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玉面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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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楠还没有傻到第二日便跟着耶律玺儿走，自己一个能文不能武的宋六公主突然从大辽皇宫里失踪，说出来是能吓死人的。只是问清了耶律玺儿要前往的小镇位置，算算路上时间和在那办事的日子，大约也就一个月左右。小镇虽说在边界上，却是离大都不远，快马加鞭四、五日便能到了。
耶律玺儿走后第七天，瑾楠唤来了柳依雪霏：“依儿、霏儿。备些干粮放在我房里，今日起十五日不要打扰我，任何人都不见，你们也不要进来。”柳依雪霏一愣，对视一眼，莫名其妙。柳依问：“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安德幼时在大宋便有了规矩，每年这个日子都是吃斋念佛为百姓祈福的日子，每年十五天，愿佛祖保佑天下苍生。虽然如今安德来了大辽，但同样不能破例，所以你们照我的话做便是了。”瑾楠暗地里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估摸着这样的话加上这些日子赢得的柳依雪霏对自己的信任，这个点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记着了，今日晚膳后便把东西送进来，记得十五日内一定不许打扰我，所有邀请全部推了。”
柳依雪霏听了也就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心中却还在暗暗欣赏着瑾楠的“菩萨心肠”。
入夜，瑾楠看着堆了一房间的干粮，头疼不已。不过十五天，自己难道能吃这么多东西？依儿霏儿那俩丫头把自己当什么了？随意拣了些打成包袱，带了那压在箱底的短刀，又翻出几套男装包好。来了这大辽后，没有机会准备辽人的男装，身边也只剩了这几套从大宋带来的男装。不过大辽也不乏有前来做买卖的大宋商人，自己著了大宋的衣应当也没有多大问题。
收拾好，瑾楠又环视了下屋内，看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转转眼珠，跑到床前把被褥卷起来，折腾一番弄成一个人跪着的形状放在那临时搬进屋的佛像前，再盖上一件素色的衣。拖来纱织的窗帘在门窗和那被褥间一隔，便大功告成。隔了纱帘看去，到真像一个人跪在那，模模糊糊反正也看不真切。
漂亮的打了个响指，瑾楠穿了夜行服，背了包袱推窗而出。施展轻功，小心避开宫中巡逻的卫兵，倒也没费多大周折便出了宫墙。这也有赖于自己这木槿居地处偏僻，巡逻的士兵少，离那宫墙也近。
随意寻了个小客栈，第二日一早，瑾楠便换了一身白色男装出了门。退房时那小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昨夜里一身黑衣的俊秀小哥，怎么一宿功夫就成了潇洒倜傥的玉面书生，瞧这打扮，竟然是中原人士。瑾楠举了那纸扇在小二眼前晃了晃，问道：“小二哥，这附近可有马卖？”
小二一惊，回过神，指了店后的马棚：“小的这客栈就有，不知客官要买做什么用的马？”瑾楠晃到马棚前，打量着。这马都一般，自己若是要赶路怕是没有合适的。刚要说算了，转眼却瞧见另一边的马棚里单独栓着一匹马。那马全身都是黑色，看那皮毛光泽和不时拍打地面的有力的腿，便知道这不仅是匹好马，而且还是匹烈马。
“客官，那马是别人放在这的，叫小的代卖，可是性子太烈没人敢买。我看您……”那小二顿了顿，打量打量瑾楠这瘦瘦小小，又儒雅清俊的书生模样，清清嗓子道：“还是换一匹吧……”
“不！”瑾楠收了扇，轻轻往掌心一拍，道，“就要这匹了。”说罢甩了一锭银子给那小二，便上前打开马棚的门，翻身上马。这马其实还算不得太烈，不过选它总比选那些个老马强。
“客官！……”那小二还没回过神，就看见突然之间受了惊的马儿两条前腿离地，竖起身子高声嘶鸣。完了完了，那小二捂了眼不敢看，这一大清早的就要在店里出命案了，那么一个俊秀的小书生命丧马蹄下，这说出去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捂了眼是捂了眼，但听了那马儿“撕心裂肺”的鸣叫，小二又忍不住偷偷从指缝间去看，这一看，不得了了。那小书生坐在马鞍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双手执了缰绳不断调整，一人一马仿佛打架一般，几次那书生都似乎要被甩出去了，却在关键时刻借力使力死死钉在马背上。时间一久，那马儿估计是叫折磨的没了脾气，长长嘶鸣一声，居然马蹄轻轻点地，安静了下来。
这下小二看出来了，那书生是会功夫的！正走神，突然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再一看，那书生骑了马早已奔出了好远。“客官！还没找您钱呐！”小二努力的尽责喊了一句，也不知那人听不听得到，总之这一大早，自己便赚到了。
