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王妃》伯牙绝弦

31、男孩

　　随枫灵来到史湘的住处。门并未关好，雪菜推门而入。迎面却看见一个男人精壮的背，麦色的肌肤显得很健康，可是背上却有一条极长的疤痕。呀，他在换衣服！雪菜怔了两秒，脸突然红透。
　　史湘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警觉地回过头来，见是雪菜，眼睛微微一眯。
　　“我……我听枫灵说你身体不太舒服，所以……”雪菜疙疙瘩瘩地开口。
　　“多谢夫人关心。只是夫人如此看着属下，属下会更不舒服。”史湘冷冷道。
　　脸红地仿佛要滴下血来，雪菜立刻转身跨出门槛关上房门，在房门口大口呼吸。
　　“夫人？”门口的枫灵见她一脸面红耳赤的样子，心中不解。
　　“没事了，我们走吧。”雪菜思忖着史湘既然能与她耍嘴皮子了，身体应该无大碍。不过也是，像他们这种习武之人，身体哪会这么弱。不过雪菜想起他背上那条骇人的伤疤，心里竟又是莫名一软，那样长，当时一定很痛吧……
　　想着想着，肚子却“咕”地一叫，雪菜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
　　“枫灵，我好饿……”
　　枫灵有些俏皮地笑笑：“早就叫张伯准备好啦！”

　　午膳吃了很多，下午雪菜便一直撑撑地在躺椅上晒了半天太阳。直到枫灵来叫她，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睡了半天。
　　她懒懒的，晚膳也没吃什么，早早地便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想着每天都会想的事情。无非是慕容决有没有打胜仗啊，有没有受伤之类的。突然，头顶好像硌到了什么硬物。她摸出来一看，却发觉是苏洛阳送自己的发簪。发簪好像是金子的材质，雪菜用力一咬，牙都微微酸痛起来，可是雪菜只知道黄金，这样的白金，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簪子上刻了些繁复的花纹，却甚是好看。只是雪菜仔细一看，花纹间似乎还有几个字。字太小，雪菜看不清。
　　他送她这枚簪子的时候正好是慕容决纳妾的第二天，她记得她当时好像问他为什么要送她这枚簪子来着，可是现在她有些不记得他当时有没有回答了。
　　想着想着，雪菜便倦了起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日，雪菜想出门逛逛。整日待在府里，感觉十分烦闷。
　　叫上了枫灵便往外走，自然史湘是默默跟在了后头的。
　　史湘看起来有些奇怪啊……雪菜用眼角余光瞄着他。他的脸色青白得可以，也不知本来就是这样的臭脸呢，还是身体真的不舒服。今日是初一，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总是市集上最热闹的日子，人们都会出来采购生活用品。市集上充斥着小贩的吆喝声，妇女们聊天的声音，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雪菜静静感受着，竟有种莫名的温馨。
　　枫灵因为雪菜的关系，也好久不曾上街。今天碰到这样热闹的情景，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东摸摸，西瞧瞧。雪菜看她如此，心里也雀跃起来。
　　“夫人，买几个包子回去吧！”
　　“好啊。”
　　路边的小贩见这几人衣着不凡，连忙殷勤地招呼：“二位小姐要几个包子？”
　　“就这一笼吧。”
　　“好嘞！”小贩见生意做成，立刻讨好似的笑起来，“小姐您出手真大方！”边说边包好了包子。
　　史湘接过包子，三人正想转身，却听见那小贩的斥骂声。
　　“你这小毛孩子，这么小就学偷东西！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往那小偷身上招呼。
　　那小偷躲闪不及，严严实实地挨了几下。
　　雪菜呆呆地看着那个小偷，那还是个孩子。七八岁的模样，瘦弱的身形，全身都脏兮兮的，唯有脸上的一双大眼乌亮有神。此时那双大眼里盛满了倔强，似乎得理的一方是他。
　　雪菜睫毛往下垂，遮住眼中微微外泄的痛苦之色。曾经她也是这样一个乞丐，若她没有遇见师父，那么现在站在那里挨打的也许就是她。
　　“喂！你干什么！”下一秒，雪菜已经上前一步，护住了那个小乞丐。人群已经围了过来，多半是看热闹的。
　　小贩见是刚刚的姑娘，气焰便弱了下去。
　　“是他这小东西偷我的馒头。”
　　“不就是个馒头吗？何必如此对待他？”说着雪菜从袖中掏出一大把银子，一下甩在小贩脸上，怒道，“这些钱足够买下十个馒头摊的了！”说完拉上孩子就走。
　　人群在静默两秒后，又“哄”地散开，这事就像发生的插曲般瞬间就被淡忘。

　　雪菜拉着孩子只一味向前走。她脑中闪过无数屈辱的镜头，她被街边小贩驱赶打骂，被路边的店家们泼泔水，甚至与野狗抢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不想正视却又无法回避的事实。眼中突然酸涩无比，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白痴，我又不需要你同情，哭什么？”冷冷的声音想起，带着男孩变声时微微的沙哑。
　　嗯？雪菜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被刚刚救下的孩子嘲笑了。这这这、这算什么？雪菜怒。
　　“喂，是我救的你！”她三两下擦干眼泪，推了下他的肩。他肩上的骨头突突的，雪菜碰到后都不敢下大力。
　　“谁要你救！”
　　雪菜被噎了一下。敢情自己救了人还被嫌弃了是吧！雪菜气得直咬牙，在看见史湘紧紧抿着的唇之后，便更想爆发。史湘竟然还来嘲笑她！
　　“喂！”雪菜发飙了。
　　“干嘛？”那孩子悠悠的应声，仿佛在听催眠曲。
　　“哼，不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去吧！”雪菜跺跺脚，拉过枫灵便往回走。走了两步又不解恨，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雪菜看见那孩子受伤的眼神，大而有神的黑色瞳仁里仿佛泛出无止境的哀戚。雪菜怔住。
　　他没料到雪菜会突然回过头来，慌忙掩饰眼中的情绪，可是他知道晚了，他看见她的怔忡。“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啊！”他竭力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身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却眼前一黑，身体重心向前倾，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说

　　大家喜不喜欢史湘呢？