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雅(暂命名)》Kasky

16、第 16 章

　　“欢迎来到第八层——幻象之森。”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诧异地盯着声源，再望向一脸淡然的靖空雅，一时倒也不知该有何反应。
　　“我是第八层的主人，从第八层开始，每一层都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灵体把关，因为我是比较低等的灵体，无法自塑形体，就变成你们中一人的样子，没关系吧？”那人用靖空雅的声音和容貌笑着，“我叫咫雩，祝你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玩得愉快！当然——”
　　咫雩忽而露出可爱无比却极为诡异的笑容：“只要你们能不被那些幻兽杀掉。”
　　“这只是试练吧？我们是学生，若有生命危险的话学院会让我们进来冒险？”里斐温柔地笑着，声音中却带着丝丝寒意，大有你敢说“是”我立刻劈了你的意味。
　　“嘻嘻，别那么快点破嘛，”咫雩失望地眨眨眼，“在塔中，你们的确不会死，但会被送回入塔口，所以就要重来一次了哟。”
　　“可是，除了突破你的幻阵外，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到九层去吧？”靖空雅本就淡漠的表情此刻竟是带着些微冷酷，“我对灵体是不会手软的。你就不能放行吗？我们赶时间。”
　　“死神”并不仅仅是一种职业。它是一种精神束缚。
　　为什么靖空雅接受任务后会毫不犹豫地取人性命？因为他是死神。为什么死神比一般灵体强那么多？因为他们的职业是牵引、控制灵体。对于灵体，靖空雅绝不会像对人类一样心慈手软。那些不受灵界管辖的灵体，在他眼中会自动被归向牲畜一类。
　　“真是可怕。你是个很出色的阴阳师吧？浪费你的时间会让你生气？那就看看你的怒火，能否对我造成危害吧。”咫雩只是个低等灵体，故看不透靖空雅的本质，只能感受到他的灵力。
　　“我没有生气，只是很疑惑而已。”靖空雅默念着咒文，唤出死神第二形态——圣灵武装状态。
　　这是靖空雅最讨厌的一种状态。第一形态就是普通的阴阳师袍，武器是耳上的玉玲珑。第三形态是标准的死神打扮，武器是一把特殊的镰刀。最可恨的第二形态！款式是根据灵力或攻击或防御，各有不同，如风隐痕是攻击性灵力，一身月白与海蓝相间的简易法袍，上面串满了奇怪的晶石和攻击咒文，公冶钧颂的是黑红相间的如旗袍般的衣服，布满黑红龙鳞点缀，龙鳞是公认最好的防御器具，何况上面还被刻满了防御咒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温敦冷静的风是攻击性，暴力尖刻的颂却是防御性。
　　靖空雅是公认的辅助型灵力中的佼佼者。偏偏那身青白相间的古希腊式衣服让他本人非常讨厌。照空又之言是“穿上后会更可口的样子”，在空雅眼中却成了“露胳膊露腿不男不女的感觉”！若不是怕被看出自己死神的身份，空雅怎么也不会穿上它！（第三形态一眼看上去就知是死神了，而第一状态基本没有对灵体的特殊攻击力。）
　　“空·灵·盾·缚！”手中不断变化着灵诀，靖空雅轻而易举地困住了可怜的咫雩。
　　“怪只怪你是灵，像你们这些游荡徘徊于混沌的低等灵体，永远不可能逃离我的管辖，认命吧。”用陈述的口吻说着近乎自负的话语，靖空雅竟把对于咫雩当成了过去打工时的捉鬼工作对象。
　　这些话是跟着公冶钧颂学的，因为“小颂的一切行为都很有型”就和“小风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一样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
　　可惜很显然，完全不具备公冶钧颂的倨傲气质的靖空雅，那背书般的口气和冰滞的神情，也仅能让这段话诡异起来，而绝非他想得那么帅气……
