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Selina莫以风

24、爸爸！救我！救.....

　　哈里十拿九稳你今天会和玛莎一起去那个舞会。
　　只要阿克曼还在忙，你就必然不可能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本身就对那种舞会没兴趣，当初向那人申请要几张邀请函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因为万一阿克曼家还有人他的计划就得推迟，只是联邦那他还可以敷衍，可那些因不断生出排异现象而痛苦死去的超能者，却等不了了。

　　联邦以为他哈里是他们的人。
　　——呵，做梦。
　　就算他死也不可能替那个已经被贪念而污染得面目全非的组织效劳；
　　死之前也要炸他们一栋楼，至少要把朋友们的仇都报回来，不甘心毫无意义的死去。

　　哈里有时候会想，人的贪念真是无边的。

　　都100、150岁的老头了，还不服老不服死。
　　不仅天天通过移植和‘翻新’等方法，来让自己的寿命不断延长；还妄图利用元祖芯片过度升级现在的超能芯片，违背自然生存的法则和规律。

　　他们想成为超能者，但他们又不想成为现在这种还有bug的超能者。
　　于是他们便让那些他们觉得不如他们的人类成为实验品，让他们成为自己正式‘成神’前的可怜小羊羔。

　　而且他们并没有心。
　　那些在上城区天天喊着礼义廉耻，说他们的血脉比下城区的人类更加高贵圣洁的‘人类’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冷血无情。

　　所以就算这些小羊羔承受不住，死了。
　　这些个腐朽的老男人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下一个实验还会继续，直到他们有一天确保芯片变得100%稳定，他们终于永远地站在了这个世界食物链的最顶端。
　　........

　　圣诞夜的大街上空荡荡的，几乎一辆车都没有。
　　这些贵价别墅的业主们要不是去市中心参加舞会了，要不就是已经开车出门度假，这也给了哈里很大的便利潜入这片区域，连躲藏的技巧都没用上。

　　哈里熟练地让整片区域的监控黑屏，拿出工具只花了几秒就打开阿克曼别墅的大门，猫着腰入内。

　　家里的圣诞氛围很浓；
　　圣诞树上的彩灯在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姜饼的暖香弥漫在空中，暖气也没有关，让哈里下意识产生了瞬间懈怠，甚至都有点不想去想现实的残酷了。

　　桌子上的苹果派的香甜沁入鼻腔，哈里克制不住地怀念起了自己的家。

　　下城区虽然破败，虽不管哪里都流淌着从上城区排泄下来的工业废水；
　　但至少他们的社区很温暖，在圣诞这样的节日里每家都会尽力端出一盘菜，将所有的食物都摆在正中央，人们在一个类似广场一样的地方席地而坐。

　　吃的倒是其次，哈里最期待的是每年听老一辈讲述分城以前的故事。

　　那时候的人类世界还没有等级之分，也没有什么芯片、什么超能者；
　　人们有很多种方式可以生活，甚至有些人开一家小店就能生活得很好，就算没有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也没关系，至少很幸福。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
　　大概是从联邦突然分成‘科技派’和‘自然派’的那年。
　　科技派开始飞速发展比人类还聪明的人工智能，而自然派则大肆宣传各种信仰。
　　自然派主张‘神创论’高于‘科学进化论’，科技派则主张高精尖的技术才是以后发展的主流。

　　世界开始不断割裂，支持他们的群众开始分成好几个派别。
　　最后那段黑暗时光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老人也说不太清；
　　只知道忽然某一天联邦宣布暂停，自然派的人退居幕后，科技派封锁了AI的使用，再往后世界开始分城，那些基因检测不过关的被遗弃到了下城区，至此从人类历史上除名，到现在下城区的人类到底是一种什么物种，他们也说不清了。

　　可即便这样下城区的人也恪守本分。
　　下城区的人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有半分越界，却被这些冷血的人类像抓老鼠一样把他们全都捕进笼子，成为实验品。

　　哈里从回忆中回神，冷笑着摇摇头。
　　一楼的所有地方就只剩书房还没有搜查，于是哈里用动用了他这些年学到的高超的开锁技术悄悄潜入书房。
　　在一无所获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在书架上看到了一张你的照片，眼神一动，走上前去碰了碰，这才发现了书房的密室，也终于发现了，元祖芯片这么多年的秘密。
　　........

