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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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久寺没能看到后续，他昏沉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有别于12035可爱小奶音的电子音再度响起。
【滴！警告——宿主西宫久寺与【神道遗光·五条悟】当前同步率，百分之三十七！】
【警告——初期同步率已超过安全值百分之二十，请宿主保持清醒辩知，请勿深度沉浸！】
【已停止播放背景设定，剩余部分将以情景共鸣形式播放，请宿主注意查收。】
【时空平衡局设计部门提醒您，请注意马甲卡同步率，请勿深度沉浸，请时刻牢记——】
【只有您所在的世界才是真实。】
叮铃——！
一阵清脆悠长的铃声响过，西宫久寺在晨曦中睁开了眼睛。
首先感受到的是触感。身下软软的，像是一团水，又像是整个人陷进了一团软糯的史莱姆里。
然后是视觉。他垂眸看去，看到了一团融金，凝成实质的日光像床榻一样托举着他。福灵心至般，他知晓了这团融金的来处，是和服上的太阳纹。
它们真的会动，就像活物。
最后是嗅觉。他先是闻到了小雏菊的香气，然后一抬眼，望进了一大片晴空色的花海里。
啊。
半坐在融金日光上的白发青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这些小雏菊的颜色和他现在的眸色一模一样欸。
西宫久寺理了理衣服，双脚踩在地面上，很小心地没有踩到这些盛开得十分漂亮的小雏菊。
团起的日光蛄蛹了一下，顷刻化作涓涓流水，有序地涌回青年纯白的和服上。
它们又变回了光华璀璨的太阳纹。
西宫久寺稀奇地伸手摸摸，暖乎乎，和站在太阳底下享受阳光沐浴是同样的感觉。
好神奇，他把日光穿在身上。
【唔哈——】
12035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它的声音在西宫久寺的意识海中响起:【成功落地了吗，久寺？】
西宫久寺像是被偷吃小鱼干抓包的猫一样迅速收回在太阳纹上摸摸的手，他轻咳一声:“啊，对，我们成功落地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我们现在在一个山谷里，四周开着蓝色的小雏菊，很漂亮。”
12035发出赞叹的声音:【确实很漂亮呢！是和五条悟的眼睛一个颜色的小雏菊耶，好稀有！】
得到赞同的西宫久寺轻轻一笑，晴空蓝的眼瞳里浮现出细碎的流光:“对了，小五，我的委托任务是什么？”
12035:【欸，我之前没有说吗？】
它顿了顿，用很庄严的语气说:【请接受委托者——干掉最终boss，捍卫世界和平！】
西宫久寺:……
西宫久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咔嚓，咔嚓。
12035仿佛听到了它亲爱的宿主变成一块脆脆饼干，被风一吹，无助又绝望地碎了一地。
手捧圆月的白发青年表情空白地，跪倒在小雏菊花海里，瞳孔地震。
【久寺！久寺你怎么了？！振作一点啊，久寺！】
12035几乎要尖叫了。
西宫久寺张开嘴，也是快要吐魂了:“……干掉最终boss，捍卫世界和平？谁？我吗？”
真的假的？！
他一个脆皮大学生，除了在甄别谁谁最有可能是罪犯这件事上和学习一样独具天赋以外，他打得过谁？一只鹅都能让他掉头就跑，两只鹅就能把他打得跪地求饶！
让他去干掉最终boss……
“小五，你真的太高看我了。”
西宫久寺几乎泪流满面，他从来没有被谁这么肯定过，真是要了命了。
谢谢，完全不敢动呢。
这种任务都只是危险程度比较低的吗？
是他见识少了（猛男落泪）
12035连忙安慰他:【久寺，虽然你是战斗力只有0.5只鹅的脆皮大学生，但是这张马甲卡不是啊！它的武力值可高了！我可是正经系统，才不会为自己的宿主提供不靠谱的金手指！】
12035再次捍卫了它们正版系统的名誉。
想哭的西宫久寺眨眨眼，眼角那一点湿润立刻收了回去。
对啊，他是脆皮，【神道遗光·五条悟】不是啊！背景设定里不是介绍了他是世界新的基石吗，虽然不知道这个“基石”究竟是什么，但那可是“世界”欸！看着就强得可怕。
西宫久寺重拾信心，他干脆往后一趟，整个人陷进了香气馥郁悠长的花海里。
