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雅(暂命名)》Kasky

18、第 18 章

　　飞翔在精灵界蔚蓝得不见一丝杂质的天空，里斐的心情已不复方才的轻松。
　　“希洛，你确定在这一带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弗萨里没有那种比狗灵敏百倍的嗅觉，怀里抱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类让他十分不满却在希洛的“淫威”下无可奈何。
　　“没办法，这里的‘禁区’，用灵觉乱搜的话很容易把灵识迷失在这儿的。毕竟这是恶德区魔性最强的地方，就算是我们俩也要谨慎一些，何况还带着里斐？”看出他的不满，希洛金眸一斜，威吓道，“保护好里斐，不许放开他，如果他被魔化了，我唯你是问！”
　　“罢了，希洛，我们下去找找看吧，飞在天上视线容易被阻挡。”里斐比较有实际意义的建议当然被接受了，或许该说，他们三人以后被形容成“一物降一物”的关系，在初识时，其实已经是注定的了吧？
　　总之，他们着陆了。良久的沉默后，最先打破这场面的是希洛。
　　“那个……里斐，其实我也不确定啦，因为我只闻到一个人类，你却说你的伙伴有四个，而且我闻到的那个人类似乎血统并不纯正，应该是人和什么别的种族的混血。”希洛意思很明显——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有个地方，血腥味极种，说不定是那里遮住了我的嗅觉，但很明显，贸然去那里的话有一定风险性，如果一会儿找到的不是你的同伴，我们倒可以去那里看看，只是我担心没办法分心保护好你。”
　　“没关系，找不到他们大不了回去被老师盘问训斥一翻，只不过没了他们接下去登塔会比较无聊。”里斐的话中不自觉地透出一股冷酷，毕竟他是米雪尔家族的人，纵然血统不被认可，但米雪尔家族中人与生俱来的冷漠与自私他一样也没少。
　　希洛微微讶异地挑眉，没想到里斐作为一个人类竟然如此蔑视生命，不管别人的死活，不禁觉得很有意思。精灵不是人类，和靖空雅一样，人类的价值观在他们眼里仿如儿戏。因为他们是永恒的，超越的，存在！
　　“希洛，”弗萨里稍稍拢眉，“我闻感觉到了精灵的波动。”
　　“相当高阶的温维奥尔。”希洛咬咬下唇，本是再普通不过的表情却让娇小的他更显可爱，“这里的禁区，不是精灵族长居然还敢进来，莫非是有人召唤？”
　　（温维奥尔——水之精灵一族的名字，就是当初靖空雅想召唤却叫出了灰音的那个。）
　　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里斐在看见不远处树荫下的两个人影后，欣喜地挣开弗萨里牵着的手，却在下一秒被柔和的光包围住，希洛飞到他面前，不赞同地：“这样很危险呀，你不想被魔化吧？在这里，最好不要离开我们半步……里斐？”
　　里斐捧住不断抽搐的心脏部位，却依旧维持着笑颜，慢条斯理的预期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其中的颤抖：“好了，我知道了。能不能把这层光幕先去掉？我是偏向暗系的体质，从小就不习惯接触光明法术。”
　　“咦？”希洛一愣，连忙撤掉法术，紧张道，“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体质是偏暗系的，我还以为人类的身体都是喜欢光元素的，而你又是自然元素的魔力……”
　　里斐喘了一会儿才笑着安抚：“没事，幸而我只是体质偏暗系，不会危及性命，顶多有些不适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比较喜欢窝在弗萨里那了，因为他的暗元素啊。”希洛头疼地发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类那么在意，好象冥冥中有什么在促使他去接近这个人类一般，一开始看见里斐一直粘着弗萨里时，心中居然会有些不快，甚至有股无明火针对向自己那相伴千万年的同伴而去，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意。
　　“对了，他们是你的同伴？”感觉到身边的两人都对自己刚才那句话产生了疑惑，希洛忙转移话题望向不远处的数下。