　　挣脱不过，失了锐气的咫雩又羞又恼，心中一急，竟不考虑后果地动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见咫雩身上忽然浮现紫光，靖空雅第一个反应就是再掐几个灵诀制住他，却发现这力量并非来自咫雩本身，他急忙施咒在众人身上下防御，正是此时，紫光中蕴涵的力量爆发了。
　　“糟！完了，主人要知道我把他们送到‘那里’去，一定会灭了我的！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在已只剩自己一人的楼层中，咫雩一脸懊悔地祈祷。再而想到自己身上被下束缚灵诀，挣扎几番不成，更是欲哭无泪。

　　倒霉的靖空雅没料到一个低等的灵竟会有那么强大的后台，吃了一记大亏，是故此刻只能独自站在森林中发呆，顺便感叹一下自己和曦他们分开后应该怎么办——路感忒差的他靠自己永远别想走出去！
　　不远处潜伏的敌人——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冲过去？”魔性捷虎中的群众A问。
　　“别急，再看看。”虎王小心谨慎。
　　（一个小时后）
　　“老大，我们饿了。”群众B道。
　　“不行，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说不定他是在等我们出去好暴露我们的方位再一网打尽！”虎王再次否决。
　　（又一个小时后）
　　“老大，我忍不住了，上吧！”群众C
　　“不行，再忍忍……”
　　“老大！”众虎怒目而视，虎王无奈妥协。
　　“我数到三，大家一起冲！”虎王总算有了几分王者的威严。“一、二、三！冲啊——”
　　“咚”！
　　“老大！”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你还活着吗？唉，这年头，魔虎也不好当啊，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腰酸背痛腿抽筋，老大大概是中风了，竟糊涂地往树上撞……”
　　“阿呆，别念叨了，我还没老呢！”虎王吃力地爬起身，“哎哟！刚刚伏了太久，腿麻了……”
　　“……”
　　（以上均为经过翻译的虎语）
　　“请问，需要帮忙吗？”靖空雅半蹲下身与虎王平视，亲切地摸向虎王受伤的额头，“治愈之术！”
　　瞬间，伤口便消失了。
　　“太好了，没事啦。”靖空雅绽开圣人都无法抵御的温柔笑颜，某虎王不幸“中招”，花痴凝视ING。
　　靖空雅见这只看上去很凶猛的黑色魔虎一脸猪哥样地瞅着自己，心中一叹：原来是呆的……明明长得蛮威猛的！
　　原地发了近三小时呆的他难得好心救一个猫种动物，却绝料不到这只呆呆的老虎以后会为自己带来多大的打击与麻烦……
　　转身，靖空雅决定再去四下逛逛，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遇上他的曦呢。
　　可谁知刚走上两步，便觉脚上一沉，低头一看才知原来是方才那只大老虎正无赖地巴在自己右脚上。
　　“想跟我走？”靖空雅好笑地看着魔虎，感觉魔虎用力地拿它那大虎头蹭着他，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很容易理解猫科动物的想法（﹊○﹊|||），“我是（见习）死神哦，很可怕的死神，乖孩子不可以跟着死神乱跑的。”
　　虎王疑惑地歪歪头——美人说话有点奇怪，不会是傻的吧？算了，它是认定这个主人了，谁让他那么美丽，对它又那样温柔呢？
　　（见习）死神忆起似乎没有什么猫科动物怕过自己，再次无语。
　　——同类相亲，小雅和自己的近亲怎么会疏远呢？
　　公冶钧颂的话历历在耳，空雅在被打击与自我打击中又开始发呆。
　　（我不是猫科动物，不是猫……世界上猫瞳的又不是我一个！为什么都喜欢用这个欺负我？55555555555555555@_@大家都是坏人！还是曦最好了。
　　“嗷呜？”虎王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新主人，做出决定——主人思考的时候它也应该一起思考，虽然不知道应该思考什么……
　　于是，两只一起发呆，别说，迷茫的神态倒真有七分神似。
　　半个小时后，到底是担心曦的靖空雅难得地提前回神，专注地盯了魔虎一会儿，象是在评估价值似的，久久才问：“你不会迷路吧？”
