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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旨意 ...

  •   “姑娘,姑娘,姑娘该起了。”
      清晨,孟姜被孟攫的喊声叫醒,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时间了?”
      “姑娘,已经卯时了。”孟攫在帐子外面回话,“姑娘,奴将热水和早饭端过来了,奴现在进去了?”
      孟姜把睡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才说:“你进来吧。”
      孟攫这才从帐子外面进来,伺候着孟姜洗漱,又摆上了馒头、白粥和小菜,等孟姜吃完了,才回话说:“姑娘昨夜让奴打听的事,奴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孟姜昨晚睡得并不安稳,做了整夜的噩梦,不过也强打起精神,听孟攫回话。
      “按扎在旁边的,确是刘邦的手下,统共不足3000人,但另有人按扎在城门外,”孟攫跪下说,“奴只探听到,城外的人更多,但没能探听出城外的人数,请姑娘惩罚。”
      “不必,你起来吧!”孟姜皱着眉思考,这个时候的刘邦,名气并不算太大,亲兵的数量,估计不会比项羽的多,甚至要少些,应该是在五千人左右。城外的那些,恐怕只有小部分是刘邦的亲兵,多数还是那些未完全被收服的手下。
      “对了,姑娘,”孟攫又说,“宫里的人传消息出来了。”
      “是什么?”孟姜知道,这是安排在楚怀王身边的人,传出来的消息,也是十分重视。
      孟攫流利的说:“宫里那位,最近有些疑虑,很多诸侯都说,项羽势力太大,对怀王不臣。姑娘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呢?”
      “你觉得项羽那个脾气,会对别人低声下气的说话?”孟姜冷哼一声,说,“就算项羽放下身段,恐怕诸侯们又会说,项羽玩阴谋了。”
      楚怀王,这个本来就是项梁扶起来的傀儡,在项梁死后,自己渐渐也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了,再加上那些心怀鬼胎的诸侯们,两方纠结到一起,难免会生出一些不好的心思来。
      孟姜觉得,现在眼下最大的威胁,不是未成气候的刘邦,而是可能杀个回马枪的章邯和楚怀王,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好办。
      停下了敲着桌子的手指,孟姜对孟攫说:“你让宫里注意些风向,其他的就不管了,有些东西,该来的,你挡也挡不住。”
      “对了,项庄起来了?”孟姜又问。
      孟攫摇头说:“奴过来的时候,还未见起。”
      “很好。”孟姜阴测测的笑着,提了根不常用的马鞭,朝项庄的帐子走去。孟攫只当没有看见,转身出去做孟姜吩咐下来的事情去了。
      走到项庄的帐子前,孟姜正巧遇见了龙且。
      龙且有些呆愣的看着孟姜的造型,问:“孟姜这么早,要找项庄去骑马么?”
      “骑马?”孟姜冷笑两声,“哼哼,就是去骑马。”
      说完,孟姜掀起帐子就走了进去,龙且还没来得及跟进去,就听见帐子里传来“啪啪”两声鞭响,接着是项庄的大叫。龙且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个时候也进去,好兄弟可不希望自己看见狼狈的摸样。
      又是“啪啪”两声,项庄惨兮兮的喊“孟姜,你干嘛打我?”。
      孟姜也不说话,趁着项庄还没有反应过来,恶狠狠的抽了个过瘾,直到项庄一路跌跌撞撞的,拿到了自己的长剑,孟姜才停了下来。
      项庄身上被抽中好几鞭,一路躲闪着孟姜的鞭子,又疼又喘,一脸的不解,问:“大清早的,你打我做什么?”
      孟姜看了看项庄,看他衣服被抽破了满头是汗,狼狈不堪的样子,这才稍微解气了些,冷哼一声,转身便大步离开。
      龙且在外面看孟姜离开了,才小心翼翼的掀帐子进去,看到项庄狼狈的倒在地上,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你还笑,还不过来帮帮我,”项庄满脸通红,跟龙且抱怨,“孟姜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进来就抽了我一顿,哎哟,还下那么狠的手。”
      龙且一边笑,一边把项庄扶了起来,说:“你还问我?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昨晚上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项庄奇怪的问,“就是被我哥叫去喝酒啊,孟姜先走了,我跟着一起走了啊?”
