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领域》荀清风

31、第三十一章 测试

　　原本的三天假因为二次觉醒变成了五天假，谈昼回绝了研究中心发来的问候，坚决不让蒋谕去当小白鼠，他们退而求其次找上了蒋谕，蒋谕和谈昼商量过后，应下了一个访谈。

　　蒋谕做完访谈就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学校，有了精神体后，谈昼的态度缓和了很多，没有立刻让他办退学，但也没说毕业后服役的事。

　　秉持着先拖着万一事情有变的原则，蒋谕回了宿舍。

　　一进门，沈拾安的精神体就扑上来，肥硕的身躯把蒋谕撞了个趔趄。

　　另外两个舍友也在，下铺的西明煦从床上探出头：“大明星回来啦。”

　　上铺文容附和道：“潜力股侦察兵已归队。”

　　蒋谕：？

　　西明煦笑着说：“颁奖典礼上的十大精彩片段里面有两段都有你，咱们整个年级就你、秦嘉南和云苏上镜了，而且他俩就一段。”

　　文容竖起大拇指：“有点东西啊你小子。”

　　沈拾安插嘴道：“是啊，你是不是没看我给你发的信息？论坛上都在讨论你呢，这可是一堆S级里面唯一一个A级的含金量啊！而且你还没有精神体。”

　　西明煦打开终端：“来来来我放给你看。”

　　“你看，蒋谕暴打秦嘉南、蒋谕巧溜非洲象、蒋谕痛击小山羊……”

　　西明煦被枕头砸中。

　　“可惜咱们学院没有向导，要是有向导看见了，肯定有很多学哥学姐来要蒋谕的联系方式吧哈哈哈！”

　　向导喜欢这样的？

　　蒋谕打开终端点进沈拾安的对话框：“可以下载吗？”

　　“可以，我就说没人能忍住不收藏自己的视频吧。”

　　“那是因为学院剪得好！”

　　蒋谕把视频转发过去，收起终端，清清嗓子，郑重宣布道：“还有一件事，我现在有精神体了。”

　　沈拾安：“你抢别人的精神体了？”

　　蒋谕瞥他一眼：“我自己的。”

　　金毛扒住他的肩膀，哈赤哈赤地在他耳边喘气：“是什么？是什么！我看看我看看！”

　　西明煦和文容也围上来：“你有精神体了？你咋有的？”

　　“睡醒就有了。”

　　一条巨蟒从天而降，将四人团团围住。

　　文容五官扭曲，当即跳起来，脚下一滑，打翻了椅子，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我我我害怕蛇，你快弄、弄走啊！！”

　　黄金蟒眼疾头快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下，文容摔在滑溜溜的蛇身上，抖如筛糠，嘴里胡乱地吐出几个字，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害怕：“谢、啊啊啊谢，好呃~的感触感，啊啊啊。”

　　蒋谕只好把黄金蟒变小，沈拾安的金毛及时地扑在文容怀里，光滑的金灿灿的狗毛如同天神下凡，文容一把抓住狗头，整个人都试图钻进金毛怀里：“好狗好狗好狗。”

　　三人：“……”

　　沈拾安扒拉着缩小版的黄金蟒，黄金蟒张嘴就是一口。

　　“不疼哎，哈哈哈哈疼疼疼！”

　　西明煦也趁乱去摸蛇脑袋：“要是大家都像文容一样怕蛇，你一放出精神体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蒋谕看着黄金蟒在手心爬行，说：“我也希望。”

　　回归校园生活的第二天，蒋谕就又被叫到会议室，这次一年级的所有班长、班主任、年级主任、院长和陈司的家人都在，陈司则惴惴不安坐在会议室最后，蒋谕进门时他连头都不敢抬。

　　蒋谕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阵仗，刚想在最后排落座，就被班主任叫到前排去了。

　　院长先致辞，强烈谴责学生打架斗殴、借比赛对同学下狠手的行为，提出对有该行为的学生严加看管和惩处。

　　蒋谕听了两秒钟就开始走神，他不露声色地将会议室内飞速记笔记的班主任和班长们看了个遍，最后目光停留在陈司的两位父亲身上。

　　那个哨兵看着收敛不少，脸色虽然还是很臭，但至少没有在这种场合发表什么意见，而那位向导则挺直腰杆，面容严肃。

　　负责这次比赛的总裁判被追究责任，同时也宣判了对陈司的处罚，成绩无效、禁赛、关禁闭并公开道歉。

　　陈司面如彩色，不见半点挑衅时的倨傲和忌恨，从会议室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不过几步，却走得慢吞吞，颤巍巍。