　　虎王摇摇头。
　　“那好，我以后就靠你带路了，走吧。”犹豫地瞥了两眼，在“寻找曦”和“被小风小颂嘲笑‘什么主人养什么宠’”中，他还是选择了前者，毕竟眼前这只至少外观上还是只比较威武的大老虎，蛮威风的说。
　　虎王欢呼一声，想扑到新主人身上撒娇，却被躲过，一双水汪汪的绿眸哀怨地睇啊睇，可惜它的主人神经粗得骇人，是故被完全忽视，靖空雅可没兴趣被一只重量明显比自己重两三倍的老虎扑倒！
　　尾随着新主人魔虎屁颠屁颠、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自己的故土与同伴，甩一甩尾巴，不带走一片云彩……
　　于是，这只被后世称作“风暴魔虎”记载在希尔瑞玛学院史册上的魔性捷虎之王，就这样诞生了。
　　良久，众虎才回过神——
　　“老大……走了？”
　　“嗯……走了。”
　　“那我们怎么办？”
　　“嗯……怎么办？”
　　“虽然它苯了点，但实力还是很强的，没了它，谁来领队？”
　　“嗯……谁来领队？”
　　“我们……算了，和你说话也没有实际意义，说来阿呆，老大有了主，跟人跑了，是不是族里就我们还在唱单身情歌？唉，我们三大歌王只剩两个了啊！”
　　“……”

　　解决了第六批魔兽后，曦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靠在树干上，曦不禁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毕竟来的一批比一批强，刚刚那批虽然只有七只，却都是A级初期的高级魔兽，甚至其中有一只是A级后期！虽然对付他们的实力他还是有的，但体力却跟不上了。身上已经有五六处挂彩的地方。
　　来得也太频繁了！那么快的速度——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强成这样了？
　　然，这并不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靖空雅怎么样了？他不敢想象，只希望那个据说不会打架的家伙真如他自己所言那样，只是躲着就好了，因为这里的魔兽是杀不完的，杀了低等的，更高等的就会闻着血腥味寻来。
　　曦不喜欢逃避，所以他选择的是杀，不能不说他这样做是有试验自己能力的愿望在里面的。他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的目标，他也不是靖空雅那般看似迷糊，什么也不懂，其实只是因为基本没多少值得其在意的东西，他是曦，一个普通的男人，他渴望冒险，渴望强大，独独不允许自己在乎的人受伤。
　　丛中一许轻轻的呜咽拨弄了曦紧张的神经，当他警惕地望去时却见一团灰灰的球正在地上翻滚，似乎是绊倒了……
　　小兽好不容易爬起来，忧惧地望向曦，见曦盯着自己，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但耸动的毛还是能让人看出他的颤抖。
　　这回曦看清了——它是一只和兔子很象的东西，两片长长的大耳朵若合起来足以笼盖全身，酒红色的眼睛似乎随时都能逼出水来，身上的毛很脏，以至灰色棕色的脏污掩盖了原本的毛色，触目惊心的是，它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但那些显然已经干涸成了一块块黑棕的血污。
　　这样弱小的生物怎么会留在这种地方？
　　看见他，又为什么不逃？它难道没发现地上那一堆堆尸体吗？曦疑惑地继续盯着那个不明物体。
　　终于，小家伙缓缓移动了身子，但却不是为了逃跑。它一步一刹地靠近着曦，当曦好奇地看它想做什么的时候，它也没让曦失望，见席没有丝毫杀气，它立刻扑上离曦最近的一具魔兽尸体，撕下一大块后躲到一旁吃了起来。
　　曦瞥了它一眼，也就不再搭理了，他毕竟并不是个嗜杀的人，对于这类幼小的生物，他是能不杀就不杀的。虽然这种小兽在这里基本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忽然，一阵咆哮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