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七月末的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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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七月末的忌日
七月底来逛霍格莫德不知道是不是明智的选择。
天气虽不是太热，闷闷的也让人不舒服，就像失败魔药总会鼓出难闻的泡泡让人晕厥。
过了春天，路德的身体突然变得不是很好了，所以到麻瓜世界玩的计划一直被推迟，被阿不思爷爷牵着手的路德一直有些恍惚，似乎两只脚都不是自己的，望着霍格莫德跑着跳着的小巫师们，他突然有些悲观了。
头疼一直在继续，即使晚上喝了安眠魔药也不管用。
暑假期间，小盖没再去马尔福庄园几次，这让小龙十分气恼，但他一见着小盖勒特，又总是忍不住关心起了自己的这个小弟弟。
小盖勒特的病总是时好时坏，每回他重新恢复健康的时候，就是他开始央求起阿不思爷爷兑现承诺的时候。
路德的精神一好些，他就开始愉快地享受起了这次旅行。
阿不思爷爷带着路德来到了猪头酒吧，邓布利多很犹豫，但他觉得自己仍然应该这么做。他们踏进了这个没什么人气的酒吧，酒吧老板在里面，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擦着自己手上的玻璃杯。
路德就立马觉得他们不该跑到这个破酒吧里，因为那个酒吧老板一把目光转到他们身上时，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最近过得还好吗？阿不福思——这几天天气不算太糟糕。”邓布利多轻轻地微笑起来，慎重地开了口，“来杯黄油啤酒？”
除了邓布利多当年知情的好友，谁能看得出他们两人是一对兄弟呢？猪头酒吧里污秽的空气尴尬的凝固了起来。谁都看得出来，比起阿不思这个哥哥，阿不福思甚至更愿意和他心爱的山羊打交道。
今天猪头酒吧里冷冷清清，至多有几个老巫婆交头接耳讨论些见不得人的事。
整个破旧的酒吧里，就只有一张金发女孩的画像和几个山羊头干干净净，路德环顾四周，坐在吧台上没有说话。
阿不福思冷冷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咚”的一声，一大杯黄油啤酒就立在了不怎么干净的吧台上。泡沫咕咚咕咚，沉沉浮浮，让小盖勒特有点恶心。
他低了低金色的脑袋，犹豫了一会，还是礼貌地开口说道：
“先生，可以来一小杯牛奶吗？”
阿不福思粗糙的手一点都不像阿不思那双白皙的手，脸上也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高贵安详的神情，只是那对明亮的蓝色眼睛特别相似。
但他的身子就是那么实实在在的震了几下，阿不福思没有返过头，他听到了那歪歪扭扭的德国腔调——就像那个多年前的噩梦一样。
阿不福思即使不像他哥哥那么伟大，也仍是一个善良的人。少年时，他一直用心的照顾他心爱的妹妹阿利安娜；上学后，即使一直被困在哥哥的光芒后也不是他憎恨阿不思的理由；然后他消失了，躲在这个肮脏的酒吧里混日子。
不像他的哥哥——他从未出国旅行，从未风光的接受过采访，甚至世人都不知道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还有一个对山羊滥施魔法的可笑弟弟。
但阿不福思永远忘不了那个声音，那个目中无人的德国腔调，那个耀得刺眼金发魔鬼。阿不福思马上就意识到了眼前的小鬼是什么身份。
“去你的伟大计划！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不福思的怒吼吓坏了酒吧里鬼鬼祟祟的老巫婆们，她们歪斜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拖着肮脏的巫师袍溜走了。
“这位先生？”小盖勒特才发现酒吧的主人正愤怒的盯着他，盯着他湛蓝的眼睛，盯着他一缕缕飘散的金发。小盖勒特不由得呆呆地侧过了头，“爷爷……？阿不思爷爷？”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突然艰难地顿了顿，眼珠一直是那么冰冷平静，一丝一毫也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展现在他唯一的亲人面前，“还没有和你提起……他是我领养的孩子……他从德国来……他叫盖勒特•路德维希•格林德沃，我一直叫他路德。”
那个画像上的女孩一边微笑一边绞起了她的金色头发，牵着自己的裙子转了个圈。
但在阿不福思看来，他们一家的痛苦很大一部分源于格林德沃这个姓氏。
“看来我又见证了一个伟大计划的一小部分？或许你已经打算好了什么时候抛下这个孩子？”
