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安可》木川

8、第8章

　　Voldemort在寂静的走廊上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对身后说道，“跟了我这么久，可以出来了吗？还是说你想做一只畏首畏尾的小老鼠？”
　　Voldemort转过身，抿着唇看着从阴影中走出的少年。少年走到窗口透进的月光中，苍白的肌肤在月色下更加明显。少年非常消瘦，瘦得几乎能错觉皮肤下贴着的就是骨头。少年的下巴尖尖的，似乎是还刚发育就被变成了血族。他的眼窝深陷，一双红色的眼眸格外大，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可惜，这在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的Voldemort看来，只会让他厌恶。Voldemort有着众多强者的共性，那便是欣赏强者。眼前的少年只能称得上是一只皮毛美丽的小老鼠。

　　“你是谁？”Voldemort依然抿着唇，斜挑的眉眼冷漠而傲慢。
　　“哼……”少年绽开一抹如花的淡笑，冷冷地讥讽道，“龙玦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惊讶于看上去非常孱弱的少年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Voldemort的唇角微微抬起，“我们认识？”
　　少年瘦小的身躯颤了一下，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血族。那熟悉得闭上眼也能描摹出的英俊面容上挂着冷漠和疏离，漂亮的红眸里除了戏谑与陌生看不出其他的痕迹。少年悄悄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让他突然大声讥笑道，“我们当然认识。如果我能生育的话，恐怕您洒在我体内的种子都可以生根发芽了！”
　　Voldemort弯起的唇角又放了下去，他没想到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自恋又花哨外，连性趣都异于常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眼前的生物怎么看都是性别为雄吧？于是乎，连自己都还在伦敦留了一堆烂摊子没收拾，他还要先把前任的感情债还清？
　　上去嘘长问短说“对不起我不该忘记你我会好好照顾你”不是Voldemort的作风。于是此刻，Voldemort只是双手抱臂，黑色的皮手套反射着幽蓝的冷光，同样冰冷的脸容上挂上一抹刺目的讥笑，“既然你也知道你不是女人，难道是想要我负责？”
　　少年的拳头握得更紧了，紧咬的牙缝里一字一句艰难地吐出话语，“不敢，我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最低劣的血奴。我做梦想摆脱你还来不及，现在不刚好趁了我的意？”
　　Voldemort有些惊讶，这个少年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顽强。

　　“可是，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不让你吃点苦头我真是无法解气！”少年说着突然扬起拳头朝Voldemort冲来。
　　麻瓜极怒之下的爆发力都不容小觑，何况是一只吸血鬼？Voldemort感觉到厉风迅速逼近自己的脸，刚欲用魔法，突然厉风戛然而止。
　　少年惨叫了声。Voldemort看到一只白皙结实的手臂横在了他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扣住了少年袭来的拳头。那只手一松，少年猛地收回拳头，倒在地上痛苦地滚了起来。即使是这样，少年凌乱的刘海后面依旧是不掩恨意的目光。

　　Voldemort皱了下眉，侧过身子看向刚才帮他挡下一击的血族，“你来干什么？”
　　阿罗无奈地叹了口气，温柔的脸又一瞬间的扭曲，“你什么时候能够服软一次，真是浑身硬得像石头一样。漂亮的双眼也是，嘴巴也是，身子也是。”
　　说着，阿罗朝Voldemort暧昧地笑了下。
　　Voldemort看着眼前这张一本正经得无话可说的脸，嘴角抽搐，“你刚才说什么？！”
　　“就是你想得那样。”阿罗绽开一抹迷人的笑，温柔地看着他，“我难道没有提过？血族是没有节操可言的，冰冷的我们需要一种特殊的方式眷恋温度。”
　　“这是你侄子。”Voldemort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他说的是这具身体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阿罗柔和地挑眉，红眸凝视着Voldemort。
　　“……好吧。但这些和我无关。”Voldemort冷冷地说道，甩开阿罗搭着他肩膀的手朝走廊的出口走去。
　　可是Voldemort忽略了某只血族的韧性，他还没有走出走廊又被阿罗拦住了，“好了，我们说正事。”
　　“嗯？”Voldemort挑起眉毛看着阿罗。
　　阿罗眯了下眼，这真是……龙玦或者说Voldy的表情摆明了不相信自己能说出什么正事。难道他堂堂血族长老一点威信都没有？

　　“玦，今晚的宴会除了替马库斯和凯厄斯洗尘还有一个目的。而那个目的的主角就是你，所以你必须再回去一趟。”阿罗温和地说道。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Voldemort反问道。一想到眼前的血族曾经进入过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他就浑身恶寒不自在。
　　“呵……凯厄斯被我拉回去了，待会你想和他跳舞甚至要让他跳女步他都不敢反对。这样可以了吗？”阿罗说道。
　　“抱歉，我没有那种恶趣味。”Voldemort这句话说的是一五一十的实话。刚才他不过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席罢了。
　　“那你想做什么？”阿罗继续退让着，脾气好得让Voldemort咋舌。
　　“这样好了，待会你和凯厄斯跳一支舞。”
　　“……可以。”想了想，阿罗应道，量凯厄斯也不敢让他跳女步。
　　似乎是料到了阿罗的想法，Voldemort 优雅的抿起唇角道，“不过，我要你跳女步。”

