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怪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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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热，没有风，炽烈骄阳横挂在头顶，以残酷的热情烤灼大地。
黄土小路上，身着青色男式长袍的我，抹一把头上的汗，抓紧了手中缰绳以免不听话的马儿顶开我跑掉。
有点后悔往南走了。
现在正值夏天，越往南就越热，而且一路走来看到的这些植物也都是类似梧桐、杨树的各种被子植物，看样子这里是北半球呢……我又得出一个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本来我是想去南边看看大海的，我从小生活在北方，从没有机会见识大海，趁着这次看看真正的碧海蓝天、魅影潮生。但是，这么热的话……是不是该先去北边的北夷避避暑呢？
我兀自想着今后的路程问题，没注意牵着的马儿突然受惊似的发飙，抬蹄长啸，吓得我连忙松开缰绳，毕竟小命要紧。
马儿长啸过后，甩巴了两下蹄子，就十分嚣张的撒丫子跑了……
我只能自认倒霉，打不过彪悍大马，控不了人家，还能怎样。
“这么快就颓了？还不去追？！”
我坐在路边，也不管是不是干净了，托着腮不看来人，“你是谁呀？”
“我？”来人见我不看他转到我面前，“嘿嘿，我不告诉你！你猜呀？”
翻一个白眼，不打算理这个不请自来的疯老头。
恩？我蓦地抬头看这个满身破布，衣着凌乱不堪，头发和满嘴的胡子灰白，间或夹杂着几根草屑的糟老头！
倒不是惊讶于他的邋遢打扮，毕竟咱也是见过犀利哥这种极品的人，不会那么没见识。而是……他手上拿着的不是跟纤细银针吗？！
“怎么，想跟我玩了？玩什么？猜名字、猜身份？”老头眯着的小眼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刚刚用这根针做了什么？”我怀疑的问。
“没做什么呀，就是……呃、刚好捡到这根针，拿来试试尖不尖……”
“死老头！你敢用针扎我的马！”我怒吼。
“哎呀，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一匹马吗，……你干嘛去呀？”
我不理他，径自背紧包袱往前走，大热天的，不能动怒，动怒容易中暑……他一个疯老头，我跟他计较什么，犯得着吗……
老头大概看我不理他，知趣的走开了。
………………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何处不相逢”！
刚摆脱掉聒噪的老头这就再次遇上了 ，不知是不是生我的气，驿站边的小茶屋里，就坐在我旁边桌的老头也不跟我打招呼，兀自赌气似的不看我，真是好笑。也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小二，来壶凉茶！”
“好咧！”敬业的茶馆小二肩上搭着块布搭子，热情的招呼着。
我一边品凉茶，一边看着路边贴着的告示无语……
果然不出我所料，自我离开的第二天，满大街的告示就开始通缉一个叫“黄药师“的刺客！
虽然，告示没有画像，但通缉犯的家庭住址描述的还是非常详细的，“东海之中一孤岛，遍布桃花，四季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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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跑得快呀……我默默的开始摸索包袱中的玉佩……
“哎！老头，你喝茶还没给钱呢……”小二哥紧紧的抓着疯老头的破烂袖子，生怕他赖账。
别看老头瘦骨嶙峋，劲还挺大，一扬手便甩开小二，嘴里嘟哝着，“这茶这么难喝还要钱？！”
“你怎么还打人呢！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小二哥一看周围的群众纷纷站起来，有为自己伸张正义的趋势，叫唤的更带劲了，“大家伙来评评理嘿，这糟老头子喝茶不给钱还打人！”
“就是呀！”
“怎么能这样……”
众人纷纷指责老头。
小二一看有群众撑腰，更是趾高气昂，“走，咱们见官去！看大老爷不打你个二十大板……”
“唧唧咕咕……”众人只围观。
疯老头倒是挺镇定，也不跑，反而掐腰挺胸，“见官？……”