“你一直都这样，高高在上的阿不思？你一直都这样，永远不顾其他人的感受！”阿不福思讥讽地歪了歪嘴，再也不愿意看路德一眼，
“或者，再来继续你更伟大的计划？和这位德国小朋友？我看你一定能成功的——格林德沃！对对，他一定会很擅长——”
邓布利多仍然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地看着他的弟弟。
“他只是个孤儿。”
“当然，圣人阿不思有什么事判断错了？”阿不福思盯着那张和自己很像的脸，远没有他哥哥那么平静，“我该祝福你，从德国捡来一个可怜的小孤儿，安慰了你——可这和我有什么干系！”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同情心，我不在乎你到底有多大的抱负——你这个混蛋！我只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你甚至没回去看她一眼，可怜的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也许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背过了身子。
路德没看过，没看过一向睿智又有些疏离的阿不思爷爷可以露出这么哀恸的神色，他那被扭歪的的长鼻子甚至都变了形。
“我知道今天，今天我犯了多大的过错，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别这样，阿不福思，我必须抱歉，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这和路德没有关系……他只是个孩子……”
邓布利多甚至有些呜咽，他擦了擦镜片，不想再露出更多痛苦的神色——或许只要再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天真脸庞，就能轻易击碎这个圣人的所有掩饰。
那画像上的金色卷发随着小姑娘天真的笑容一下子就跑得老远，渐渐地看不见她粉红色的连衣裙了，画像里已经空了。
“我不该，我不该对那样一个危险的人着迷的，他永远都不会爱我……不是吗？”邓布利多喃喃自语，神色冷漠，看着路德淡金色的卷发，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去爱别人了。
不知为什么，阿不福思眼里也泛起了泪水，他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呆呆地凝望着桌前的老相框——那里面的是邓布利多一家少见的愉悦时光，那照片里的人还笑得很幸福，但老照片模糊得随时会碎掉。
阿不福思干瘪的嘴唇在颤抖，他背对着阿不思泡起了一小杯牛奶。
“猪头酒吧永远不欢迎圣人阿不思，不过总不可能拒绝一个带着孙子的可怜老头……”
他看了看路德那张脆弱的脸，把牛奶放在了桌前。
“你不该告诉他这么多事情的，阿不思，保持你的一贯作风或者更好——你越是关注他，结果就越会不尽人意。你从没想过其他人，越是这样，你就越容易毁了他。哥哥，你觉得还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呢？”
“偶尔圣人阿不思也得尝尝带孩子的艰辛，”他犹豫了一小会，“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我准备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这几天别带他过来了。”
然后阿不福思就再没回头，佝偻着背，踱进了吧台后的小屋。
“可是这样也不能让我原谅自己，阿不福思。”
话永远不可能说出口，老人吸了吸鼻子，又想起了晚上还要带路德去麻瓜剧院的事。
“好了，路德，喝完牛奶你又得享受一次幻影移形的旅程了。”
“有些事你会慢慢懂得的，你不是救世主，恨你的人或许比爱你的人多，路德——但我向你保证，下回你可以来猪头酒吧喝杯免费牛奶，真的。”老人笑得一脸无所谓，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不福思，你明白吗？我注定要毁在格林德沃手上，或者说互相毁灭——我自然觉得我被伤害的更深，但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是一个的罪人。如果这是一种赎罪，我害怕他带给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邓布利多没有说出口，只是恐惧着那个真正的自己，那个在妹妹坟前痛苦的赤褐色头发的少年，永远都逃不开自己定下的罪行。
到底是谁害死了阿利安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七月末的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