　　沉默的半分钟后，走廊里响起阿罗咬着牙齿的声音，“……可以……”

　　Voldemort挑起凤眼满意地笑了，看来今晚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扔下倒在地板上的少年，Voldemort随着阿罗回到了大厅，大厅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当晚第二次目睹Voldemort和阿罗两人同时出现的女吸血鬼们用着更加恶毒的眼神看着Voldemort。而当事人双方虽然都面色如常坦然从容，不过和阿罗内心的志得意满不同，Voldemort则是很郁卒，丫的阿罗绝对是故意把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暧昧的。
　　虽然不知道阿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Voldemort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一见钟情这种狗血的戏码。

　　Voldemort目光瞟到立在舞池边缘正手指青筋爆出地捏着酒杯的凯厄斯，在灯光的流泻下那头浅金色的头发显得华彩异常。
　　响起刚才和阿罗的约定，Voldemort挑起眉毛看了眼阿罗，“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Voldemort若有所指地说道。
　　阿罗面色僵硬了一会儿很快便被他异于常人的忍耐力掩饰过去，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笑，阿罗低低地说道，“这是当然。”
　　转身前往舞池的时候，阿罗那双红眸还若有所思地看了Voldemort一眼。里面志在必得的目光让Voldemort忽然有点惶然。自嘲地笑笑，Voldemort捧起一个酒杯走到一旁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小口地呷起了混了血液的红酒，顺便准备看好戏。周围时不时地投来几个放肆的目光，Voldemort对那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犹如视奸的眼神仿若没感觉，继续看着舞池的中央。
　　——那里好戏正欲上演。

　　阿罗走到凯厄斯的身边凑近他说了什么后，凯厄斯的眼神变了变，朝Voldemort看了眼然后铁青着脸点了点头。Voldemort看到阿罗扬起手打了个响指，原本有些糜烂的音乐换成了中规中矩的抒情钢琴曲。然后再众血族的瞠目结舌是中，凯厄斯携着阿罗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即使是跳女步，阿罗都能硬生生地把女步跳出一种俊美逼人英气十足的样子。而凯厄斯跳起舞步的时候，那股戾气和傲慢轻佻化为一种内敛的高贵，金色的长发随着舞步起伏着，铂金色的长袍曳了一地的灯光流彩。
　　Voldemort摇了下杯子，掺着血液的红酒撞击着杯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Voldemort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了。他本来只是存着让阿罗知道自己不是那么轻易制服的想法。现在目的达到了，Voldemort便扔下舞池里共舞的两人，离开了大厅。来到庭院中，一股淡淡的馨香在夜色里弥散着。
　　Voldemort循着香气走了几步，眼前是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红色的玫瑰。隔着玻璃看去，两个血族在拨弄着那些花朵。Voldemort看到一个血族从一个大木桶里捞出血红色的液体浇灌着玫瑰。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血液吧。

　　“真是奢侈呢…”Voldemort低声感慨道，忽然感觉到肩上一沉。
　　“我们一般只在人活着的时候取血。可是难免有血没取尽就死去的人类，死血有一种恶心的臭味，所以便拿来浇灌血玫瑰了。”
　　Voldemort转过身看见阿罗将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肩上。
　　看见Voldemort询问的目光，阿罗温柔地绽开一抹笑，“进屋吧，轮到你出场了。”
　　Voldemort白了阿罗一眼，他不是早就出场过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是什么？”Voldemort两根手指夹起肩上斗篷的一角。
　　“类似于沃尔图里的统一服装，斗篷的颜色越深，主人的地位就越高。”阿罗解释道。
　　“是吗？”Voldemort挑起一边眉毛看向阿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阿罗扬起漂亮的唇角，“你斗篷的颜色仅此与我、马库斯和凯厄斯三人。现在可以了吗？”
　　“等等，”Voldemort将手臂拦在阿罗的身前，“既然要出场，何不与众不同一些？”说罢，Voldemort一把揪住阿罗的衣襟瞬移到了屋内。

　　停在舞池的中央，Voldemort松开阿罗的身子，轻哼了声，“真沉，你也许该减肥了。”
　　阿罗无奈地笑了下，看向全场正瞠目结舌看着他俩的血族。
　　阿罗轻咳了声，所有的血族们立刻噤声排成几排将阿罗和Voldemort四人圈在了中央，恭敬地垂下了头。

　　阿罗满意地勾了下唇角，提高音量宣布道，“我有两件事情要宣布，第一件，让我们欢迎玦•龙•沃尔图里加入我们。半月前，我已经完成了对玦的初拥，他的特质也令我很满意，所以希望众位日后能和睦相处。”
　　没有人对阿罗的话表示异议，尽管Voldemort很清楚不满自己的吸血鬼大有人（伪）在。

　　“第二件事情，虽然龙玦得到了黑斗篷，但是要得到沃尔图里的认可，就必须用行动说话。我们承认血统的高贵，但我们同样不需要一件废物。所以，为了证明你有成为沃尔图里卫士的资格，龙玦，你将负责对叛逆家族阿图尔家族的肃清。具体安排，我相信凯厄斯长老很乐意为你解释。”

　　Voldemort挑起眉毛，没有拒绝。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阿图尔家族已经让三披前去肃清的沃尔图里卫士魂断伊斯坦布尔了。

　　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