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异种老攻脖子掐得比筷子还细》天道酬勤的反贼

6、第六章 入职

　　明晓竹的房间很小，储物柜累到楼顶，桌子也是折叠的，只有窗台上的一筐郁郁葱葱的小番茄是一抹亮色。端绪锐新奇地在他房间里翻来翻去，遥控玩具、玩偶、衣服他都要翻翻看看嗅嗅闻闻，每个柜子都被他打开了。明晓竹坐在床上，欲言又止，直到端绪锐拉开抽屉，把他的袜子和内裤一条条拎出来观察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人了，“放手！端绪锐！你怎么回事！内裤！我他妈……”端绪锐回头，当着明晓竹的面，抓着那条白色小裤放鼻尖闻了闻，明晓竹骂人的话戛然而止，双手抱头看着地面，小脸飞红，喃喃道：“救命……”端绪锐不解地问：“救命？救谁的命？”明晓竹唰一下站起身，上前抢回自己的内裤，塞回抽屉，“你别乱动我东西，去坐着。”说完三两下把端绪锐翻乱的东西归置好，回头一看，端绪锐躺在自己蓬松柔软的被窝里，抱着自己的枕头，趴在上面嗅来嗅去。明晓竹：“……”被子得洗了。他无奈地推出床边的电竞椅坐下，深吸一口气当作没看见，问他：“端绪锐，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男朋友？可怜我吗？还是同情我？”端绪锐舒服地在明晓竹的抱枕上蹭来蹭去，像只慵懒的小猫，“一见钟情呀，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你一定会是我的。”明晓竹把抱枕抢回来，严肃道：“我说认真的！”端绪锐没了抱枕，把被子一揪团成一团抱在怀里，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我说真的呀，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明晓竹羞臊地把抱枕砸回去，端绪锐捞进怀里和被子作伴。明晓竹脚踮在地上，把椅子转来转去，一会儿又停下，问：“我没有异能，还出了保护区受了伤，未来有感染风险，你不介意？”端绪锐笑了笑没说话，明晓竹继续说：“我四等公民，手里没钱的，性子也小气，不和别人共享伴侣的。”端绪锐还是笑眯眯的不说话。说了一堆自己的缺点，却得不到回应，明晓竹心头升起一团暗火，“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端绪锐软绵绵地开口，“要~”明晓竹心里委屈，正要开口指责他敷衍，蓦然想起妈妈的话——“把我们都杀了，也只用赔基地一点贡献点罢了”，心下一跳，神色一正，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平心静气地说：“我们不合适，你找别人吧。”说完把窗户打开，半推半拉把端绪锐推出去，“耽搁太久了，你回家去，你家里人也应该想你了。”端绪锐落地的时候还有些困惑，仰头看向五楼高的窗户。明晓竹挥手再见，窗户一关，不见人影了。
　　马修为端绪锐拉开车门，端绪锐还抬头盯着那扇窗户，马修恭敬请示，“教授。”端绪锐上车后从兜里掏出一团小布，挂在手上转着玩儿，随口吩咐道：“去C5实验室。”马修微微低头，“是。”
　　明晓竹心烦意乱，把被子枕套全拆下来丢洗衣机里，倒了一大堆洗衣液去洗，大量的泡沫卷着布料在滚筒里转圈圈。明父明母在收拾冰箱，孩子失联的这些天两人天天喝营养液，冰箱里好些东西都坏了。食物价格昂贵，明父明母买的很多是临期的罐头，不能久放。

　　安静的房间里，一家三口喃喃细语，拥挤的小屋温馨安宁。平底锅里浅浅喷一层油，将农科院培育的肉虫洗净下锅煎，粉红色肉嘟嘟的胖虫子在锅里吱吱作响，旁边的汤锅先烫生菜，再下合成米。合成米像西米一样，粒粒浑圆煮熟后呈现透明的灰色。明晓竹把成熟的小番茄摘下来，洗净切开，种子挑出来收好，果肉放盘子里。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见儿子情绪不佳，明父从自己盘子里戳了两只肉虫给他。明晓竹叉进嘴里，食不知味儿地嚼着，不好吃。“凡事向前看，后悔懊恼是没有用的，开心点哈，妈妈给你买个游戏头盔。”明母摸摸儿子的头。明晓竹突然振作，挺直腰背，握着叉子往桌上一锤，“这菜太难吃了！我要去给艾尔斯家工作！赚很多很多的积分，买好吃的回来吃。”明父心疼，“你和艾尔斯是朋友，现在却要为他家工作，唉……”明晓竹手一挥，大义凛然地说：“别矫情了爸爸，生存要紧，基地宣传标语都说了，为了美好未来而奋斗。我要去奋斗了！”不看爸妈忧愁的眼神，明晓竹飞快把饭吃了，回房给艾尔斯打通讯。

