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鸣之时》苹果醋醋

30、Chapter 30

　　要不是右手食指的那道伤口，林星雨一定会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手上的那道伤口告诉他，他昨晚的的确确去过木清鸣的房间。但若是去过，昨晚看到的景象岂不是都是真的？
　　他眼眸微闪，手先握住木清鸣的轮椅，推着他往前走去，目光却停留在木清鸣的后颈。

　　昨晚灯光阴暗，兴许是他自己看错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鱼？
　　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世界上怎么不能有人鱼？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鱼呢？

　　在此之前，林星雨总认为人鱼只是古老传说所编撰的故事，但现在他好像被颠覆了认知，对于这个世界，他只感觉陌生。

　　“你怎么了？”木清鸣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林星雨搪塞道，“可能是没睡好，头有点痛。”

　　不过人鱼也能上岸吗？他的视线停留在木清鸣的腿上。所以到底是腿还是鱼尾？
　　林星雨脑中挣扎。

　　吃早餐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木清鸣，他发现木清鸣除了不会拿筷子，其他餐具似乎都会使用，脑海里鱼尾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
　　林星雨一边说服自己昨晚都是假象是他看走眼了，又一边喊着，如果木清鸣真的是人鱼，那他该怎么办？
　　他又觉得木清鸣若真是人鱼又怎样，他就不能喜欢木清鸣了吗？

　　他开始思考甚至质疑他对木清鸣的感情，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木清鸣感兴趣的？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木清鸣的时候，那天的木清鸣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甚至记得木清鸣那天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脸上的表情如何，再后来木清鸣的一步步接近，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木清鸣，木清鸣会在他做错题目的时候耐心教学又会在他醉酒的时候送他回家，木清鸣那张看似冷漠的面孔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温柔又善良的心，也许是从木清鸣出现的那刻开始，他的目光就已经在木清鸣身上，无法转移。

　　可是明明是木清鸣先接近他，怎么又变成了他离不开木清鸣？

　　“你今天不舒服吗？”木清鸣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星雨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林星雨笑笑。

　　回家的路上，两人相顾无言，直到把木清鸣送至家门口，看着柳茶把木清鸣接回家，心中的那两股对抗的力量才逐渐停下。
　　“这几天麻烦你了。”木清鸣点头道谢。
　　林星雨摸了摸脑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林星雨才收回目光，回到了家里，徐叔早就等在门口，林星雨礼貌道谢后径直回了房间。
　　拿出手机，林星雨打开了搜索网站，输入美人鱼。

　　网站直接显示，此话是谣言，但也有论坛上说有人曾经见到过人鱼。林星雨的脸色随着手机里的分析瞬息万变，若是有人在他身边，肯定是要夸赞一番这精彩的变脸。
　　林星雨觉得自己再找下去，可能真的需要去医院看看。

　　手机来了一条消息，林星雨一惊，握紧手机打开看了看。
　　【牛牛牛飞！：林哥，我怎么感觉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你作业做了吗？】
　　原来是刘腾发来的消息，林星雨叹了口气，刚想要切出去，但不小心点错，将刚才编辑在对话框里的话发了出去。
　　【雨：这个世界上有美人鱼吗？】
　　那边回复得很快。
　　【牛牛牛飞！：有吧。】
　　【牛牛牛飞！：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以，林哥作业借我抄抄呗。】
　　林星雨见此情形直接给刘腾打去了电话。

　　林星雨：“什么作业？你怎么相信世界上有美人鱼呢？”
　　刘腾：“林哥，你不是去旅游了吗，今天回来了？......相信有美人鱼是件很小众的事情吗？”
　　刘腾又补充道，“林哥，你作业也没写？”
　　林星雨颇神秘地问道，“要是你有一天发现，你身边真的有人鱼你会怎么样？”
　　那边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子，“咳咳，要是真的发现，如果是我的好兄弟，那我会自豪，如果是家人，那我会包容。”
　　“要是是你喜欢的对象呢？”林星雨又问道。
　　“都是喜欢的对象了，那只能宠着呗，不过跟人鱼谈恋爱......林哥，你怎么想到和人鱼谈恋爱？”刘腾的声音逐渐减小。

　　听着刘腾的一番话，林星雨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林哥，你要是作业没写，就算了哈，我先挂了。”
　　“嘟——”
　　*
　　“小木，这次有发现什么吗？”柳茶看着躺在白色浴缸里的木清鸣。

　　衣服还未脱下，半透明的衣物紧紧贴在皮肤上，隐隐约约透出肌肉线条，木清鸣单手捂住额头，闭着眼睛养神。几分钟后，他开口道，“那套房子里面有一间上锁的房间，里面装的是一些不常见动物的标本，我调查过，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他定罪，但关于实验室的线索，我没找到。”
　　“还有吗？”柳叔的声音又响起，“我看林同学似乎兴致不高的模样。”
　　木清鸣缓缓睁开眼睛，眼下一片阴影晃动，“不知道了。”

　　昨晚的事，是木清鸣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他发现林星雨越是靠近他，后面就越危险，他不能由着林星雨再深入这危险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林星雨知道他的真面目后远离他，远离这一切，然后他再让这一切消失不见，没有人会记得他。
　　再者何潮是他的舅舅，严格来说，他们是仇人、是宿敌，林星雨对他的感情又怎么能比得过至亲。
　　这次，他选择了离开。

　　木清鸣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木鱼鱼的身影。最近他时常梦见木鱼鱼喊他，质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救他。
　　“木鱼鱼怎么样了？”木清鸣又问道。
　　“情况不是很好，最近似乎都处于昏迷状态。”柳茶摇摇头，“那里位置过于隐蔽，再找不到的话，木鱼鱼可能撑不到我们去救他。”
　　“我知道了。”木清鸣扶额，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假期回来，自习课中，班上的状态都不是很好，除了两人。刘腾转过身去，林星雨正看着试卷，面脸认真地模样，时不时还会看一眼木清鸣。
　　“林哥，你不困吗？”刘腾小声道。

　　“不困啊，怎么了。”林星雨撑着半张脸，“你不会又熬夜了吧？”
　　“通宵熬了个作业。”刘腾回答道。
　　林星雨拍了拍他的肩，道，“可以啊还会写作业了!”

　　“林哥，你昨天为什么问我那些话？”刘腾正准备开口，林星雨立马皱眉捂住了他的嘴。
　　“嘘——”林星雨看向走廊，“有人来了。”
　　刘腾立马坐直，假装认真写作业的模样。

　　察觉到木清鸣的眼光，林星雨朝那边望过去。
　　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的腿上，今天盖的是一条鹅黄色的小毯子。
　　林星雨的手往那边缓缓靠了过去，却被一把抓住，他猛然抬头，对上木清鸣那双浅色的眼眸，他的脸上满是警戒。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