"
　　"那害怕什么？"
　　"害怕因为我的选择，让重要的人受伤。"
　　俞溯如握住他的手："那我们更要证明，这个选择是对的。"
　　在星光下，他们许下承诺：不仅要守护这份感情，更要创造一个能让更多这样的感情被接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