　　“嗯。他们是洛林·凯加和休……本格拉斯，很出色的两个人，个子小的是凯加，他能够使用黑暗魔法，而且他的武器居然是藏在身体里面的，另一个是本格拉斯，好象也很厉害，能用光明魔法，但很怕猴子的样子。他们关系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成天吵架，却对彼此了解得相当透彻，从一个很小的动作就能看出对方的想法，大概认识很多年了。很有意思吧？”
　　希洛微笑着，不置可否。却悄悄把心中的想法传给弗萨里——
　　不是人类！
　　弗萨里点点头——的确，蜜金长发的那个大约有四分之一左右，甚至更少的人类血缘，但灿金色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人类，身上却同时拥有光暗两种元素积聚，但似乎被下了封印，不能使用光元素。
　　“终于找到你们了，有没有看见芬洛德和靖空雅？”里斐装作很担心地拉着弗萨里的手跑想休和洛林（由于希洛才个拇指大小，根本不可能拉，要抓也只能捏住整个身体……），关切地抢先问道。
　　这就是米雪尔家族，即使不在乎，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温柔善良，还是会做出悲天悯人的样子，即使里斐本身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却还是习惯性地这么做，以前是为了自保，现在却纯粹成了一种习惯与乐趣——欺骗世人的快意。
　　“没。”两人虽依旧相互怒目对视，却异口同声地作出了回答，让里斐脸上一阵抽搐。半晌，休才撇过头对里斐回答——
　　“在这鬼地方困很久了，不但没找到空雅，还被这霉星——”他用拇指比向一旁的洛林，“害得迷路了！”
　　“死狐狸精！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这灾星害我跟着迷路的！”
　　“乌鸦嘴的家伙有资格说我吗？”
　　“别吵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芬洛德他们，这个地方充斥着魔性，一不小心连我们也得被魔化！”里斐头痛地转身望向希洛，“希洛，你不是说只有这里有人类的气息吗？”
　　“是呀，你难道还有别的同伴？”
　　“还有两个。”
　　“……很遗憾地告诉你，若他们真是人类的话，应该已经被魔化了，否则不会把气息味道消失得那么彻底。”希洛依旧保持着可爱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让休和洛林感到可爱，“除非，他们‘也’不是人类。”
　　听出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两个人非人类神色一沉，却也没有太多表示，毕竟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人类就不是人类咯，难道有什么不光彩？
　　“不可能！空雅不会有事的！”休敛下庸懒的神色。“我们不就没事吗？空雅和那个曦·芬洛德可不是软脚虾！”
　　带上冷色的洛林瞪视着那两个“陌生人”：“你们是谁？”
　　“希洛。”
　　“弗萨里。”
　　两位精灵族长回答得简洁明了。虽然光、暗精灵都叫希洛和弗萨里，但若不是精灵族长，如一般的光之精灵的自我介绍，便会是“光之精灵希洛”。所以，他们这样回答等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里是精灵界！？”休下意识地抬头，“五个太阳……我刚才竟没注意到！你们说‘魔化’……莫非！这里是恶德区！？这里没有魔兽接近……天，我的运气不会那么好，正巧进了恶德区中心吧？”
　　“你倒清楚得很。”弗萨里瞬移到休面前，抬起他的下颚直视他眼中的本质，“幻之力——巴塞洛缪的子孙？”
　　毫不客气地挥开弗萨里的手，休皱眉：“别碰我，尤其是用这种对女人的方式！”
　　洛林嗤笑出声，意味不言而喻，换得休一个白眼。
　　“幻之精灵族长巴塞洛缪是我的爷爷，我的外公是光神艾修卡，魔化的力量对我几乎无效。”休解释着，“而他，是吸血鬼和天使的儿子，暗夜之力和圣光之血也能保他不受恶德之力侵害，至于空雅和曦·芬洛德的种族，我也不了解，但我相信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魔化的人。能否请两位族长大人再找找看？”