我怕他说出什么过分的言语来激怒人家，赶忙捂了他的嘴，给众人赔笑，“这我爷爷，他的茶水钱我付了。”
掏出一块碎银子给小二哥，“这些够不够？”说着拉他到远一点的地方，神秘兮兮的指指自己脑袋，“小二哥别见怪，我爷爷这儿有毛病，旧疾了，老治不好，这才去城里看看的……”
在小二同情和众人了然的目光下，我背起包袱，拖着疯老头迅速离开了茶馆。
我没把柄落在他手上，甚至他还弄跑了我一匹马，算是仇人才对，可我实在没办法看众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精神还有点不正常的老人家。
我想大概是一时人品爆发吧，惹上了这么个麻烦……
“我拜托你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
我真是太无奈了，自从离开小茶屋之后，疯老头就跟在我身后，已经进城大半天了，不是唧唧哇哇的问我为什么替他付钱，就是拽根树枝叫我陪他玩。
话说，那树长那么高他怎么折下来的？
“不行。”老头回答的干脆，连带着摇头晃脑，胡子一甩一甩的。
“为什么？……”我抚额。
“你给我付了茶水钱，我得还你。”老头将树枝扒拉扒拉弄出一个窝倒扣在头上。
呃、好傻……
我将他头上的树枝拿下来，“不是告诉你不用还了吗？”
“我不喜欢欠人情！”这句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哎呀，你不知道，欠人情很难受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要求还，我这不早点办完，心里堵得慌！”说着还摸摸裸露的胸口，好像真的很堵似的。
“你又没有钱……”
“咦？这不是有了吗？！哈哈~~~ ”老头像小孩子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眼里亮晶晶的，手指着对面刚经过的一个男子。
“丫头，借你块碎银子使使哈！”话未落就从我钱袋里摸走一块。
“你怎么知道……？”
什么意思？
我跟过去看。
这里已经是城里了，具体是哪个城，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因为这里没有卖地图的。只知道在锦城的南边较远的地方，山高皇帝远，李汜应该暂时找不到这里。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是比不上京城那个政治中心，反而是人们没有那么拘束，这么热的天气有的男人外套里边只套一件轻薄丝质的内衣，女人也都尽量穿纱质凉快的衣服。
我啊？嘿嘿，我才没有那么迂腐，我现在着男装，所以只穿了一件外套，虽然不能露胳膊露腿，但也比其他人强多了。
不太宽敞的街道边有卖各种首饰、小吃或其他玩意的小摊，摊贩们汗流浃背，几乎都在肩上搭着一块布搭子，时不时擦擦满脸的汗。
我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找到了疯老头，他正在拍拍身上、正正发髻、捋捋胡子……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整仪容吧？
老头旁若无人的上下左右整理一通后，就大模大样的靠近之前指着的男子，轻轻的碰了男子一下，男子回头皱眉，老头也不抬头就径自走到小贩面前，中气十足的，“拿一个糖人！”
“哎，给您拿一个大的！”
老头不是没钱么？怎么买糖人？
只见老头装作刚发现似的，大声叫嚷，“哎？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哪去了。刚才还在呢！”
“啊，一定是被人偷了！是不是你？”抓着旁边一个人问。
“不是不是……”别人摆手。
“是不是你？”又抓一个人。
“不是不是……”
“哦~~一定是你！刚刚就是你碰了我一下！肯定是你！”老头最后兴高采烈的抓着男子，手指笃定的指着他，胡子一翘一翘。
“你疯子啊！明明是你碰的我……”男子被冤枉的莫名其妙，张口辩解。
“看吧看吧，承认了吧，就是碰了嘛！我的钱袋丢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老头开始不讲理了……
好吧，我看出疯老头心里那点小九九了，几乎要无语，以为别人都是白痴么……
接着老头倚老卖老，利用身体灵巧之优势，在男子身上进行十八摸，这会儿围观的人又开始多起来，这人……还真是，不顾形象……
结果还真让他摸出一棕色钱袋。
“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哼，我就知道！”老头趾高气昂。
“笑话！爷出门从不数钱！”
