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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许辞君说完,晏知寒捏紧了筷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倒是秦桢猛地呛了一口水,把脸涨得通红,着急忙慌地问:“许、许哥,那你要搬去哪呀?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这几天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许辞君笑着安慰道,“我确实是考虑到……”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吱呀”一声,晏知寒猛然拉开椅子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向了书房。

      书房里很快便传来了抽屉开合的声音,半分钟后,晏知寒又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回来,把一个大红本抛进了他怀里。

      “这也是你家,你不用觉得寄人篱下。”

      许辞君翻开房产证,看见户主那行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晏知寒极为晦漠地看着他,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

      “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攸宁,她好不容易才习惯这个环境。但如果你希望我们搬走,直说。”

      说完,就像是再跟他在同一屋檐下多待一秒都会无法忍受似的,连饭都没吃完,拎起放在门口的大衣,直接摔门离开了。

      “许、许哥。”秦桢坐立不安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门口,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站起来追着出门了。

      许辞君独自一人留在一桌子菜前,缓慢把手里的房产证合起来,放到了一旁。

      不借就不借嘛,至于这么生气……

      他这位前夫先生的脾气有多么古怪难缠、阴晴不定,他出院那天就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现在倒也不算太意外。

      他主要困惑的问题在于,房子里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他自己也穿着厚实保暖的长袖睡衣,甚至连桌子上的饭菜都热乎着,但怎么就是觉得有点冷飕飕呢?

      他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拿起筷子,把面前的白饭慢慢扒完了。

      家里刚蒸出来的米饭,确实比外面买回来的好吃许多。

      许辞君吃完饭后,把三份碗筷都拿去厨房冲洗干净,又从橱柜里找出了一卷保鲜膜,把没动几口的三菜一汤全都盖了起来。

      他收拾完走出厨房,看见一直乖巧安静地卧在餐桌边的小小跑过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便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腿。

      许辞君弯下腰,揉了揉阿拉斯加蓬松的脑袋,笑着问:“你也想出门玩吗?”

      阿拉斯加听见这俩关键词,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立刻来了精神,欢快地冲着他“汪”了一声。

      许辞君换好衣服,揣好手机钥匙,关上了室内的电源。出门前想了想,又从鞋柜上层的抽屉里取了几张零钱。

      他出门时天光已经黑透了,天边点缀着灿烂的繁星,月亮又大又圆。

      附近有很多楼的楼顶都竖立着2025的拉丁文灯牌,夜色里看着蔚为壮观。许辞君独自牵着狗,路过散步的情侣和跟在家长旁边玩耍的小孩子们,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小区。

      晏知寒既然不愿意借钱,他就得想想别的方法。

      其实,现在最有可能帮助他的人就是他的爸爸妈妈,而他也有义务向父母报个平安。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点不太想开口。许辞君自我安慰道,若是现在联系父母,少不得要解释情况,万一失忆的事情被发现了,不更是让爸妈担心吗?

      既然如此,倒不如等自己这边安顿下来,再去联系家人。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个工作,不知道医院里还有没有适合他的职位?若是能顺便提供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就更好了,哪怕只是间单人宿舍呢。

      这样想着,他便渐渐下定了决心,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医院问问叶逢春。

      他一边打着腹稿,一边抬脚走进了小区附近的一家甜品店。

      这几天秦桢一直陪着他,劳心劳力,结果都没吃上一顿热乎的饭。据他观察,这小孩好像挺喜欢吃甜品和零嘴的,便去甜品店里挑了两份卖相可人的小蛋糕。

      买完糕点后,他又从隔壁药店里买了一盒安眠药,紧接着便牵着小小走进了小巷。

      这条巷子距小区直线距离最近,不过没有街灯,两侧还种着树,道路也很窄,所以相当僻静,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许辞君一边缓步走着,一边想袋子里的两块袖珍蛋糕虽然看着精致,但毕竟个头很小,不知道够不够秦桢这大小伙子塞牙缝的。

      他正打算再去超市里买点零嘴儿,就见一道黑影忽然从右边的树荫里窜了出来。

      许辞君一愣,那团黑影瞄着他冲过来,一把拽住了他手里的袋子。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遭遇了抢劫!