　　休不愧是休，固然他也很焦急，但休很清楚，单靠自己的力量在这里是没用的，与其去大海捞针，不如让希洛他们去找，毕竟精灵界他们比较熟悉。坦白自己和洛林的身份取得对方好感又明确表明自己和幻之精灵族长的关系来拉近彼此距离——交际高手啊！
　　“弗萨里陪护他们，我去找。”希洛仍旧忽视弗萨里的意愿，径自飞走。而只看见他背影的众人没发现的，是他那咬牙切齿的神情，整个一债主讨债的架势。
　　热情，善良，也十分自我，如光般直来直往却也如光般变幻莫测，这是后世对光之精灵族长希洛的评价。
　　而弗萨里，永远是那个只能跟在他背后一边叹息，一边为他处理烂摊的倒霉蛋。
　　又一次叹气后，弗萨里一把抓住里斐的手腕，认命道：“跟我走，不想被魔化就别离我太远。”
　　见他们要走，休立即跟上。不过，是他的错觉吗，方才那一瞬，他好象看见里斐脸红了……希望别是他想的那样，毕竟九界里几乎没有不知道弗萨里和希洛间暧昧了上万年的关系。咦？难道是和洛林在一起久了，连他也变得鸡婆了？别人要不要自讨苦吃和他有什么关系？
　　休疑惑地眨眨眼，终是摇摇头不再自寻烦恼。刹那间的迷茫与洒脱竟是人间绝色。幸而他没注意到一旁的洛林微微的怔忡，否则两人免不了又因休的嘲弄而产生争执。
　　暗自一啐，洛林怀疑自己禁欲太长时间，导致居然饥不择食地被这狐狸精迷住，耻辱！这是天大的耻辱！
　　这样一群各怀鬼胎的人，真能突破前路艰难的险阻？

　　“喂，灰音，别那么小气啦，我真不是不想召唤你，但第一次把你叫出来我就被曦关在屋外睡了一晚，曦不同意，我不敢叫呀。”靖空雅巴在风之精灵族长身上，“帮我找曦嘛~~~”
　　“哼！区区一个人类，你这灵三皇子会怕他？”我甩我甩我甩甩甩！呜……甩不掉……，“好啦好啦，你放手，你先放手，我帮你找，我帮你找还不行吗？放开拉，我衣服可是小温新买的，别拉坏了！不然被K的可是我呀！”
　　靖空雅满意地松手。想当年为了让他大哥颂下灵界禁止养蝙蝠的禁令，他可是在空又手臂上吊了整整两天一夜！这是多么恐怖的毅力！（据可靠消息传来，灵王空又大人自那以后连续做了三天恶梦，梦中到处都是他三弟鬼魅的声音。）
　　“风啊，请将这里的声音无限扩大，让我聆听整个恶德区的声音……”灰音吟唱起咒文，可当咒文刚一念完，他就大叫一声趴了下去。
　　靖空雅眨巴着眼睛，想起只有在公冶钧颂无聊或极饿的时候才会这样大叫，于是蹲下身，担心地问：“灰音……你饿了吗？”
　　“……”青筋爆起，风之精灵族长铁青着脸抬起灰头土脸的秀美脸蛋，恶狠狠地大吼，“你才饿了呢！”
　　可惜基本上只害怕曦一个人的靖空雅发挥他向来强悍的粗神经，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对方怒火一般歪歪头，又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肚子：“用肉身好麻烦，还真的饿了哩……”
　　随即，他抬起头，笑眯眯地用崇拜的目光盯着灰音：“不愧是风之精灵族长，这也看得出来！”
　　靖空雅无心一吹，灰音的心立刻飘了起来，跳起身拍掉身上的杂草一脸得意：“那是自然，谁让我是灰音呢！”
　　“不过，灰音刚刚为什么要趴在地上咧？”
　　又是一句无心的话，某洋洋自得中的精灵龟裂……
　　“那个……其实……实际上……大概……可能……约莫是……我忘了要对那些魔兽的声音加屏壁，结果声音开得太大了点儿，差点被弄聋咯。”灰音撇过头，“天才也难免会有失误嘛……”
　　又一次吟唱起咒文，这回他学乖了，隔绝了魔兽的声音。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不一会儿，他指向右边：“那里有个东西飞过来了。咦？这种感觉……好熟悉……”
　　靖空雅向那方向看去，接下灰音的话问：“精灵。一个白白的小小的，金发碧眼的精灵？”
　　灰音睁开眼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已经飞到你后面了……”靖空雅比了比灰音脑后，“呃……小……”
　　灰音茫然回头，这时，靖空雅也才把“心”字说出来——
　　“啪”！
　　靖空雅双手遮住眼睛，只敢从指缝里关注一下灰音的死活。
　　有样学样地，魔虎也抬起两只肥硕的前爪遮住双贼溜溜的虎目，当其想露出一点小缝观察“敌情”的时候，很不幸，重心失衡的它“喀咚”一声向旁边倒去，倒霉的头一天之内二度受创。
　　猫一般呜咽了两声，赤金的眼睛泪汪汪地瞅着它的主人，可惜偷瞄着灰音的某迷糊死神充分发挥了其无视的最高境界。
