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雅(暂命名)》Kasky

14、第 14 章

　　“哇啊！”洛林敏捷地躲过侧面飞来的箭矢，嘴中却惊慌地叫着，“这里的箭不会用完吗？老是偷袭，我好怕哦，小雅。”
　　休鄙夷地瞥了装柔弱的洛林一眼后，继续哀怨地向被曦抢先一步搂进怀里护着的靖空雅放电，当然，优雅地打落箭矢的他也不忘照顾一下柔弱的纯法师，虽然在五人中最容易被忽视，但好歹也是个清秀美男，里斐处变不惊，从容竖起风壁挡箭，稳重的表现让休颇有好感。
　　“谢谢。”不卑不亢，里斐谢过休，轻轻掩去眼中的不愉。
　　“不，是我多此一举了，但也请你减弱风壁吧，之后还有二十九层，纵使你魔力充沛，相信纯法师系的人体力也会跟不上的。”休低声提醒。
　　（他看出来了？！）
　　里斐自认善于掩藏自己的想法，不料有人却能在第一次见面就看穿他的想法，心下一惊却也立即恢复一张谦和的笑脸：“说的也是。”
　　说着，他竟将风壁完全撤去，一支箭立刻从他背后射来，休眼明手快地拉过他，打落那支箭，笑骂：“你疯了？”
　　“是你要我保留体力，那就劳烦阁下好好保护弱小体虚的法师啦，”里斐狡诈地笑着指向曦与靖空雅，“反正那个‘美’你是不必救了，不如来保护我吧。”他的观察倒敏锐。
　　说完，里斐就着被拉住的手投入休怀中，倒似两人正在调情。
　　“可惜我不是英雄，也不想让你这美人以身相许。”休不想被靖空雅误会，便推开了他。
　　一支冷箭又一次从右侧射向里斐，休连忙要拦，里斐却已空中截下那箭，并对休巧笑：“说要护我，却把我推开，你这人好不守信。”
　　休闻言，迈着高贵的步子去接过里斐手中的箭，笑得魔魅：“看来我还真是太多管闲事了，你根本不需要保护。”刚说完，手中的箭矢便碎作粉末洒落。
　　这年头，美人如蛇蝎，往往比英雄强悍多了。
　　转身走开，休决定以后不再多事，省得被装小绵羊的大灰狼咬一口。
　　早就注意到休这边状况的洛林立刻跳到休身旁唧唧喳喳地嘲弄起来，当然，代价是险些被休误导得撞在箭口上——论战斗力，休未必能有把握战胜洛林，但论心机城府，洛林还有很多地方得和休学习。
　　这边闹得正欢，另一边也不差。
　　“曦，我自己能走。”靖空雅拉扯着曦的衣襟，对于自己处于被保护者的地位这一点十分不满。
　　“听话。”曦用斗气扫落又一次攻来的箭——打横抱着靖空雅，腾不出手的他只能选择了比较麻烦的方法。
　　“曦，你怎么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靖空雅最讨厌别人把自己当成女人、小孩，或小型猫科动物了。
　　“安静。”曦眼一横，不怒而威。
　　“……”靖空雅委屈地盯着他，怨念怨念ING~~~
　　“芬洛德同学，”里斐走到曦面前，“你也发现了吧？这里布了一个‘禁界’，攻击力不强，只会不断地对着我们有破绽的地方打，无人操控，却似迷宫，待我们精疲力竭就完了。”
　　曦点点头。
　　其实他也早就察觉不对，但对魔法的研究方面终究是个初学者的他还是选择了沉默。说来这几天他学的东西中唯一比较有用的魔法就是召唤水之精灵——在魔法院第一次被靖空雅毁掉大半的那天。
　　“我用魔法探测了半天，却仍未发现禁界的中心。可能是我魔力不够强的关系……”天晓得，大法师后期的他已是在场所有人中魔力最强的了，他这么一说，走出禁界的希望不是渺茫了？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休微拢着眉，显然他也试过寻找催动禁界的魔力中心，但却同样无功而返。
　　这时，靖空雅用力拉了拉曦的衣服。
　　“小雅知道……”洛林挥开射向自己后脑的箭，又对他笑道，“知道怎么破这个禁界？”
　　靖空雅点点头，眼睛却一直锁着曦。仿佛没曦的同意不敢开口似的！
　　了解了他的意思，曦无奈点头：“说。”
　　获得说话权的空雅立刻说出让几人头痛不已的“禁界”的“真面目”——
　　“这个不是禁界，而是‘灵动空间’，是一种亦虚亦实的空间界，维持它的也不是魔力，而是‘生’的气息，即你们的呼吸、体温和声音。只要没了‘生’气，它便不攻自破，是高等灵媒师玩的把戏。”
　　“灵媒啊，难怪这么古怪，灵媒师通常在战斗中没什么作用，学的人也不多，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强的力量。”风壁挡住箭矢，里斐温和柔弱的样子依旧惹人喜爱。“靖空雅同学果真博学。”
　　常人或许听了赞美会沾沾自喜，可靖空雅不会：“若你在自己的亲哥哥的威逼利诱下花个十几年把一切通灵著书都背下来，一定会比已经忘了许多的我博学得多。”
　　“……”还好家中自己才是哥哥，里斐庆幸着。
　　“你都背下了？”曦讶异地看着靖空雅，心道难为他这迷糊的个性竟能记得下来。
　　靖空雅嘿嘿一笑：“当然啦，若背不下来，空又哥哥一定会强迫我把《九界通史》背完，天晓得，《九界简史》就有三千多页，《九界通史》可是放了几十间资料室！”
　　“九界？”休挑眉，“要你背传说故事做什么？”（对人间来说基本就是神话传说了）
