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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千塔废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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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流逝,在花了七天穿越山林后,两人终于来到千塔废墟外围。
期间他们总是遇到些奇奇怪怪的小插曲,什么杀人夺宝、采药受伤求助、碰瓷、私奔之类的。照理说由于这边临近废墟,应当都不常来人,像他们经常遇到人属实不太正常。
两人正在一处小型峡谷。
阿莱尔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师弟,千塔废墟是个什么地方啊?”
“顾名思义,就是一堆塔坍塌的地方,只不过都是魔塔。”贺斯特挑眉,还以为这家伙不问了呢。
阿莱尔抓住重点:“魔塔?”
“对,那里曾经是古代法师之都,遭遇了未知灾难成了现在这样的废墟,到处都是残余的魔力风暴和魔法阵,”贺斯特又嘱托道,“一会到了那边全部听我的,不要发动魔法,很容易陷入危险,一旦发现异常立马告诉我。”
“好哦小师弟,我最听话了。”阿莱尔信誓旦旦地说道。
“……”贺斯特心道那可不见得。
魔力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两人都能感受到这非同寻常的威压。
一阵风呼啸而过,掀动贺斯特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停下脚步转头注视阿莱尔,神情异常严肃。
贺斯特一字一句的说道:“前面就是了,我再说一遍,可能会死。”
阿莱尔轻笑:“你是在给我反悔的机会吗?”
贺斯特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直视着阿莱尔。
两人站立着,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
只见阿莱尔迈步上前,理了理贺斯特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说过了,我相信你。亲爱的小师弟。”
贺斯特闭上眼又睁开,露出那锐利而湛蓝的瞳孔,嘴角泛起一丝弧度,转身面向前方。
“走吧。”
走出峡谷,入眼是一片荒漠。
无数断裂的高塔矗立,如骇人巨兽般嘶吼,黄沙弥漫,各式魔力波荡起伏,在空中流淌延展着彩色魔流,变幻多端,荒芜而绚烂,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这里曾是魔法的巅峰,现已化为一片废墟。
贺斯特掏出魔力探测仪,只见其数值极速飙升,直到八十才稳定下来。见状他又拿出八张魔符,分出四张给阿莱尔说道:“高浓度的魔力会严重影响人体内的魔力回路导致意识模糊,俗称晕魔。
这些防御盾具有隔绝作用,输入一丝魔力即可激发,持续时间半天,到时间自己续上。”
随后又掏出一根附魔绳索一头抛给阿莱尔:“系上,打死结。”
阿莱尔照做,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贺斯特余光里隐隐察觉绳子另一头的高度不大对劲,往那一撇,大惊失色:“你在干嘛!”
“系绳子啊?不过好像有点喘不过气。”说着阿莱尔松松绳子。
“……你是狗吗?”
“汪?”
“……”啊,意料之中。
贺斯特咬牙,咬得腮帮子发酸,拉着手上的绳子一把将阿莱尔拽过来,费好大劲解开系在他手上。
阿莱尔笑眯眯地看着贺斯特手里忙活,他突然问道:“小师弟,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不等贺斯特反应,他又继续补充:“很好看哦。”
“……行了,走吧。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稀稀拉拉的建筑碎片镶嵌在黄沙之上,两人沿着最外围走着,时时有风暴呼啸,掀起斗篷猎猎作响。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阿莱尔四处张望。
这块碎片,像是普通土砖搭建;那块碎片,砌白的墙体上刻画着回路……
贺斯特左思右想,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绳子系在脖子上?”
“方便哎,系手上单手不好操作。”阿莱尔摩挲着手腕答道。
贺斯特反问:“……为什么不系腰上?”
阿莱尔蹙眉沉思,眼睛一亮:“你真聪明!”
贺斯特眼睛不亮,他闭上了眼摇摇头。
走了许久,一直是相差无几的场景,阿莱尔看腻了,他开始研究系在手上的绳子。
“这条麻绳看起来很普通,它能管用吗?”
“上面附了魔。比你想象的坚硬的多。你把魔力汇聚到眼睛上看看。”
“不是说不能使用魔法?”
“单纯的转移魔力是可以的,只要不要在体外构建回路。”
阿莱尔乖乖听话,他看到绳上刻画着相当复杂又简单的符文,复杂是因为数量极多,简单是因为基本上都是三角形。在符文作用下,整根绳索流通着稳定的魔流。
看完绳子他又看向那些断壁残垣。
刻着回路的的白色墙体……
嗯?
阿莱尔扯扯绳子,见贺斯特看向他,指着那块断壁说:“第二次了,我看到它。”
贺斯特停下脚步,蹙眉。
他看向手里的探测仪,数值上下波动。频率,似乎和刚才一样?
