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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雷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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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一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将岳白一个人扔外面发呆。
      她的脸很烫,一切都在向她叫嚣一个事实——珍藏了23年的初吻被一个大她一千多岁的古人夺走了。刚才还想着,要跟岳白一直保持着朋友距离,可事情变化之快让她措手不及。
      她抚上自己的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跳突然加速了。能让一直很好掩藏感情的岳白突然失控的原因,除了害怕失去珍贵宝物的危机感,应该不会有其他了,纯一这样想。而让他产生危机感的端由一定是那个人吧!画上的白玉堂,现实中的白慕飞,岳白口中的师弟,他们肯定是同一个人!岳白虽然没有明白表示,但他的行动却暴露了内心的答案。
      突然出现的岳白,戏剧性登场的白慕飞,他们之于自己似乎都有不简单的关系。岳白是爱,白慕飞又是什么呢?或者说白玉堂跟自己又有什么联系呢?纯一算不是上铁杆的武侠迷,但她对《七侠五义》里锦毛鼠白玉堂却另怀一份心思。现在,她实在不敢相信白天还恨得牙痒痒的白慕飞竟然就是白玉堂的转世;她也不能肯定以后将要用如何的表情或者心态来面对这位传说中的偶像。穿越时空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明了,还想要知道的,也许是复杂的三角关系和更多的过去。
      纯一想起了失窃的无字竹简。竹简失窃的那天,白慕飞曾在遗址中出现,现在他的辩白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如果是白玉堂的话,冲霄楼,铜网阵,盟书,襄阳王对他的意义一定非同小可。这叫人如何相信,他只不过进去参观了一圈?
      纯一立在窗前,身下台灯的亮光,让玻璃成了一面明亮的镜子。窗外还下着雨,沾满水雾的玻璃上映出的身影有些模糊,就像现在的案件与复杂的三角关系一样,模糊得猜不透轮廓。
      “岳白……”她拉开门,看着背对着自己半躺在沙发上抱着脑袋的身影,唤道。
      “嗯?”也许顾及到她的尴尬,岳白没有回头。
      “地宫里失窃的东西查明了,是部无字竹简。”
      明显感到那个背影微微一晃,“那是盟书吗?”纯一心下已几分肯定。
      “你该休息了……”
      “白慕飞曾在地宫出现过……”纯一继续说。
      “……你现在需要休息。”
      “好吧,毛毯搁在这儿了,晚安。”纯一将毯子搁到就近的沙发靠背上,顺手关了灯,回房锁上门。
      又是一堵墙隔出两个世界。里屋的纯一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外面的岳白却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那一刻,他感觉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再真实了;漫无边际的,他抓不住原点,纵使千般不甘,万般呐喊,那种对命运的无力感依旧惊心动魄的肆溢于整个躯体。所以,压抑的情感喷薄而出,他吻了她,不是失控的攫取,不过想借以找回填补虚空的慰籍。他想安抚的只有因为惶恐而躁动不安的心。
      一直以来冰冷的交易关系将内心的炽热越埋越深,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逾越这道界线;他想要她幸福,不希望自己的任何冲动给她带来困扰,因为他们现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他以为,就这样平淡的度过其实也不错。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
      眼前闪过她惊愕的,甚至于薄怒的神色;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纸上栩栩如生的线条。最终某个人的出现,将他的理智彻底击溃了。
      时隔一千年……
      他第二次体会到彷徨无措。
      雨又下大了,湿气时不时卷着泥土的清香,往屋子里飘送着。阳台外的遮雨栏滴水了,它是那么均匀而有节奏的滴在空阶上。一道道雪亮的闪电,一阵阵隆隆的雷声,接着是瓢泼大雨,向街道,向楼房倾泻着;整个大地都像在站颤着,喘息着,似乎天庭的千军万马奔过来了。
      岳白闭上眼睛,似乎这惊天震地的声响,并没有搅扰到他的休眠。

