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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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飞蓬将剑拿来的时候，已是不知过了几许天了。
自然，神界的时间，从来都是没人去注意的。
“霆钧……雷霆万钧……倒是个好名字……”随手挽了个剑花，止水用指尖从剑身上慢慢划过。可以感觉的到有雷属性的灵力不断地从中透出，甚至可以感觉到剑身在不安地鸣动着；并不是害怕，反而是兴奋的感觉。
反手将剑收回，止水的语气多了几分激动。
“谢了，飞蓬！若是日后有机会，我请你喝酒！”
似是被止水的语气逗乐了，飞蓬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摇摇头：“你守瑶池，我护天宫，又哪来的闲暇供我们喝酒？到时候被人说是擅离职守，你又要拿什么话去解释？”
啧了一声，止水有些扫兴地将霆钧剑佩好。那张从二十到二十三都说的通的脸上，难得地显现出郁闷之情来。
“这种罗嗦的说法不适合你啊，飞蓬。”直接说没时间不就好了。
视线在止水身上淡淡一转，飞蓬浅笑着垂下眼帘，笑容模糊了片刻。
“止水，我们比一场。”
不是询问，是肯定。
在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是同一类人。
“好。”
没有丝毫惊讶地应了下来，止水将刚插入鞘的剑再度拔出。
缓缓握牢剑柄，止水稍稍歪了头。
“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像你那么武艺超群，所以，”她狡黠一笑，眼中却是和所说的话完全不符的锐利，“记得手下留情啊！飞蓬。”
伴随着最后一个尾音，斗气已经毫不留情地释放了出来。二人的身影同时从原地消失，剑刃简单地相撞，但仅仅只是互相试探而已。金属的撞击声不断响起，以一种锋利而决绝的姿态划破了瑶池温润绵软的空气。
剑刃划破空气，画出冷白色的圆弧。道道剑影不间断地亮起、相撞、然后立刻分开。
只是试探，却也是难得的畅快淋漓。
所以，一直到手中剑被打飞，止水都是笑着的。
微笑着，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在半空中画出抛物线，然后叮一声插入地面。
“飞蓬，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揉着自己发麻的手腕，止水忍不住苦笑。
青年抿了抿唇，不说话，目光却暗了几分。
“呵呵，开玩笑的。”轻轻晃了下手，止水慢慢将剑拔起、收入鞘，“能够这样和人比武，实在是很久没有的事情了。”
手指轻轻一勾，原本因为比武而被扔到一旁的帛带轻盈地乘风飞了过来。止水把它环过手臂，再次盈盈一笑。
“啊啦啊拉，果然神的服饰就是只适合坐在庙堂里面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呢！真是一点也不方便行动。”
明明是抱怨的话语，配合着那样的笑容说出来，忽地就带上了奇怪的温柔意味。
“止水，讨厌神？”
飞蓬的语气有些困惑。如果讨厌神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成神不是吗？
不咸不淡地唔了一声，止水转过了视线。
“还好吧……但我更喜欢人类是事实。”
那么，为什么成神？
在飞蓬如此发问后，女子露出了愕然之色。随即，她半垂下眼帘，似是喃喃自语般低语起来。
“是啊，为什么呢……我大概，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这是我的执念，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理好衣裙，止水挑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飞蓬略一犹豫，也在她身边坐下。
止水将双手安分地放在膝头，安然而坐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先前与飞蓬激战时的模样。她略仰了头，凝视着神界万年不变的苍穹。
半晌，止水才开了口，却是只唤了飞蓬的名字。
“什么？”
多少习惯了止水这种突然的说话方式，飞蓬淡淡地反问。
将置于膝头的双手交握，止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说‘六界之中，唯人有情’。飞蓬，你说这话对是不对？”
神界的勇将蹙了眉却未做答，又或者是摸不准对方到底要表达些什么。
弯下身子，曲起两腿，止水将下巴支在弓起的膝盖上，低下了头。她似乎并不在意飞蓬的沉默，也不执着于要他回答，只是静静地继续讲下去。
“六界之中，或许确是人最耽于情。匆匆百年，亦不过求一个生死不离。可是它界呢？神、妖、魔呢？他们就当真无情？”讲到这里，止水将脸转了过来，黑色的眼瞳闪着幽深的光，“即使是现在，飞蓬，你敢说自己无情么？”
飞蓬略一沉吟，最终还是无奈地抿唇摇头。
“这便是了。”黑色的瞳孔亮了起来，止水再次轻笑，“他们不是无情，他们只是不懂情。若说人有情，可他们也会喜新厌旧；一夜暴富便忘了糟糠之妻的人比比皆是。若说他物无情，那些妖魔鬼怪，他们的感情反而比人更坚定。”
飞蓬还是不搭话，只在止水说完之后才正了脸色。素来温和的脸上，此时却是严肃的神情。
“止水，这些话在我面前说也便罢了。日后若是有他人……”
“我知道。”
半途截了飞蓬的话，止水的声音很轻。看到飞蓬似是真的严肃，脸上也带上了薄怒之色，她才再一次保证。
“我知道，真的。”
她只是看不惯而已，看不惯神界那代天授命、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样子。
飞蓬叹气，正欲言它，却突然脸色一凛，随即迅疾起身，握住剑鞘。
“飞蓬？怎么了？”
止水语带诧异地问道。她觉得飞蓬的表情有点奇怪，除了紧张以外，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
“妖界来犯，天帝命我出兵。”
铿锵有力的话语，却掩饰不了内心的兴奋。那一刻，止水觉得自己似是听到了飞蓬佩剑鸣响的声音。
她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全然一片朗丽，不见半分芜杂。
“去吧，飞蓬。”止水听到自己的声音，非常的平静；她知道，自己脸上的浅笑也是如此。
“等你回来，我们再来比试。
毕竟，来日方长。
飞蓬注视她半晌，点头应允。
”啊，来日方长。“
一月有余，神界大捷，飞蓬于此役中名动六界。
次日，命令下，天帝擢其镇守天门。任务重大，不得擅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