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两全》我咋没朋友

7、吴瑜晨

　　国庆之后，每个学科都来了一场考试。
　　程云开也还算听话，这几次的考试都有认真看题。
　　但看和看懂完全就是两个概念。程云开虽然按照甘澄的方法改了几个一开始写错了的题，但是这卷子压根就不是他能做好的。
　　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周，终于周五最后一节课。
　　课间的时候，程云开正在抓头想错题，班长吴瑜晨找到他，给了他一份通知书，是校队羽毛球比赛的。
　　这个已经是决赛的了，程云开没想到他们以前这个分竟然可以进决赛，看来是其他学校的队伍不给力。
　　吴瑜晨递完通知书，程云开嘱咐了她几句，说是不能公开，吴瑜晨点了点头，回到了位置上。
　　吴瑜晨习惯性做完一件事后会摸摸自己的银框眼镜，她是个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女生。她个子不高，总是穿着洗得干干净净、但款式普通的校服，头发规规矩矩地扎成低马尾。
　　她不像有些班干部那样善于言辞、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是写作业，就是整理老师交代下来的各种表格和通知。
　　存在感不高，但极其可靠。这是各科老师对吴瑜晨的一致评价。
　　所以，大到运动会后勤安排，小到收齐全班四十七人的放假回执，各种繁琐的事务，最终都会落到她的肩上。她从不抱怨，总是老老实实、一丝不苟地完成，像一颗默默运转的小行星，轨迹固定，光芒微弱，却是班级这个小星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周四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班主任临时被叫去开会，离开前嘱咐吴瑜晨放学后把这学期全班选修课的调查表收齐并初步统计一下。这并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因为总有几个同学会拖拖拉拉，或者填错选项。
　　放学铃响，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同学们像出笼的小鸟，迫不及待地收拾书包，呼朋引伴。吴瑜晨站起身，走到讲台上，脸红红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说：“大家稍等一下，请把填好的选修课调查表交到我这里再离开。”
　　大部分同学还算配合，虽然嘴上嚷嚷着“班长快点啊，赶着去打球呢”，但还是把表格递了过来。
　　吴瑜晨一边接收，一边飞快地检查着必填项是否有遗漏，动作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程云开今天值日，正拿着扫帚在教室后面打扫。他看着讲台前渐渐被同学围住的吴瑜晨，她瘦小的身影几乎要被淹没，但脊背挺得笔直，耐心地应对着每一个交表的同学。
　　“班长，我这个‘人工智能初步’和‘算法基础’能不能都选啊？”一个男生嬉皮笑脸地问。
　　“不行，表格上有说明，每人只能选一个优先意向，而且你不能分身上两堂课。”吴瑜晨推了推眼镜，指着表格上的提示文字，语气平和又带着一丝开玩笑。
　　“哎呀，班长通融一下嘛！”
　　“这是学校规定，为了公平分配名额。”吴瑜晨不为所动，继续检查下一张表格。
　　程云开扫完地，开始摆放桌椅。他看到吴瑜晨面前的人群渐渐稀疏，最后只剩下几个还在埋头狂补表格的同学。她微微松了口气，开始将表格按照学号顺序整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生，体育委员赵峰，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他刚训练完，满头大汗。“班长！表格！我忘了给你，公交车错过了这班又要等好久了！他把一张揉得有些皱的表格拍在讲台上，转身就要跑。
　　“赵峰，等一下，”吴瑜晨叫住他，快速浏览了一下表格，“你这里‘家长签名’栏是空的。”
　　赵峰“哎哟”一拍脑袋：“忘了忘了！我爸昨天加班回来晚，我没找着人签。班长，你先帮我收着，我明天补给你行不行？”他双手合十，做出哀求状。程云开他们的表格是老师发给家长，打印好签完名送到学校的，所以没这个情况。
　　但吴瑜晨按照一贯的原则，这个肯定是不行的，老师明确要求今天必须交齐，缺签名就是不合格。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老师要求……”
　　“通融一下嘛，就一次！我明天一定补上！不然统计结果缺我一个多不好，是吧？”赵峰理不直但气壮地说到。
　　吴瑜晨张了张嘴，想坚持原则，但看着赵峰急切的样子，以及周围几个还没走的同学投来的目光，她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脸颊有些泛红。
　　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那个……”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程云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抹布，应该是刚擦完讲台。
　　他看向赵峰，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赵峰，公交车应该还没有那么快，跑过去来得及。你现在赶紧找个笔，模仿你爸签个名不就完了？反正老师又不会真去核对笔迹。让人家班长为难不好，她得按规矩办事。”
　　程云开说得轻松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且他此刻神态自若，让人想反驳却找不到口子
　　赵峰愣了一下，看看程云开，又看看抿着嘴不说话的吴瑜晨，挠了挠头：“模仿签名？这……行吗？”
　　“总比交白卷强吧？快点，别磨蹭了。”程云开催促道，顺手把讲台上的一支笔递给他。
　　赵峰一想也是，赶紧抓过笔，趴在讲台边上，歪歪扭扭地划拉了一个名字。“好了好了！班长，给！”他把表格塞给吴瑜晨，然后像阵风一样冲出了教室：“谢了！”
　　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最后几个同学也交表离开了。
　　吴瑜晨看着手里那张签着“家长”名字的表格，又抬头看向正在帮她整理散乱表格的程云开，低声道：“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空荡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程云开抬起头，笑了笑，道：“没事儿赵峰就那脾气，没啥恶意，但有时候是有点急吼吼的，你跟他硬顶，他更来劲。”他把整理好的一沓表格递还给吴瑜晨，“都按学号排好了。”
　　吴瑜晨接过表格，脸还是红红的：“嗯……谢谢。”她又说了一遍，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心里是感激的，程云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帮她化解了她不擅长处理的尴尬局面。
　　“不客气，举手之劳。”程云开笑了笑，背起自己的书包，“你也早点回家吧，班长，辛苦啦。”他挥了挥手，收拾好值日用具，走出了教室。
　　吴瑜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低下头，看着手里整齐的表格。讲台上的粉笔盒被赵峰弄得有些乱，她默默地把东西归位。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桌椅镀上一层暖金色。
　　她想起刚才程云开走过来时自然的神情，和他递给赵峰笔时干脆的动作。那种她所欠缺的、游刃有余的应对能力，让她有些羡慕。
　　她小心地把所有表格用夹子夹好，到赵笠办公桌上放好。这份感谢，她大概只会默默记在心里，像她处理其他许多事情一样，无声无息。但这份无声的善意，却让这个平凡的放学傍晚，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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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子日记：那我呢？我呢？？？？老婆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