他发现这些小雏菊不会被他的体重压折耶！
这具身体好轻，轻得像朵云，几乎没有重量。
对自己认知清晰，对金手指自信的脆皮大学生发出豪言壮志的声音:“不就是最终boss吗？‘我’一定可以！”
他抱着温凉的圆月蹭了蹭，问:“所以最终boss是谁？”
不知道以他现目前只能发挥出的不到三分之一的力量能不能把最终boss干掉？
【呃，那个，久寺……】
本该立刻回答他的12035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才艰难地说:【世界说祂也不知道。】
西宫久寺瞪大眼睛:“哈？”
什么叫“世界也不知道”啊？
委托不就是世界本身发布的吗？祂为什么会不知道最终boss是谁？
12035在西宫久寺的意识海里滚来滚去，原本风平浪静的深邃海面因其主人的思绪起伏而泛起柔和的波浪，Q弹但触感毛绒绒的小光球沉痛地说:【因为世界也不能确定导致‘和平’崩塌的因素是什么。】
咒回世界本身就有大问题，这里没有【神道遗光·五条悟】背景设定中的真正的神明，有且只有咒灵，而咒灵的存在近乎是不可调节的矛盾。
咒灵自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能够杀死咒灵的只有咒力，拥有咒力和术式并成功觉醒的人是咒术师，能够成为咒术师的人却可以说得上万里挑一。
光是打消耗战，源源不断滋生的咒灵就能把咒术师耗死。最不妙的是，咒灵在进化，特级之中诞生了拥有智慧的咒灵。
12035向西宫久寺展示了咒灵之光——真人，一个满身缝合线的类人生物。
那个笑容，光是看一眼西宫久寺都觉得此子邪恶非常，不杀不行。
还有羂索这个幕后黑手。
12035不确定羂索到底算是咒灵，还是人类，想了想还是把他也放到了咒灵的阵营。
毕竟脑花已经不当人了，干的全是阴间事，那就只能是咒灵了。
真人不是特例，像他一样拥有智慧的咒灵还有三个，只不过都没有他这么聪明而已，他聪明到令羂索都感到了几分威胁。
很难说就这么任由真人继续进化下去，咒灵一方和羂索的合作会不会直接谈崩。这或许也是羂索在后期不等真人进一步变强，就果断将其吸收调伏的原因之一。
除了羂索和进化咒灵，进入最终boss候选名单的还有当之无愧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这位的实力和含金量便不必多加赘述了。
最后，就是咒术界中明明披着人皮，干的全都不是人事的烂橘子。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权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神道遗光·五条悟】的背景设定中也提到了这一点，他们甚至连明确领受了神迹的【五条悟】都敢杀。
任何变量都有可能是导致“和平”崩塌的罪魁祸首，世界意识的量级过于宏大，有些细微之处祂无法看到，所以祂才说祂也不知道。
真的会有人时刻留意从身边飘过的蜉蝣吗？就算是路过的蚂蚁都没有精力去认真数数吧。
要不是考虑到量变引起质变的可能性，世界都不一定会发布这类委托，祂们习惯将内部发生的事故交给世界之内的生命自己解决，那是生命本身的选择。
被科普了当前世界背景和基本常识的西宫久寺沉吟片刻，提出了第四个可能选项——
人类的负面情绪。
毫不夸张地说，邪剑仙要是放到现在，随便哪个写字楼的怨气就够他吸到撑了。
……等等，邪剑仙是谁？
12035:【这个不重要。】灵魂的自我保护机制罢了，【重要的是真有这种可能啊！】
人类的负面情绪有可能撑爆地球吗？
这个还真的说不定呢:）
霓虹可是社畜这个词的发源地哦。
连拯救世界这种严肃的大事都只能让没有踏入社会的学生来做，因为社畜只会高呼“地球怎么还不爆炸”，然后绑上炸药包和全世界爆了。
西宫久寺和12035都沉默了。
他们的第一个委托，居然卡在了最终boss的确认上吗？
总不能全杀了吧，哈哈哈，那最终boss可就成他们了。
……笑一下蒜了。
还没有毕业，西宫久寺就感受到了社畜的痛苦，真的是能量难赚，委托难做啊。
沉默良久，西宫久寺抹了一把脸，从小雏菊花海里爬起来:“不管了，先去看看。”
把前三个都确认一遍，他不信最后一个选项会是真的，要是真的……不知道退还委托扣不扣“钱”？
手捧圆月的白发青年走出了山谷，他的脚步很轻，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踩在碎石上行走，碎石一动不动。