　　“才不是！有冥王大美人，有魔王那个大恶人，有精灵王那一点也不像精灵的大怪人，还有修罗王那自私又护短的大冰人……九界才不是传说，是真的存在的，我们灵……我们家的人从一出生就要把《九界简史》背出，其中很多人我还见过呢！”靖空雅有些激动，也不怕这些话有没有人信。
　　“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空雅的故事以后再说吧。”休安抚道。
　　“说到底，你们就是不信。算了，我来破阵。”靖空雅眯了眯眼，心情很不好地用力推开曦，旋身落地，随手掐个灵诀形成一层透明薄膜罩住所有人，俄顷，箭阵便消失了，众人火大地发现出口已在眼前。
　　“这个灵动空间不会困我们很久，只是用了延地符让我们走不到头，但延地咒只能撑半个小时，所以时间一到，我们自然能出去。”靖空雅继续解释，但口气却有些生冷。
　　“我想一楼怎么那么难过，原来只是拖时间的。”里斐算是松了口气，毕竟他初识靖空雅，也未觉对方情绪有多糟。
　　“靖空雅？”曦看向他的眼睛，“很难过？”
　　“没有。”靖空雅转过身，背对众人向楼上快步走去，曦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言语中竟亦带了几分火气——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被吼得一颤，靖空雅更觉委屈，首次对曦回吼：“你又懂什么？我讨厌这样！正如予凉哥哥说的一样，并不是他们抛弃了人间，而是人类忘却了他们，他们讨厌人类就是因为他们已成了神话传说！谁都不希望自己还存在的时候便被抹杀成传说！”
　　靖空雅内心的不安暴发了出来。他讨厌被淡忘，更不希望被人当成是可有可无的传说！
　　“靖……”曦仍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那么激动，只是诧异于对方的怒火——原来这个人也会发脾气。
　　而他刚开口，隆隆的响声便从靖空雅身后传来……
　　“空雅！快让开！”休抽出腰间配剑，强大的斗气让细长的剑身如蛇舞般摇曳着。
　　洛林右手手心中缓缓穿出一把通体黑色的长刀，暗黑的雾气包围着他，天使般的小脸蒙上一股邪肆的气息。
　　里斐开始吟唱防御咒文。
　　曦立刻将靖空雅搂入怀中疾速后退。
　　巨大的铁球，起码有三米的直径，并非截不下它，但就是将它碎成无数块，它也会将这楼道堵满。
　　只能硬挡！
　　但当众人下定决心要一起对付它时，一件令他们惊恐的事发生了——他们不能动了！
　　靖空雅推开曦，右手手心对准滚向他们的铁球，轻声默念：
　　“天之遥遥，寸尺难测，地之渊渊，不见其折，但闻彼者乃天地之客，吾得见其原表真形，盼，不复戏也。”
　　（你既不如天地般广大而难测，同是天地外的客人，我知道你不该以此形态存在与这个空间，我可以看见你的原形，请不要再戏弄于我。）
　　瞬间，那个几乎把楼道滚平了的球便变成了一个弹珠大小的小铁球，而曦等人，也恢复了行动。
　　收起武器，休跑到靖空雅身边，确定他没事才问：“刚刚的究竟是——”
　　“休，我们恐怕还在‘灵动空间’中。”靖空雅看向楼梯前方，“我低估了布阵者，这个空间是多层异次叠加的，因为破了一层的空间，到了二层，就入了和那些没破阵的人不同的空间，难怪这座细长的塔有四个入口，内部却出奇地大，而且我感受不到除我们以外的学生的气息——原来我们进入的空间错开了，或者该说，这座塔，本来就是由无数个空间组成，我想，这该是个遇强则强的塔，我们破了一个空间，就会有一个更强的出现。现在，我破了两个……那人真厉害，虽然灵力肯定不如我，但布阵人对空间的了解和利用能力却非我所能及。”
　　“靖空雅同学，”里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我们已过了两关，那就尽量快些吧，明天前我们必须到三十层呢。”
　　靖空雅深吸一口气，抛开心中的不快，点点头便继续往上跑。曦第一次追上去，其余三人次之。
　　见曦追上了自己，靖空雅犹豫一下，问：“曦，若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我不知道。”曦不喜欢随便回答未来的事，正如他不爱对别人承诺任何事——当然，若承诺了，他一定拼了命也会做到。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空又哥哥总是说我‘诚实得让人讨厌’了。”
　　“你不走的话，我不会忘。”曦放软了些口气。
　　“曦不想我离开？”靖空雅微微将脸侧向曦，嘴边的笑意竟是带了几分狡黠。
　　“……”撇过脸，曦拒绝回答。
　　“嘿，你脸红了……哇！”脚下一绊，靖空雅往后倒去，曦连忙去拉他，却反被他拉了过去，慌忙中，曦扶住墙壁，却成了曦将靖空雅圈在怀中抵上了墙的画面。
　　“很危险！”曦责备。
　　“嘿嘿，反正你会救我呀，曦才舍不得我受伤。”靖空雅笑得得意，但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可爱，引得对方一阵失神。
　　不知不觉，曦将唇靠向了靖空雅，眼看就要吻上去，却被靖空雅一声轻唤叫回了神。
　　“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