　　艾尔斯家是下城区的权贵家族之一，艾尔斯家族不仅占据下城区管理议会多个重要席位，更是掌握下城区多个种植基地、机械制造基地、药物制造基地的管理权。与艾尔斯交好纯属意外。艾尔斯叛逆期顶嘴惹怒了父亲，先是被断了零花钱，不服气在家里大闹一通，又打又砸，直接被断了生活费，艾尔斯反骨上身，直接离家出走。他锦衣玉食的富贵堆里供养长大的，下城区那时的营养剂还没升级，酸、苦、涩、腥的一团糊糊，在艾尔斯看来就是他妈的馊了的呕吐物，吃不了一点，硬生生饿了两天，遇上了正在偷偷卖菜的明晓竹，饿昏头的艾尔斯把明晓竹骗到小黑巷里打劫。本来他瞧着明晓竹瘦瘦小小比较好下手，没想到明父明母担心孩子特意给他重金装备了安全手环，不仅抢菜没成功，还被明晓竹痛殴一顿，打到在地，蜷成一团。明晓竹还不解气，踹他屁股出气，还没变声的嗓音俏生生地骂道：“你个坏蛋！敢抢我的菜！我打死你！打死你！”艾尔斯十三四岁的人，又饿又累又疼，抢劫被抓到殴打辱骂，巨大的羞耻感将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击溃，忍不住放声大哭！抱着自己又哭又嚎的，鼻涕眼泪糊了自己一脸。明晓竹僵立原地，慢慢收回自己踢出去的脚，听艾尔斯哭得实在凄惨，明晓竹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但仍为自己辩解，“你抢别人东西，挨打是你自己活该……”艾尔斯哭嚎得更大声了，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天忍饥挨饿、担惊受怕、忍辱含垢的凄楚统统嚎出来。明晓竹听得心慌，犹犹豫豫把自己小菜篮子放到艾尔斯脑袋边上。艾尔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完全注意不到身边发生的事，明晓竹蹲下来拿探路的小杆戳戳艾尔斯，戳了好几下，艾尔斯才注意到身边的小菜篮子，他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塞嘴里吃。他太饿了，胃里跟烈酒浇过一样火烧火燎的疼，蒲公英嫩叶的苦味儿都变得甘甜。明晓竹蹲在一边心疼的直瘪嘴，两个小脸蛋都鼓起了包，委屈巴巴地看着艾尔斯三五下吃光了他的小菜篮子。艾尔斯把最后一根菜叶也吃了，塞得嘴里满满当当的，嚼巴嚼巴，根本吃不饱，他躺在地上抬头，看见明晓竹嘴巴一撇，圆溜溜的大眼睛扑簌掉下两颗泪来……

　　走之前，明晓竹把新收的苋菜生菜小番茄打包，让爸爸妈妈的同事托运给严医师。把房间收拾的齐齐整整的，抱枕套上防尘袋，准备了个小背包，要出门打工了。

　　接到好友的电话，艾尔斯开着他的飞行器来接，兴奋地说：“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这可他妈的太好了！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要和你分开了。”明晓竹简单把自己这些天遇到的糟心事儿给他说了一下，艾尔斯气得破口大骂，为好友愤愤不平！“全城监控竟然让那歹徒逃了！下城区的治安局全他妈的是吃蟑螂的！靠了！讨税最有效率！这群尸位素餐的狗贼！”明晓竹胳膊怼了他一下，蹙着眉头忧心道，“这些话可别说了，最近基地查的严，处决居民都不需要开具证明了，一枪就爆头。我们别被有心人抓到把柄，举报上去。”艾尔斯捂住嘴，啪啪拍了两下，“我他妈的老是嘴快。”他忘性大，转眼就开心了起来，“你到我家种植园来，我给你安排个试验田小组长当，你要快快升职来帮我，沙克斯他老是刁难我，那个讨人厌的老古板！”说道沙克斯他就翻白眼。明晓竹不信，“你现在能有那么大权力？安排我做小组长？”艾尔斯脸红，羞恼道：“先做小组长，再招组员嘛，公账沙克斯不批，我自己掏腰包养你们！我信你的能力，比那些个戴手套下田的四眼仔强多了！我们狠狠挫一挫他们的锐气！哼！叫他们看不起我！”说完朝天举了个中指。明晓竹觉得艾尔斯不靠谱，自己得好好努力工作了。

　　到达目的地，那是一片守卫森严的生产基地，成片的大楼排列有序，灯火通明，巨大的输电塔扎根东南角，井字形道路宽阔笔直，一辆辆运输车有条不紊的通过。四个面进出口的查检大楼军队驻守。飞行器远远落在外面的，两人下车等待摆渡车来接。层层安检进入后，摆渡车开往实验园区，车上艾尔斯俯在耳边小声叮嘱明晓竹，“在这里，遇上特别拽、架势大、鼻孔看人的，不是中城区的技术员就是上城区的监察者，咱们那啥…就躲远一点哈，不招惹他们。”明晓竹往左边一个眼神，对面车道开过一排插着基地橄榄花枝旗帜的轿车，也凑到艾尔斯耳边说，“是这种不？”艾尔斯点点头，“上城区的。”两人对视一眼，控制不住的想笑。

　　坐在车队中心的是军部上将席东雄之子席之胥，插肩而过的刹那，他斜眼看着交头接耳，凑在一起偷笑的两人，心中冷笑，“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