　　“身为哨兵学院的一员，我不应该对同学恶语相向，说对方没有父母，更不该质疑学院的分班标准，还在竞赛当中对同学下狠手。我愧对学院学生身份，辜负了父母的期待……最后，我郑重地向蒋谕同学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冲动与不成熟，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纵使他有冲天的气焰，在蒋谕平静无波的神情下也变得可笑可怜，陈司脸上羞愧发热，心里却凉得彻底。

　　蒋谕在众人的目光中轻轻点头，之后的目光再也没落在他身上。

　　散会后，陈先生叫住蒋谕：“同学，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什么事？”

　　陈先生忽然害羞，轻咳一声然后开口：“谈老师的疏导效果非常好，这次陈司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他，不知道能不能邀请谈老师吃顿便饭？”

　　蒋谕的目光锐利起来，眼神中带上了微妙的敌意：“不用了，他不喜欢应酬。”

　　他面色一凝，连忙解释道：“不，不是应酬，只有我自己。”

　　自己？

　　蒋谕心中警铃大作，两个人单独吃饭和约会有什么区别？

　　蒋谕眼睫一颤，微笑道：“那我转告他，过几天给陈司答复。”

　　“好的，谢谢你。”

　　毫不知情的谈昼送蒋谕上学后就去基地做心理测试了。

　　他做完了心理健康测试，拿着结果去找心理医生，还没走到心理疏导等候区，就已经被里里外外等在这里的人惊住了。

　　原本没几个人的等候区此刻人满为患，座椅已经坐不下，人们就站在里面或外面，三五成群地交谈着。

　　谈昼望而却步，想直接离开另外约个时间再来。

　　“谈昼！”陆青远远招呼一声，快步走过来。

　　“陆哥，好久不见。”

　　陆青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见，我看你正要出去，赶紧叫住你了。”

　　谈昼环视一圈人群，问道：“今天有什么活动吗？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

　　“今天是集中筛查，大家能来的都来了，来不了的就推后几天。”陆青拉着他去旁边。

　　“集中筛查不是一个月之后吗？”谈昼打开终端看了一眼收件箱，什么也没有。

　　“今年提前了，你是不是任务刚结束？刚结束的基地就没通知，反正你们每次出完外勤都要来。”

　　谈昼点点头：“为什么提前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不过研究中心那边研发出新的武器了，要筛一批志愿者试用。”

　　谈昼靠在等候区的玻璃门上，一条腿曲着，神色不明地笑了笑：“武器研发倒是很积极。”

　　陆青“啊”了一声：“现在的环境，没办法，变异体发展的速度太快了，边境一直骚动，附近的居民快生活不下去了。”

　　谈昼说：“都不容易，叫到你了，你先过去吧。”

　　“好，回聊。”

　　谈昼等了半个小时，推门进诊室，心理医生坐在门边，桌前摆着他们的个人资料，他笑着指向沙发：“你好谈昼，请坐。”

　　“你的测试结果非常好，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

　　谈昼最在意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只剩一件不算大的事还没有结果：“怎么能让小孩听自己的话？他非要去基地外勤部。”

　　医生非常惊讶：“你这么年轻，小孩都毕业了吗？”

　　谈昼说：“没有，是我帮忙照看的。”

　　医生尴尬地笑起来，又低头确认了一下他的年纪：“这么大的小孩已经有主见了，家长很难再去干涉，你担心他会遇到危险吗？”

　　“嗯。”

　　“如果他非常坚持，你可以试着了解他的动机。”

　　“我以前经常受伤住院，他很害怕，所以想和我一起出外勤保护我。”谈昼脸一热，偷偷观察医生的表情，发现对方仍然温柔和煦地笑之后松一口气。

　　“他一定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虽然不愿意听你的话，但是很想保护你。”

　　“他很倔强。”谈昼回忆了一下，“也很乖很懂事。”

　　“和他多沟通吧，严肃地讨论这个问题，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让他知道你不需要他的保护。”

　　谈昼支支吾吾地应下，简单交流了几句养儿心得就要走。

　　医生叫住他：“等一下，我这里有一份志愿协议书，因为你的精神力等级和身体素质等级都很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参加研究中心的实验？”

　　他递过来一份知情同意书，底下还有一张来自匹配中心的“专属候选人”表格。

　　谈昼看他一眼。

　　“这是我们的例行任务，麻烦你谅解。”医生笑了笑。

　　那张名为“专属候选人”的表格上列着与他匹配度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哨兵，还有几行小字，写着他们的姓名、等级、身高、体重，最下方还有一句话自我介绍。

　　谈昼一眼扫过，蒋谕赫然在列，还在前列。

　　两人的匹配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他立刻把表格对折，放在最下面：“我考虑一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