城外小道上，瑾楠骑了那马驰骋。白衣黑马，别有一番风味，瑾楠拍拍那马儿的背，笑：“你倒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主儿，这速度比我预想的快了不少。”那马儿嘶鸣一声，仿佛听懂了瑾楠的话，跑得更加起劲了。
起早贪黑的赶路，三日便到了那边陲小镇。这远不及皇都繁华，却民风淳朴，瑾楠深呼吸一口，赶紧先找了间干净的客栈安顿好。既然到了，便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好好睡一觉才是。
再看耶律玺儿这边，这一趟出来果真是小事，不过是要拿了公主的架势震震那边不懂礼仪的女真人。军帐里，几名年轻的副官站在两侧，耶律玺儿一身戎装在最中央，头疼的按着太阳穴。说实话，这一次任务真是有些不想来，特别是刚刚与瑾儿走近了关系，不知何故端得是天天想着念着。
“此处虽不是边防要地，但也是边界地带。有威望有经验的老将军都驻扎在几个战略要地，把你们安排过来无非是要锻炼你们。玺儿虽年幼，但顶了这长公主的头衔出来还能唬唬人，但以后却是要你们在此处立下军威。让那女真人知道我们大辽官兵个个是英雄！”耶律玺儿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身边的副将虽说年轻，但最小的也长了玺儿几岁，此时几个大男人却是闭了嘴一句不敢多说。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亲切有加的长公主，此次来火气不小。虽说以往军中也是公私分明，但这次私下里的交谈都冷着一张脸就实在有些奇怪了。
屏退了下属，玺儿唤了此次一同前来的若儿道：“若儿，明日里去城中看看吧，再待几日，没什么问题便可以回去了。”再看看帐外，夜了，不知瑾儿此时在做什么。继续读那没读完的《庄子》还是早早熄灯睡了呢？如此投缘的人，人生一世，实在难得，只可惜了不是姐妹，不然相亲相爱一辈子也好。
更可惜了自己不是皇子吧，不然就娶了回来。想到这，耶律玺儿笑了笑，摇摇头为自己这时不时蹦出脑袋的怪想法懊恼。二弟是真对瑾儿有好感，只是一想到瑾儿嫁于二弟，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第二日，瑾楠还是那身白衣，摇着扇子在街上大摇大摆的逛着，偶尔打听打听玺儿军队驻扎的情况，可那些个百姓见了她一身中原人打扮，以为是敌军奸细之类，爱理不理，弄得瑾楠碰了一鼻子的灰。哼哼，屡战屡败更要屡败屡战，毅力是必须的！
瑾楠迈开大步，又跨进一家裁缝铺子，正巧也要买些男装。“老板，这这这，统统给我包起来。”甩下一锭银子，瑾楠承认自己有些纨绔大少的感觉了，真真是辱没了这一身儒雅文人的形象。那老板见来了大主顾，笑嘻嘻上前，一边奉承着瑾楠眼光独到，一边麻利的把瑾楠点的衣服统统包了起来。
瑾楠见那老板笑脸相迎，顺势问道：“听说大辽长公主出征于此，不知是在城外哪个方向？”那老板笑得脸都快皱起来了，瑾楠一瞧有戏，瞪大了眼睛瞅着那老板。只听那老板的公鸡嗓子乐呵呵的道了一声：“您瞧您瞧，那外边路过的不就是长公主殿下和她的侍从么？”
什么？！
瑾楠一愣，转身往门外跑去，后面还听得那老板叫着：“诶！公子！您的衣服！”跑出门左右望去，正看得一行著着军装的人向前走去，只看背影，为首的一个个子比其他人矮些，长发高高挽起，手中拖着黑色头盔的人，不正是耶律玺儿么？
瑾楠悄悄跟上，微微低着头，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悄悄抬了眼打量前面的人儿。耶律玺儿时不时侧过头与身边一个高大男子说着什么，另一边一身女装的丫头估摸着就是若儿了。瑾楠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正思虑着要不要一直跟着他们打探到军队驻扎的地方，却忽然听得前方一阵喧哗。
“小兔崽子！连我老太婆的东西你也偷啊，没天理了！”伸长脖子看去，路边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女孩手中紧紧抱着一小包米粮之类的东西，而衣领被一个老婆婆抓着。那老婆婆颤巍巍的想去抢回包袱，女孩却紧紧攥着不放手，身体不断扭动，那勒紧的衣领在脖子上勒出了淡淡的红痕。
“怎么回事？”耶律玺儿走上前，沉了脸看着那女孩。谁知那女孩转过头往那老婆婆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顺势一把推开那老婆婆，人向道路中央跑去。老婆婆受了惊，往后一倒，玺儿眼疾手快在老婆婆摔倒在地前接住了老婆婆，却眼睁睁看着那女孩跑开了数米远。
“啊！让开让开啊！”所有人还没回过神的当儿，却又听得马路另一头一个男子慌张的叫喊，伴着那叫喊是马蹄踏地的声音，只一会儿便到了眼前。道路中央的女孩愣愣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手中的包袱掉在了路面，人却也傻傻地不会动了。
这是演得哪一出？！“该死！”瑾楠恶狠狠的看着那一帮子傻在原地的军官还有抱着老婆婆来不及行动的耶律玺儿，收了折扇，飞身上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玉面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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