　　哈里在看到你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几乎已经完全验证了脑海里的想法。
　　原本狠下的心几乎是瞬间就开始动摇，有些头疼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大家都以为元祖芯片是一枚芯片。
　　就像超能芯片那样需要被保存在特定的温度下，芯片本身非常脆弱，所以藏它的地方大概会有一个专门的储存空间。

　　哈里原本以为这个密室就会是芯片的存放处，可当然看到里面无数的监控屏幕，无数你的照片和从小到大的玩偶；
　　他的大脑罕见地当机了一瞬，有什么好像要被连上了但还差某些步骤，直到在最深处的档案室里看到1号实验体的身高体重几乎和你一模一样的时候‘唰’地连接，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元祖芯片不是什么芯片。
　　元祖芯片是一个几乎和人无异的实验体。

　　所有知情者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现在成功的超能者几乎和机器人无异。
　　超能者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将超能者放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你的个性太鲜明了，你太像人类了，所以不管是谁都不会认为你和超能者有哪怕半点的关联，自然也不可能把更加重要的元祖芯片往你身上靠。

　　“——哈里？！”
　　正想着你却没给他机会让他继续纠结，凌厉的拳风呼啸而至。
　　哈里急忙后退，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股巨力就对准他的下盘一扫，动作熟练到说你是专业的特工恐怕都有人信。

　　“流感？嗯？”
　　你像是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还和玛莎在电话里演戏说是重感冒起不了床？？？”
　　“你咋不上天呢！！”

　　说不清是玛莎被骗让你愤怒，还是因为这么多年阿克曼骗你的愤懑转移到了他身上。
　　你丝毫没有收着力道就这么和他打了起来；
　　完全忽略了哈里为什么在这，哈里是怎么进来的，哈里背后的那个书架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异样？
　　这些平常你能观察到的所有细节此时因为愤怒的冲刷忽然就进不了大脑；
　　只想和他好好打一场，痛痛快快地发泄。
　　........

　　当然，你想和他打，哈里却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现在已经找到了元祖芯片，按照计划他应该拿着芯片远走高飞，直奔下城区的营地，用元祖芯片治疗那些产生排异现象正在痛苦受折磨的实验体。

　　可他要的东西忽然有了自我意识，忽然变成了类似人一样有人权的生物。
　　哈里目光闪烁，看着你的表情略显复杂，一边还算游刃有余地接招，一边尝试和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你自愿和他离开。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哈里原本想问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但后来还是觉得这样的问法过于尖锐，还是换了种方式缓和了语气。

　　——什么意思？
　　你几乎是下意识警觉。
　　——难道因为下手太狠被怀疑了？

　　你虽现在和papa不合，却也不会蠢到主动给他、给自己添麻烦。
　　而且你虽然不知道papa为什么要在那群人面前如此清晰地和你划分界限，但就从那几个老登的谈吐来看，papa再怎样都比他们好多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接近我？”
　　哈里一个没注意被你抵到墙上用胳膊卡住他的咽喉。
　　“你是联邦派来的？”
　　“靠近我papa有什么目的？”

　　“........”

　　“.......我不是联邦的人。”
　　哈里艰难挤出一丝声音，你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放松。

　　哈里也就趁这个空隙攻守交替虚虚地将你抵在墙上；
　　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门外有机动车熄火的声音，咬牙狠心在你脖子上来个一个手刀，搂住你软绵绵的身体，从书房的窗户跳进花园，再准备从树林中逃走。

　　“你以为逃了一次就能逃第二次吗？”
　　阿克曼地狱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脚步声越靠越近了，丛林中的机关也全数打开。

　　不过哈里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往回冲。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后院顺着一开始就放好的绳索爬上房顶，把你放在身前当‘挡箭牌’，接着从屋顶快速跳到另一个别墅的屋顶，再顺着这方法跑到街口，落地，准备将你放到他早已准备好的面包车的后备箱。

　　“唔——”
　　其实这时候你已经差不多被颠醒了，揉着脑袋想告诉哈里这么做一点用都没有。

　　他可能太小瞧你了，或者太大瞧自己。
　　现在让你上去过不了10分钟你都能把这面包车拆了，你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你做，而你也有这个能力，让他们逼不了你。

　　然而下一秒哈里着急忙慌地将你塞入了一片漆黑。
　　’砰！’地一声后备箱门落下，狭小、封闭、充满各种灰尘的黑暗将你笼罩；
　　你原本的怒吼堵在了喉咙，马上要挥出的力量几乎是瞬间消失，手脚开始冰凉，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锁住了你的咽喉，让你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Pa.....papa......”
　　在车子以飞快的速度驶入主干道后哈里似乎听到了后备箱传来了微弱的声响；
　　但声音实在太小，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轮胎和地面的巨大摩擦声中。

　　阿克曼追上来了，刺眼的车灯闪烁。
　　哈里立刻变道往去往下城区最近的盘山公路驶去，一脚油门到底，不留任何余地。

　　“......Papa......”
　　在这电光火石间，车后备箱的轻响又被盖住了。

　　“......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