      不在乎这狂风暴雨的,还有年轻人的迷醉的夜生活。
      城东的酒吧街依旧人气旺盛——名字千奇百怪,装修奇形怪状,风格各领风骚,小姐更是千娇百媚。数不尽的红男绿女聚集于此,在这纸醉金迷的小世界里尽情宣泄或释放生活的压力。与其他人烟寥寥的街道相比,在雨夜,这里更是突兀的喧嚣。
      白慕飞喜欢这种地方,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义无返顾的剥下白昼的伪装,享受一番小资情调。国家公务员的纪律他并不是没放在心上,可只要不犯下严重错误,料想纪检部门也没那么多空闲来追查。生活本就是用来享受的,纪律限制的不过是享受的尺度;如果谁都是洁身自好,那些贪官蛀虫便都是从外太空飞来的垃圾了。
      但是,煞风景的木头还是有的——
      “你最好注意下身份!”在一家相对安静的酒吧里,坐在角落里的男子皱着眉头,抱着手臂轻声斥责着对面的人。昏暗摇曳的红□□光,肆虐的在他们身上搜掠着;觥筹交错间弥漫着暧昧的空气;迷人的陪酒女郎庸懒的依在那人身旁。
      “诶,我说猫儿,一千年的时间也没让你的陈腐脑袋开窍啊!”说话的正是白慕飞。他端着昂贵的啤酒,有意无意的冲身边的娇媚女人送上秋波,再瞟一眼对面黑着面孔的青年,猛灌上一盅。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青年实在看不下去,起身便走。
      “等等!”白慕飞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陪酒女郎识趣的走开,他拉着他重新坐下。
      “你定的见面地点总是很特别!”青年靠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招来应侍,要了杯名为中国蓝的鸡尾酒,“这么急把我找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了?”青年问。
      “别急!这么久没见面了,我们先干上一杯!”白慕飞举起粗蛮的啤酒盅,伸过去轻轻碰撞下对方手里的秀气的高脚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青年没有说话,只由着白慕飞的动作,再浅浅抿上一口。
      他姓展,名宜琰,是省公安厅刑侦处里的骨干力量。因为古董城冲霄楼地宫国宝失窃,他便被赵厅长从其他案件里抽调过来,专门协助这件案子的侦破工作。他跟白慕飞是至交,也许说是冤家会更合适。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少不了无关紧要的争吵;可遇到工作上的问题,却又齐心合力的去干了。这种渊源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的北宋——没错的,白慕飞跟锦毛鼠白玉堂是同一个人,他跟御猫展昭使用同一个灵魂。
      可以说早在北宋的时候他就将那只老鼠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了,而且还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来磨合。所以现在他们两人的默契程度应该是无法估量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刚踏上古董城土地的那一刻,立即冒着大雨去赴约。能让白慕飞心急火燎的状况,定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他凭直觉猜想着。
      “猫儿,盟书被盗了。”白慕飞把空盅子重重的搁在桌上,无奈的说。
      原来失窃的国宝是盟书!!展宜琰下意识拧紧了眉毛。残留着千年前记忆的他们,不会不知道盟书的重要性。白玉堂三探冲霄,众英雄火烧襄阳,为的就是让奸王赵钰伏法以及摧毁被西域异人封印了可怕魔力的盟书。但是,襄阳王虽没有逃过身首异处的命运,盟书却依旧下落不明。
      他们没有放弃寻找,他们从知情人口中得知盟书的模样,让不少人都揣着这个印象不懈的寻找,可依旧没有惊喜。于是,事情在仁宗皇帝过世后,在御猫和锦毛鼠退隐江湖后,便淡漠了。
      也许谁都没有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真理,襄阳王在法场上狂妄的叫嚣似乎更是一个讽刺——原来双方的较量自始至终都只能算个平手,盟书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冲霄楼的残垣断壁下。
      “唉,因为一时的疏忽……”展宜琰叹了口气。原本应该在一千年前了结的事情,似乎变得棘手了。
      “还有,你猜我遇见谁了?”白慕飞剑眉轻挑,故作神秘的说,“我们家老六!”
      “纯一??她还活着!!!”这可是个天大的惊喜!
      “嗯,还记得冲霄楼铜网阵的时候吗?”白慕飞喜形于色,“邓车在背后放冷箭暗算于我,是她突然跳出来挡在了身后。”
      “然后一道白光闪过,邓车被自己射出的箭钉在了柱子上,纯一却消失了。”展宜琰接着话,“原来那个时候的白光将她带回自己的时代了。”他显得释然。
      “还没完哪~”白慕飞收了笑脸,“你根本想不到的,还有一个人也出现了。”
      展宜琰一愣,送到唇边的酒,又搁了回去。
      “师兄!”
      “岳白??!”
      “没错!曾经的辽国国师耶律白。”白慕飞耸了耸肩,“他现在跟老六在一起!”
      “玉堂,你不会忘了吧?”展宜琰试探的问着。
      白慕飞没有说话,他完全明白展宜琰的言下之意。瞪了对面的人半晌,他打了个响指,又要了盅啤酒,一气吞了下去。酒水下肚,让潜藏在脑中深处的记忆涌了出来。
      林纯一,从天上掉下来的奇怪女孩,曾经被他白玉堂捧在手心里疼的老六,让他发誓要好好保护的妹妹,陷入了一段没有未来的情缘。他的师兄,隐瞒辽国国师身份,暗地里跟襄阳王结盟的岳白,又恰恰是伤害纯一最深的那个人。
      白慕飞还依稀记得,老六不顾劝告,把整颗心都扑到了众人无法摸清楚底细的师兄身上;而师兄,似乎也对她用情至深。