　　魔虎委屈地用尖利的爪子在树根旁磨圈圈ING，心中的意境：北风~~~那个吹~~~呀~~~噢呜呜~~~~窦娥~~~~~~~那个冤啊~~~~~~~~噢呜呜~~~~~俺呀~~~~~那个可怜啊~~~~噢呜呜~~~~
　　收起巨型扫帚，希洛居高临下俯视被拍扁在地的灰音，冷笑：“好你个灰音，上回没被教训够是吧？若不是你笨得无药可救，米兰和温维奥尔哪会知道米拉是我们放去人间的？我说了，短期之内别让我看见你！”
　　“又、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而且我哪里笨了！是米拉不讲义气，他先把矛头指向我们的啊。”
　　“抵死不认不就完事儿了？你偏要反驳！驳你妈个头啊！害我被雷水双禁咒锁在屋里关了三天禁闭！”
　　“喂！是你自己想看戏，也是你找我帮忙……”
　　“那个……”靖空雅举手发言，被两人一瞪，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但为了他的曦，他还是忍了下来，“我要找曦！”
　　这才注意到他，希洛眨眨眼，“哈”了一声：“又一个找人的！你是灵族吧？一样是受冥族‘压迫’的，真惨，日子混不下去到我们精灵界来晃悠了？”
　　光之精灵族长讨厌灵族，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此刻对靖空雅冷言排斥实属正常。
　　靖空雅莫名地抬头。
　　呃……前言收回，至少某只正被排斥的灵族不知道。
　　“你想对我的空雅做什么啊！”灰音像只护小鸡的母鸡一般挡在希洛与靖空雅之间，“我警告你，别把对他哥哥的不满发泄在他身上！”
　　“哥哥？呵，原来是空涧的弟弟呀，那个传说中的混血？”希洛双手环胸飞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一番，“长得倒可爱，像个瓷娃娃，别是个和他二哥一样坏的混蛋才好！”
　　“二哥才不是混蛋！二哥他……一千年才醒一两天，但他每次醒来都会摸着我的头说‘最喜欢空雅了’，还说他想让空雅得到幸福，好想多陪陪空雅，这样的他，没有时间去做坏事，更不可能做坏事！”靖空雅涨红了脸，不知是急得还是气得，说到这里，他吐出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向希洛深深一鞠躬，再抬起身直视希洛认真道，“不管是不是误会，拜托你，不要怨恨我的哥哥，空涧哥哥他身体很不好，而怨恨，也是一种负面力量，无形之中会给他带来灾厄，我……不想他受到伤害！”（台下一阵叫好：空雅长大咯！公冶钧颂：只是……好熟的语气……）
　　希洛怔愣片刻，忽然觉得眼前的孩子（别怀疑，在他眼里连空雅他爸也只是个小鬼）很有趣，便忍不住逗弄道：“若我一定要怨恨他呢？”
　　靖空雅闻言，懊丧地低垂下头，疑惑——为什么自己学小风那慢条斯理的劝解态度却不管用呢？（颂：我就说怎么很熟的样子！）
　　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太过分惹得靖空雅哭了的希洛急忙绕着他飞来飞去：“喂，你是男人吧？不许哭哦，我开玩笑的啦，精灵是不会有太多负面情绪的，顶多也只是‘讨厌’而已，真的不会怎样的啦！喂！你……哎呀！”
　　将从巨型扇子变回小树叶的叶子随手一丢，灰音怒视被拍扁了的希洛：“我罩的人你也敢欺负！？同是精灵族长，我还怕了你不成？”
　　挣扎着重新爬起来的希落怒：“你很有胆子啊！连我也敢打？”
　　“刚才你不也打到我？何况那么小的一个东西——”灰音食指一弹，弹开小小的希洛，“我还以为是哪儿飞来的一只小虫子呢！看我蚊拍都用上了。”
　　“你！你有种别跑！”变出巨型扫帚，希洛发挥“小身材，大味道”的精神打算让对方“吃个饱”。
　　“谁怕谁！”再摘一片叶子，这回灰音变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巨型蚊拍。（-_-b）
　　以小孩打架的姿态站在一隅，谁都没发现，其实靖空雅一直在……发呆……
　　“噢呜……”魔虎仍在自怨自艾中，背景音乐一换再换——不要问俺从哪里来~~~呜~~~俺滴故乡在~~~噢呜~~~远方~~~爹不亲~~~~~~~噢呜呜~~~~~~~娘不爱~~~~~~噢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