      而小小的反应速度远比他更快。

      那道黑影一接近他们,阿拉斯加便一改平日的温顺乖巧,立马发出一声极具威慑性的低吼,毫不犹豫地就照着黑影猛扑了上去!

      黑影被狗扑到也惊了一下。

      虽然仍紧紧地攥着许辞君手里的袋子不撒手,但脚步明显踉跄了一步,差点被绊倒。

      许辞君趁机反握住那人的手腕,一把扯掉了抢劫犯脸上的口罩。

      月光下,那是一张无比稚嫩的脸。

      “小小,卧下!”

      许辞君喝止住阿拉斯加扑扯和撕咬的动作,认真看向眼前被他拽住的这个人。

      这是一名青少年,充其量也就十七岁,穿着破烂的棉衣,身形瘦弱,额头处还有一条淡粉色的疤痕,嘴巴紧闭,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那两只眼睛又凶又亮,像头野性难驯的小狼。

      许辞君微微蹙眉,这明明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城市,怎么会有人抢一口吃的呢?

      他余光瞥见那在争执中被摔在地上的小蛋糕,再看着少年目不转睛的脸与死死扣着塑料袋的手,忽然反应了回来。

      “你不是想抢食物,你想抢的是药!?”

      少年被他看穿了心思,眼神骤然一震,紧紧攥着药袋子在他手下挣扎起来。

      “这是安眠药,不能治病。”

      许辞君眉峰紧皱,用力拉住少年,顺着掌心处传来的滚烫的体温,意识到这个孩子正在发烧,他压低声音道,“我是医生,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没想到少年听见这话,眸光里居然聚起了几分凶狠,把另一只尚能自由活动的手掏进怀中,抽出了一样东西。

      月色照在少年手上,寒光一闪,那居然是一把刀!

      许辞君一惊,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这是一个无比安全、也无比稳定的时代,甚至都不会有人在大街上乱丢垃圾,又怎么会有人随身携带管制刀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寒光过后,那把刀已经用力扎向了他!

      许辞君没来得及闪躲,但预料中的刺痛也并未传来。

      一个更高大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猛然扯向后方,自己则一步跨前挡在他的身前,同时高高抬起一条腿,将那个持刀少年一脚踹翻在地。

      许辞君抬眸,看见挡在他身前的人正是晏知寒。

      那少年毕竟年纪小,身板也单薄,根本不是晏知寒的对手,被晏知寒一脚踹在地上后,闷咳几声,唇角都渗出了血。一言不发地抬眸看了他们俩一眼,便飞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药瓶和刀,头也不回地跑了。

      许辞君看见少年唇角的血,下意识地就想追过去。

      若万一发展成脏器破裂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还没等他迈出步子,晏知寒就死死拽住了他,他用力抽了抽手,发现晏知寒的手掌宛如烧红的铁钳,根本就无法被撼动。

      眼看着少年在黑暗中越跑越远,许辞君不禁回头急道:“你放开我!”

      晏知寒不仅没放开,反而沉着脸问:“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许辞君答。

      晏知寒顿时瞪起眼睛:“不知道你还追!”

      “我为什么非要知道他是谁?”

      眼看着少年的影子彻底消失不见,许辞君回眸瞪向晏知寒,语气里也不由添上几分急躁,“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医生,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

      晏知寒听见这话脸色却更黑了,语气极其讽刺地说:“治病救人?”

      许辞君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晏知寒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那视线沉沉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审视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凝视着别的什么人。

      过了好半天,才道:“没什么意思。”

      说罢,晏知寒便忽而松开了他,冲着少年消失的方向转过了身。

      许辞君看着晏知寒又一次要消失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总是有无穷无尽的谜语,不由提高了声音。

      “晏先生!你很矛盾。”

      “如果你这么讨厌我,认为我谎话连篇,连我最基本的职业道德都要质疑,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和我结婚,现在又为什么答应我住回家?”

      他快步走过去,盯着总是忽然离开又忽然出现,明明态度如此冷漠刻薄,却总在不经意间提供保护和照顾的所谓前夫,蹙眉问道,

      “而且,我想搬走不应该正合你意吗?你又在生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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