      连阅人无数风流天下的白五爷都被瞒过去了呵,只当是她找到了值得依靠的归宿;可后来呢?
      师兄不过是借老六与开封府,天波府杨门以及八王爷非同寻常的关系,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他是辽国的国师啊,他的使命是联合襄阳王攫取大宋天下啊——这个隐秘的身份竟然把同门师弟都瞒过了。在他的心里,江山社稷永远是高于儿女情长的。
      白慕飞苦笑不已,他注视着展宜琰,“猫儿,还记得那天吗?得知师兄要行刺八王爷后,我们定下了计策。”
      “那天的场景,恐怕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展宜琰缓缓说着,“关于岳白身份与目的的传言,纯一早有耳闻;而促使她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又是大家对于辽国刺杀计划的谈话。然后,她自愿假扮了八王爷,看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展宜琰回忆起那个飘雪的下午——
      当所以刺客都被杀尽的时候,纯一还跟岳白依旧对峙着。他看见纯一握剑的右手汨汨的涌着血,衣袖上,雪地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红。她眼里包含的除了不敢相信的惊愕还有浓浓的恨意。纯一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因此展宜琰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岳白必死无疑了。但是意外的是纯一的剑尖就那么抵在岳白的心口,却没有继续的动作。
      “玉堂,也许岳白他对纯一是真心的……”展宜琰突然说道,“至少,在辽国社稷和对爱人的欺骗面前,他选择了很好的忏悔方式。”
      “你是说,死?”
      的确,岳白选择了死亡来结束这一切。在血花染红白雪的瞬间,他甘愿让利剑刺穿胸膛。
      “这是他罪有应得!”白慕飞胡乱的揉着脑袋。
      “可是,让他死却并不是纯一的本意?”展宜琰的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玉堂,你也许没看到,是他握住纯一的手,强行将剑刺进这儿的。”他在自己胸口比画着。
      白慕飞愣了。岳白这样做是想证明什么?
      “好了,说说现在吧!”展宜琰不想继续跟过去的事情纠缠,“我很期待再次见到她呢!”更多的却是担心。
      一千年前,他不可能看错,当纯一明白自己一直被岳白欺骗利用的时候,她心里的爱早被恨全数取代了。难道现在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了?
      “她忘记了全部!包括岳白。”白慕飞无不丧气的说。
      “失忆?”
      “对……”
      “玉堂……也许这样对纯一来讲未尝不是件好事。”展宜琰重新端上酒杯,淡淡笑着。
      “哼!”白慕飞别扭的把脸别向一边。
      “那么,盟书失窃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么?”展宜琰转了话题。
      “这你得问老六!她是专案组的!”
      “那你这么急叫我来……”展宜琰又皱起了眉头。
      “还是师兄的事!”白慕飞自己也很无奈,可为何他总会看到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发现意外出现的岳白,发现他一千年没有改变的装束发式,发现他一身傲人的功夫还在。天,这绝对不该是历经六道轮回后的今生吧。
      展宜琰颇有兴致的听着,他很赞同这些疑点,可也想不出该如何解释这些奇怪之处。
      白慕飞还推测了岳白的嫌疑性质——那种独门金色鼠型幻术的发现以及随后跟岳白的意外照面,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揣测。而且,一千年前襄阳王勾结辽国谋朝篡位的时候,岳白亦是参与人之一。
      展宜琰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目前他们所知道的疑点都集中在岳白身上了,看来这案子不是一般的复杂。
      夜愈渐深了,酒吧里聚集的人群也慢慢散去。白慕飞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站了起来,“我实在不放心!”他说。
      “不放心纯一?”展宜琰也站起来,整了整坐皱的衣服,往外走。
      “明天我去会会师兄!”白慕飞递给应侍一张信用卡,点了根烟,袅袅的吐着烟圈。
      展宜琰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雨已经停了,云散去的夜空中闪烁着无尽的星子……

      PS:终于考完了~可以按时更新了~
      谢谢大家看文~
      暑假因为要打工,也许更新频率应该在2天一章~~~
      呃……应该是没问题的~~~

      另:TO:守夜人亲~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
      TO:小冷和小雨~
      谢谢你们的精彩评论~~~

      再PS:征求大家意见
      故事进行到现在,主要人物几乎都已经登场了,情节的铺垫也基本结束,
      偶就想...要不要开虐.......
      听大家的意见吧!
      1.虐
      2.不虐
      3.虐男主
      4.虐女主
      5.都虐

      8过..不会是悲剧的...后妈是暂时的,亲妈是本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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