      “然后呢?”龙且替项庄的背上药,孟姜真的下了狠手,把项庄的背抽了好几条血痕出来。
      “然后,然后……”项庄想不起来了,就问龙且,“然后我不记得了。难道是我做了什么?不是你送我回来的?”
      “你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是孟姜把你送回来的,你一直在发酒疯。”龙且说,“还有啊,孟姜的衣服被你的眼泪弄湿了。”
      “我哭了?”项庄看龙且点头了,更是不解了,“我哭了为什么她要抽我?”
      “你知道你弄湿孟姜哪里的衣服吗?”龙且看项庄一脸无辜的摇头,忍着笑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前,满意的看到反应过来的项庄,整个人都红得像熟透了的虾仁。

      孟姜猜到了楚怀王将要对项羽这一派出手,只是没想到会动手得这么快。就在定陶之战后第五天,楚怀王就传来旨意,命项羽刘邦速回彭城,命新上任的卿子冠军宋义接手定陶城。
      传令官话都没有说完,项羽就忍不住了,一个鱼跃,项羽单手抓着传令官的衣领,把人高高举了起来,怒目圆瞪,恶狠狠的说:“你传的是什么旨意?怀王不升我,反而提了这么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宋义,这怎么可能!”
      “哥,你快把人放下。”项庄上去劝,又给项羽身边的亲信使眼色,很快,就把项羽给团团围住了。
      那个卿子冠军宋义,吓得躲得远远的。
      “把人放了,传召是真的。”孟姜对项羽说,“怀王既已下令,将军必须听从。此行虽不能斩杀敌首章邯替将军叔父报仇,但世人均知,这定陶城是由将军攻下的。怀王将将军召回,必是想亲自在宫内犒赏将军,以慰将军破城之功。”
      项羽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抓着传令官,很有想把他掐死的感觉。
      范增这个时候也在旁边,小声劝说:“将军切忍忍,现在,百姓们都看着呢。”
      项羽咬了咬牙,把那传令官甩在了地上,背过身,再也不看众人了。
      围着项羽的那些人,这才散开了,正好看到孟姜笑着扶起摔在地上的传令官,对那传令官说:“大人想必是太过劳累了,脚步虚浮,都坐到地上去了。来人,快送这位大人去后面休息,好酒好菜伺候着。”
      旁边早有人过来扶着那位脚步虚浮的传令官下去了,他也没有机会再开口说什么。
      “这位想必是卿子冠军宋义将军了?”孟姜笑呵呵的走过去,对那位宋义说,“小女子孟姜,是项将军的手下,见过宋义将军。”
      跟着孟姜一起过来的,还有范增,他也是笑呵呵的对宋义说:“宋将军几日不见,这便高升了,恭喜恭喜。”
      “范先生,多日不见。”那宋义跟范增早已相识,便拱手先跟范增打招呼,才对孟姜说,“孟姑娘大名,宋某人听闻已久,佩服佩服。”
      “宋将军谬赞了,”孟姜偏过身,没有受宋义的礼,“将军还请到前面酒楼就座,我家将军早已包下酒楼,设宴替将军洗尘。”
      “噢?竟有此事?”宋义一边跟孟姜客套,一边瞟了眼项羽的背影。
      “确有此事,不如让小老儿给将军带路?”范增适时的挡住了宋义的视线,笑着说,“宋将军可要评评,这定陶城最好的酒楼,可否比得上将军在彭城常去的。”
      “哈哈,范先生真是客气。”宋义也假装忽略了项羽,笑着跟范增说,“那就请先生替宋某带路了。”
      “将军请。”孟姜在一旁说。
      “请,请。”宋义才走了两步,突然又问范增,“沛公何在?”