“大家看啊，我说这里面有三十五两银子和四吊钱，他说不出来！”老头神气的不行，黑眼珠要翻到了天上。
银子倒出来后，经众人验证，真的是三十五两银子、四吊钱，分文不多分文不少！
这我才开始佩服他，疯老头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至少能当秤砣使！
男子哑口无言，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辩驳无用了，只恨恨的一甩袖子离开。临走看他的那表情，咬牙切齿。
理所当然的，钱袋“物归原主”。
我躲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不得不说，这人比我这个见惯了泼皮无赖的现代人可有手段、有技术多了！ 人家不仅能将钱赖出来，其过程还充斥着技术含量……
简单地说，就是比我更不知廉耻，更能颠倒黑白，更不要脸！
（这绝对是崇拜性质的夸赞……）
不要鄙视这种人，他们是最会见机行事，往往在社会生存中能够活到最后的人。
夕阳西下，大地一片红晕。
远处起伏的山脉和天边连成条线，浑然一体，彼此渲染着自己的温暖。
城外，金红的残阳光线照在老头灰白的头发和胡子上，竟泛起淡淡光泽，老头的形象也和蔼可亲起来。
“丫头……”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的？”我疑惑。
“呵呵~~我老头子是老了，可眼睛还不瞎！”他喝了一口酒。
= =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么……很可惜，瞎子也知道我是女的……
不知道秦歌会不会怪我不辞而别……
“丫头啊，你说刚刚被我骗的男的是不是很蠢啊？”他乐呵呵地又喝一口。
“呵~~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把酒往他面前一推，“喝你的酒吧！”
“你说他要是回来报复，我怎么教训他好呢？……恩，叫他们玩‘金鸡独立’好不好？”他一脸的兴致盎然，显然是酒劲上来了。
忽然，我听见旁边小树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
“出来！”
“好你个糟老头子，欺负到你爷爷头上来了！今儿个我不扒你层皮就不姓铁！给我上！”男子一招呼，从树丛里蹿出一群身材健壮、肌肉结实、手持兵器的壮丁！
“丫头，站边上看着爷爷怎么教训这帮孙子……”说着老头一个利索的起落，就问问的跳到了壮丁圈里。
“乖孙子，你可真孝敬，找这么多人陪爷爷玩！”他一边笑闹着一边扯这个的耳朵，拽那个的腰带，速度快的似一阵风，游刃有余。
看样子应该用不着我出手了，他完全能够应付。于是我也就乐得看热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话说，这老头不弱呀，他这么古怪，行为疯癫，处事乖戾，武功又这么高，会是什么人呢？
“你们他妈的都给我上啊，养你们吃干饭的？！”男子怒火冲天的推着一个个无辜的家丁往上涌，“混蛋老头，给我废了他！”
“哎哟，孙子，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跑出来了？快回去叫你娘给你穿上吧……哈哈~~~”随着他嚣张的大笑，男子的衣服瞬间脱落，光着膀子，只穿一条亵裤呆愣原地。
“噗~~”我实在忍不住了！
因为我看见男子的……恩，内裤在滴答着某种不明液体。
等男子回过神来，已经顾不得要打要杀的了，他窘迫的在一群壮丁的搀扶下逃跑……
好一个英雄救美的场面！
虽然英雄老了点，美女也不美…… = =
老头拍拍手，蹦跶着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草地上，“要不是你在这儿，我连条裤衩都不留给他，全扒光了，看他怎么回去见人……”
我近距离观察老头，面堂红润，眼眶微陷，小眼睛囧囧有神，发须灰白却有光泽，看得出身板很硬朗，说话也中气十足。
还真是……精神矍铄呀……
不像个平凡的老头！
我刚刚见识了他的武功，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线，步法稳健且飘忽，轻功应该很上乘。正合我意！
趁着现在有点交情，让他教我个一招半式的也不错啊，不然，行走江湖不会武功，我会很吃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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