就在他走出山谷的刹那，山谷中盛开的晴空色小雏菊刹那凋零、枯萎，同时化作灰烬没入铺满碎石的地下，唯余馥郁悠长的花香还能证明这里曾有过一片美丽的雏菊花海。
西宫久寺还想着以后再来这里看看呢。
走出山谷，他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山林，没有任何现代痕迹，就连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西宫久寺不禁问道:“小五，我们真的没有进错世界吗？”
12035:【放心，久寺，我们没有进错世界。为了向大众隐瞒咒灵和咒术师的存在，咒术高专都建在很偏僻的地方，公交站不仅很远，还只有一辆车通行呢。】
只能说钉崎野蔷薇吐槽的那句“乡下地方”很权威了。
【久寺，久寺，快试试看，你现在是可以飞的！】12035伸出小触须搓手手，飞到天上就能看到隐藏在山林间的建筑了，它会认真记录宿主和马甲参考正主史诗级的第一次见面的！
飞吗？
西宫久寺紧张又难掩兴奋地眨眨眼，他慢慢呼出一口气，仔细感受这具轻飘飘的身躯。
想象，他需要想象，想象自己像一只鸟一样，或者是风？果然更像风吧，不需要挥动翅膀，就能脱离地心引力的捕获，仿佛天生的空中生物那样轻盈地飞起来。
……成功了！
似有风在周身托举，踩着木屐的双脚离开地面，垂落的衣摆如同波浪般浮动，白发青年微微睁大眼睛，抱住圆月的双手不由得更加用力，此刻他已摆脱地心引力——他飞起来了！
这就是飞的感觉吗？
好奇妙。
西宫久寺心跳加速，眸中闪烁着兴奋和快乐的光，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由。
天大地大，任他遨游。
他会飞了！
沙沙，沙沙。
就在西宫久寺沉浸在飞翔的绝赞体验中时，下方的灌木丛里传出声响。
有什么生物正在连绵的灌木丛里行进，不止一个，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什么？熊？还是野猪？
西宫久寺被自己的猜想吓得飘高了一点，兴奋压过普通人的恐惧，他甚至跃跃欲试。
除了飞，现在的他还能做什么？
这具轻飘飘的身躯里正平静地奔流着浩瀚的力量，哪怕只能使用不到三分之一，也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呼——
风里有血腥味。
在灌木丛里行进的生物露出了真面目，居然是两个孩子！
两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浑身伤痕累累，穿着又脏又破的小裙子的小女孩！
西宫久寺倒一口凉气，下意识落回地面，提步就要向两个孩子走去。
女孩儿们被吓了一跳，瑟瑟发抖地拥在一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警惕又惊恐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然后她们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金色头发的小女孩儿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山神大人吗？”
她的声音干涩，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西宫久寺被问得一怔，山神？【夏油杰】也这样问过【五条悟】。
不等他回答，金发的小女孩儿就牵着黑发的小女孩儿颤抖着他跪了下去，滚烫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们的眼眶里滚落，在两个孩子脏兮兮的脸上冲刷出两道不算明显，但令人心头一涩的泪痕。
“山神大人，请救救我们！请您救救我和美美子！”
金发的孩子哑声痛哭:“他们、他们要杀掉我和美美子……呜呜，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求求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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