“我们再走一段试试。”
过了一会,两人又遇到那熟悉的白墙,停下了脚步。
贺斯特判断道:“是迷阵,没有参杂其他阵法,可以解决。”
说罢,他又取出一种魔符,不同于防御盾坚实而稳定的感觉,它充满着扭曲与滞涩感。
贺斯特接近白墙,找到回路供给处,将符贴上阻断了魔力。
只见此处空间一阵扭曲,魔力探测仪的波动频率瞬间变化,数值往下掉至七十五。
然而他又将魔符取下,眼见周身变成熟悉的场景,看向阿莱尔提议道:“这也算是一种天然屏障,我们就在这处休息一晚。”
两人解决伙食后就靠在白墙边的小土墙上休整调息。
既然是迷阵,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也进不来。相当安全,不出意外的话。
那么不出意外地就要出意外了。
闭眼休息的阿莱尔突然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唰的睁开眼,搭在剑柄上的手猛然握紧并站起身来,另一只手本能地挡在贺斯特身前。
只见十米开外悄然出现了一只散发危险气息的白狼,周身雷光闪烁,发出噼啪的声响,在它矫健的身躯上则是布满了伤痕,打绺的毛发渗透血污,幽深的眼睛吞噬着一切,仿佛要撕裂面前的两人。
“是魔兽,先不要动。”贺斯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当然也醒来了。
两人一兽对峙着,场面异常安静,周围的魔力却不断躁动起来。
啪挞,啪挞。白狼迈着爪子不紧不慢地靠近着。
阿莱尔垂眸屏息,握住剑把的手更是攥紧,挤压下的皮革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很久没实战过了,这是个机会。
啊,说起来他这把剑,对上魔兽好使么,会不会被电死啊?
而另一边的贺斯特紧紧盯着眼前魔兽,魔符悄然握在掌心,只待其发起攻击时立即触发。
白狼停下步子,两人心头一紧,它要开始攻击了。
下一秒,雷光电闪,白色充斥着这处空间,刺眼的光线叫人反射性闭上眼。
忽地一阵腥风袭来,阿莱尔以极快的速度拔剑格挡,充斥视野的是白狼强健有力而充满脏污的巨爪,指甲伸长好似刀片缠绕着电弧火花。而他的双脚则因重压下陷几分。
“哈,挡住了。”
贺斯特将攻击符扔向白狼的眼睛试图削弱其战斗力,但此魔兽反应极快迅速退至一边,堪堪擦过最终在它耳边炸开。
阿莱尔趁机劈向白狼,在其身上造出一条细长划痕。白狼吃痛怒吼一声,浑身噼里啪啦的闪电雷鸣,呼啸着扑向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魔兽嘶吼的巨响宣泄着愤怒,震得两人心神一时失守。距离更近一些的阿莱尔则是脑瓜子嗡嗡的,握剑的虎口更是发麻。他不断与白狼缠斗着,一边的贺斯特则是趁机丢出符咒配合其攻击。
“奇怪,这魔兽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贺斯特疯狂思考着,手里动作不减。
不等其思考出什么答案,阿莱尔那边出现了意外,他的右肩被刀锋般冷峻尖锐的利爪划开,雷电窜动其中,带来的强烈麻痹感使剑脱出手中。纯粹凭借武力挥剑而不使用魔法,当然敌不过强大的魔兽,即使它已经伤痕累累。
白狼紧追不舍,转瞬间又向阿莱尔发出猛击,丝毫不给其喘息的机会。只见阿莱尔腰身一拧,以丝毫之差躲过一劫,他的头发已然是被削掉几缕,黑色发丝飘落空中,伴着鲜血更添几分狼狈。
危机感充斥阿莱尔的内心,全身的感官都在叫嚣着,沸腾躁动的血液从伤口奔涌而出。而此刻的他却异常清醒,多年战斗所积累下的野性直觉令他下意识做出躲闪、防御和攻击。即使是失去了剑,他也是略懂些拳脚,哪怕每一次的碰撞都会伴随强烈的麻痹与疼痛感,血水四溅。
但他不在乎。
这一切都在清晰地告诉他,他正在活着、并为活着而不断忍耐与坚持的事实。
迟迟不能杀死眼前猎物的白狼目眦狰狞,猩红兽瞳透着高涨的愤怒,它的动作愈发狂暴,眼花缭乱,令人难以招架。
场面一时胶着起来,双方都难以击退对面。
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缠斗,阿莱尔突然有些踉跄。白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它猛然拍爪挥向阿莱尔的脑袋,阿莱尔只得一个矮身翻滚躲过攻击。白狼凭借其野兽本能敏捷而灵活地调整姿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扑向还在地上的阿莱尔。
本就紧绷的贺斯特心头猛然一颤,瞳孔放大。
眼见趴在地上的可怜人马上要被野兽撕裂,他原本蓄力的魔法就要发动之际,却不成想,是一道剑尖穿透白狼的躯干显现在其脊背,其上划过星点血珠,闪烁着锋芒。
不知何时,阿莱尔已然接近被击飞的佩剑,就在刚才翻滚时拾回武器,最终趁着白狼发出攻击难以反应,狠狠贯穿其要害。
暴虐的魔兽安静下来,周身涌动的雷电消失不见,瞳孔中的生机迅速流逝。阿莱尔拔出剑,白狼的尸体轰的砸倒在地上。确认魔兽死去的阿莱尔放下心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弥漫着血腥味,大口呼吸着空气。
缓了好一会,阿莱尔拔出剑踉跄起身,慢慢走到贺斯特面前,挥了挥手:“嘿,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