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鸣之时》苹果醋醋

35、Chapter 35

　　林星雨感受到面前的小人鱼动了动，他看向木鱼鱼，只见他茫然地看着林星雨，动了动嘴，却没有出声。
　　那张与木清鸣相似的面孔，让林星雨心脏一紧。
　　木鱼鱼的目光透过他，看见了他身后的何潮，脸上的表情骤变，不停地挣脱着手腕的铁链。
　　手腕上全是红痕，但铁链却比他的手还要粗，一直挣脱只能是徒劳。

　　林星雨很快就发现，木鱼鱼不会说话，准确来说是不会人类的语言，这一点和木清鸣不一样。
　　顺着他的脸往下，林星雨能看见他在脖颈上一开一合的鳃。

　　“人鱼不会我们的语言。”何潮在一旁道，“这条人鱼还很小，取了他的鳞片，我们研究到他应该才只有7岁。”
　　林星雨的心中又是一紧，低眸盯着地面。

　　这和人类七八岁的幼崽有什么区别？
　　人鱼也跟他们一样有思想，有感情，有亲戚也有他们在意的事情，只不过和人类生活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林星雨不懂那么多关于实验亦或者关于什么人类前途的什么狗屁实验，他就是要救木鱼鱼出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将手掌贴在破璃缸上，奇怪的是，那条人鱼很快就安静下来。
　　“他看起来好像比较喜欢你。”何潮换了个坐姿，眼神幽暗。

　　林星雨好似能读懂他的情绪，小人鱼浅色眼眸中，是温和的目光。

　　“我能时常过来看看他吗？”这样，他能获得一定权限。
　　林星雨又补充道，“他真的很漂亮。”

　　何潮很久才开口，道，“当然可以，你甚至还可以带你的朋友过来看看。”
　　“朋友？”林星雨皱着眉头。
　　“木清鸣同学，我觉得他也很有科研天赋。”何潮解释道。

　　林星雨皱了皱眉头，冷空气顺着他的脊背爬上心头，明明是秋天，林星雨却感觉有些冷。
　　“木清鸣最近身体不太好，没怎么去学校。”林星雨挤着微笑看向何潮。
　　“那还真是可惜。”

　　何潮嘴上说着让他进门，却未曾录入他的指纹。

　　“只要你想来实验室，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何潮关上实验室的门，看着他道。
　　林星雨乖乖地点了点头跟，默默地跟在何潮的身后。

　　一路上林星雨都在琢磨着怎么拿到何潮的指纹，又该怎样将他带出来。
　　但林星雨认识的这方面的人很少，就算得到了指纹也没有人可以帮他做出特殊的材料，就算有，对方也会刨根问底。

　　车辆驶过钢筋水泥的城市又进入安静的居民区，一路上的电话铃声按了又响起。
　　林星雨看着挂掉电话的何潮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接电话？

　　“好不容易和你一起出来，接电话也太煞风景了。”何潮依旧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但何潮的温柔如利剑一般，呈现在林星雨眼前。

　　又是熟悉的住宅区，车内的林星雨远远望着木清鸣家里楼上拉开的窗帘，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柳茶打扫卫生的身影。

　　“对了，木同学是为什么休学呢？”何潮的声音拉回他的视线。
　　“好像是腿伤犯了吧。”林星雨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噢，木同学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潮又问了问，打着方向盘往地下车库开去。
　　“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怎么聊学习以外的问题。”林星雨漫不经心道。

　　“那你们这朋友做的还挺官方的，不算是朋友倒像是老师。”何潮笑笑，将车停好。
　　林星雨也尴尬地笑了两声就跟着何潮往家中走去。

　　电话声再次响起。
　　“你接吧，应该是很急的电话。”林星雨看着他，催促着何潮接电话。
　　“那好吧。”

　　林星雨径直回了房间。
　　透过窗户看着再次发动车子出发的何潮，林星雨收拾了一下，又下了楼。

　　五分钟后，门铃声在木清鸣门前响起。

　　林星雨在木清鸣家门前走两步就按一次门铃，直到门被打开，柳叔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前迎接着他。
　　林星雨往里看了看，柳叔身后空落落一片。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但很快又亮起来。

　　“柳叔，我们进去说吧。”这是林星雨第三次走进这座房子。
　　这次是在客厅，林星雨看着柳叔给他倒的那杯茶水，没有伸出手。

　　“木清鸣不在家。”柳叔先开口道。
　　“我知道。”林星雨点点头，望向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柳叔道，“但今天，我是来找你的。”

　　柳叔似乎有些诧异，后又笑着看他，“跟我这个老头也有话题聊吗？”

　　“我知道木清鸣不是人类。”林星雨直接坦白道。
　　柳叔地表情似乎比他还要惊讶，但林星雨知道，柳叔的惊讶只是因为他。
　　“我也知道木清鸣在找他的弟弟。”林星雨又道。

　　“木清鸣告诉你的？”柳叔的脸沉了下去。
　　“不是他，是我自己发现的。”林星雨摇摇头。
　　柳叔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林星雨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想帮你们。”
　　还没等柳叔说话，林星雨又把今天在实验室所见的一切告诉了柳叔。

　　柳叔只是沉默地听着，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是林星雨开始着急起来，“你有办法进去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沉默很久的柳叔终于开口。
　　林星雨垂眸，“因为我不想让木清鸣伤心。”

　　“可是，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你舅舅伤心吗？”柳叔又开口道。
　　“实验可以做很多次，但是木清鸣的弟弟只有一个。”也许在很久之前，林星雨早已选择了木清鸣。

　　“这项实验的成功，你知道会怎样吗？”柳叔又道。
　　“我知道。”

　　有些人穷极一生可能都不会找到这个机会，甚至做不出有效和有意义的实验成果，但人鱼不一样，这是一条未曾走过的科研新路，是充满着无限可能的结果，也将会是颠覆世界认知的研究。
　　如果失去，那将会是巨大的损失。
　　但那样的话，所有人鱼都可能将会被人类捕捉，甚至赶尽杀绝。

　　林星雨不想看到那样的景象出现，更不想看到木清鸣为了小人鱼而流泪。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做。”林星雨抬头看向柳叔。

　　柳叔笑笑，正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不用你帮忙。”

　　门边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林星雨猛然站了起来。

　　几天没见，林星雨只觉得好似过了几年。
　　木清鸣瘦了很多，脸色比之前看起来更白，鱼尾依旧被毯子遮盖，停留在原地。
　　这一刻，他们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