      “沛公早已在酒楼等候将军了。”范增答,“将军还是快些,别让沛公大人光看着整桌子的菜不能吃,馋得慌。”
      “哈哈哈,先生真会说笑,”宋义大笑着,随着范增和孟姜朝酒楼走去。
      项羽憋了一肚子的气,当晚并没有出现在酒席上,项庄也陪着他没有出席。整个酒宴,倒是因此充满了欢笑声,无论是刘邦还是孟姜和范增,还有那个卿子冠军宋义,大家面上都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酒宴结束之后,孟姜和范增一脸担忧的回到了营内,果然项羽的帐子前,聚满了人,帐子里也是灯火通明的。看到孟姜和范增两人赶来,帐子前的人一下散开两旁,纷纷对两人打招呼。
      帐内,项羽面前摆着四坛酒,身旁还倒着几个空酒坛子,项庄和龙且也坐在帐内,陪着他喝酒。
      “你们来了?”项羽看见两人进来,说道,“范先生快坐,孟姜你也坐,咱们好好喝一大杯。”
      孟姜微微皱了皱眉,很快恢复正常,坐到了项庄的身旁。
      “那个什么狗屁将军怎么样了?”项羽很是嚣张的问。
      “安排在县衙里住下了,”范增笑眯眯的说,“老夫也让人好好照顾他了。”
      “哈哈哈,住县衙,好好好。”项羽端起大碗,喝了一大碗酒之后,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孟姜前面说,“孟姜,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突然被这么一问,孟姜也愣住了,想了一阵,才答:“大概也有6、7年了吧?”
      “有这么久了啊!”项羽叹了口气说,“当年,我们都还小。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了,当年我对不起你。”
      孟姜又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当年初见项羽的时候,被项羽打伤,又摔下楼梯的事情,随意的说:“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是不在意了啊!”项羽长叹,“你说说,这些年,你明里暗里整我整得还少吗?啊,又是逼我读兵书,又是限制我去后院,又是给我摆脸色不许这个不许那样的,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孟姜很是奇怪,项羽想说什么。
      “可是,你至少没有对我动手不是?”项羽弯下腰,一只手握着孟姜的肩膀,看着孟姜说,“可是,你对项庄动手,就不对了。”
      原来,项羽是心疼自己的弟弟了。
      “那是他活该。”孟姜撇了眼项庄,才冷冷的说了一句。
      “孟姜,我知道的,我一直忽略你。”项羽两只手都握着孟姜的肩膀,强迫孟姜看着自己,说,“可是,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那样做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人。”
      孟姜完全傻了,这算什么,项羽的表白么?
      “可是你却不是,”项羽摇了摇头,站起来说,“我也好,项庄也好,甚至整个项家都好,其实在你心里还比不过一匹马。”
      “哥,你喝多了。”看项羽和孟姜似乎要吵起来了,项庄插嘴说。
      “是又如何?你能像小白一样给我骑在身下吗?”孟姜耸了耸肩,拿起一碗酒,说,“我可没忘你父亲的嘱托。”
      “哈哈,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分寸而已。”项羽摇晃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孟姜脸上在笑,心底一阵阵的发慌,项羽的意思,难道是在指责自己,越权了?是在质疑自己,心怀不轨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孟姜觉得,项羽今晚对自己说这番话的原因,是今天早上,自己当着所有人的说的那番话。不仅落了项羽的面子,还给人项羽只听孟姜的话的感觉,难怪项羽会不爽了。
      孟姜记下了,项羽的脾气比以前更大了,他不喜欢谁在他面前摆高高在上的态度了,以后一定要避免这样的事情。
      几个人陪着项羽又喝了一阵子酒,直到夜深了,先是范增说自己年纪大要去休息了,接着龙且说要去巡城也走了,剩下项庄和孟姜两人又不开口说话,项羽才说散了。
      孟姜和项庄还没走到帐子门口的时候,斜靠在床上的项羽,突然开口说:“孟姜,不如今晚你试试给我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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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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