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花开并蒂》墨染青丝

4、第四回

　　两旬不到，小子珏便去了。贾敏当即病倒，林如海一夜之前苍老，府中全乱了套。李姨娘一天到晚哭天抢地，指桑骂槐的，不让人安生。
　　黛玉和青珞天天亲自在贾敏床前伺候着汤药，对于府中之事也闭口不说，深怕贾敏又受刺激。但是没想到，这事儿居然都跑到房门口来了。
　　“你还我的孩子来！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一定是嫉妒哥儿，暗地里害了他啊！”李姨娘凄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惊得黛玉差点砸了手上的碗。
　　“是……是谁在外面？”贾敏人倚在床头，脸色苍白。
　　“没事的，娘休息吧。青珞出去看看。”青珞笑笑，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个丫鬟婆子跟上。
　　“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姨娘一见到青珞出现，立刻张牙舞爪地想要扑上来。
　　“先把她那个丫头给绑了，交给淳叔，看他是要动家法还是直接卖了。”青珞略退了一步，嘴里仍旧按所想的吩咐道，“来两个力气大的，请姨娘回房，别忘了堵上嘴。”
　　“大姑娘，是李姨娘自个儿要来的，不关奴婢的事……请姑娘饶了奴婢这回吧。”那丫鬟求饶道，慌忙跪下了。
　　“当初我就说过了，让你小心伺候了，现在姨娘弄成这样，你也不好生劝着拦着，还跟着起哄。当这家里没主子了是吧？”青珞的火气是蹭蹭蹭地往上窜，“姨娘也听清楚了，这次我当你是因为哥儿的事悲痛过度，失了规矩。要是下次让我听到你嘴里不干不净的，你这口牙也别要了。”
　　“唔！”李姨娘死命的挣扎，一双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老爷问起来，就说李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出房门。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放了她出来再闹……”青珞一双眼扫过在场的一干人，“别怪我给你们没脸了。”
　　等青珞再回到贾敏床边的时候，忽然发现气氛有些奇怪。贾敏接过黛玉递来的丝帕擦了嘴，“黛玉，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些天累着你了。娘有话要同青珞说。”
　　青珞也不开口，只静静地立在一旁。
　　“青珞，娘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只是可怜你和黛玉两个在世上没人护着，娘平日里甚少教你们这些个事，不过是想等你们再大些、再过两年安生日子。今日这事你做得很好……”贾敏说到此处，力有不逮，只能靠在枕上等着这口气回转。
　　“娘……”青珞的泪落下来，贾敏并不因病而显丑，反而更是楚楚动人，这样美丽的人啊……
　　“娘已经和你外祖母通过信了，看是不是将黛玉许给我哥哥的那个儿子宝玉，不过你父亲尚未点头答应。还有你，为娘的有时候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贾敏此时的口气竟不像是对个五岁的女娃说的，“我本觉得不对劲，你太聪明了……可你父亲对我说，甘罗十二便为相，我们家的女儿天赋异禀又有什么不可能，我想想也是……”
　　青珞被她这番话吓得脸色都白了，原来自己的不正常早就被人看在眼里了，只有自己还茫然不知。
　　“儿啊，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娘必定为你达成。”
　　“我想要……自由。”青珞直直地看进贾敏的眼中，“娘才貌双全，出身高贵，爹口口声声要与你白首不相离，还不是纳了一个又一个？什么子嗣，什么香火都是假的，只不过是爱得不过深罢了。”
　　时隔多年，青珞的脑海忽然又回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男朋友——“江山君”。他永远是“我在开会”、“我在出差”、“我在加班”……有时候青珞实在暴躁了，他只会微眯着眼，淡淡地说道，“青珞，你不是小孩子了，别闹。”
　　她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她死都忘不了，“江山君”怀里抱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看到她的时候神情有一丝慌张，但转瞬即逝，她认识那个女孩子，他上司的宝贝闺女。
　　“青珞，你先出去。”他的眼神依旧是淡然的，平静地看着她的错愕。
　　青珞想到他那个眼神就觉得悲从中来，她不会傻到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献身给大小姐的，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爱的不够深。
　　“呵呵……”贾敏笑了，泪一串串地滑下白玉似的脸庞，“我们身为女子，根本没有选择。嫁给一个人，不过是媒妁之言，父兄之命罢了……”
　　“所以，我想要自由。娘为黛玉安排的一世安稳富贵，青珞不想要。我只想要能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求娘成全。”青珞觉得自己很傻，明明知道只是奢望，却还是义务反复的说出口。
　　“我自会同你父亲说的。他一向最疼爱你，一定会答应的。”贾敏又一次力竭，只能微闭着眼喘息。
　　“娘您好好休息，青珞退下了。”青珞见此状不敢多说，赶紧走人。
　　“他一定会答应的……”贾敏喃喃自语道，“一定会……这是他欠我的……”
　　屋内的白玉香炉吐出温暖的香气，缓缓拂过满是泪痕的脸颊。
　　————————————————— 墨染青丝•番外 ———————————————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多么美好的誓言，多么令人感动的诗句，可是你心上的人是我，又有没有问过我心上的人是不是你呢？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所谓的门当户对，轿后跟着的是十里红妆，来迎娶的是人人称羡的探花郎，都很好，真的很好……她终究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几顶软轿载了贾府的女眷去城内佛寺上香抽签。贾敏当是尚是年少贪玩，忍不住偷偷掀起垂帘，从缝隙里偷看外面的景象。恰好途径一座石桥，杨柳依依，入眼处皆是春光无限，令人不禁心生喜悦。
　　一道目光直射而来，落在只露出零星半点容颜的少女身上。贾敏好奇地将帘子拉开得更多些，一双水眸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目光的主人。终于，在轿子即将下桥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人。
　　身着蓝衣的少年斜倚在二楼的窗口，嘴角噙着不羁的笑容，就那样望着她。贾敏不由脸一红，赶紧放下帘子，可只不过一瞬又再次掀了起来。也许是这次的动作太大了，竟被瑞香察觉了。
　　“姑娘可是有何吩咐。”瑞香凑近问道。
　　“没有……”贾敏咬着唇道，又瞟了那个方向一眼，那个少年竟仍旧再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暖暖地充斥在身体里，脸上也是热乎乎的。
　　轿子终于走过了桥，贾敏不知道的是，那个人一直在看，直到她离开视线。
　　一晃间，竟是四季轮回，每次贾敏上香都会往那里看去，却是不见斯人。再然后，她就遇到了林如海。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等的人，如果你没有等到，那不是代表你没有，而是你们已经错过了。
　　贾敏出嫁那天，满城沸腾。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斜倚在某个窗口，默默地看着那顶花轿渐渐走远。
　　等知道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我爱的人啊，请原谅我还要不动声色地走下去。
　　【墨染云：此次贾敏番外完，下回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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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哒~~~~元旦休息~~~~~~~
有条件的亲们摁个爪呗~嘿嘿~
大家元旦快乐~~~~~~~~~~~~~~~~~~~
嘿嘿，不好意思晚了。。。先发了番外上来，大家表抽我……上次有亲说他们的爱情有悲剧色彩，不是感觉哦，是真的撒~~~之后还会有他们的戏份，尽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